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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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成为一个人?为什么师尊会有此言?师尊言语中的茫然不解,令宋藏风深思是忍不住后背生起一丝寒意。 而前世的师尊还有一个老鬼陪伴,但今生的师尊呢?宋藏风恨恨捶几下石壁,才闭眼默念清心诀调息。 他亦发觉自身情绪似乎被老鬼影响,越发易躁易怒,也越来越容易失控,但又总是忍不住沉浸在老鬼的记忆之中。 可老鬼的记忆只在他筑基时就戛然而止,宋藏风知道老鬼是有意为之,任凭他怎么低声下气或是怒骂也无法得到更多信息。 睁眼是空荡的暗室,闭目是他意气风发的行走在宗门之内,被众人赞耀追捧,以及秘境中斩杀妖兽时生死一线的刺激澎湃,面对的还有师尊越发柔软的眼神。 “剑,剑意,都是修者之心。”男人的手与宋藏风握剑的手交叠,纠正他的剑招。一边随意提起些不着边际的话。 严雪明没有做过他人师尊,只能摸索着零碎的传授于宋藏风。 而这句话本该是宋藏风筑基之后才需了解的剑意之事。他便随口道出。 师尊的手,也是冰凉的,或许是老鬼记忆中的偏差,毕竟是隔了一层,而记忆中师尊的偏爱也是对着老鬼而起。这一世,他只是一个恐会入魔的逆徒。 宋藏风终于感受到老鬼的恶劣,他将最美好的记忆与宋藏风分享,便是报复宋藏风出现过想要将老鬼存在出卖想法。 这些本来也该是你触手可及之物,但是你的愚蠢自大和疯狂,让你如今只能被囚在此地。而师尊再也不可能对这样的你毫无保留的亲近。 老鬼也是难以压制恶意的嫉妒着这个年轻的自己,他看着严雪明每一次尝试着接近那个天真娇气的蠢货,便回忆起之后不堪的未来。 在未来发生的事情,他竟又心软的不想让宋藏风知晓。因为这会是对宋藏风所认知的一切,都是彻彻底底的颠覆和打击。当年的自己因此差点直接入魔,后来更是… 宋藏风眼中血红,识海之中又传来老鬼阵阵尖啸,似乎要发泄出一切不甘怨愤。让他再次怀疑老鬼说的不曾入魔是个谎言。 老鬼的话是真是假难以分辨,唯有修行,方能在今后有一争之力。宋藏风心中暗道。 好在他向来不缺灵石丹药,除了越发难忍的孤寂,在他练气大圆满时,他在墙壁上已经密密麻麻不知晓做了多少个标记。 也是因为他心境拖累他之修为,若是心思纯净,以他体质,必然不会拖延至今才能筑基。可严雪明竟若久没有来此为他演练剑法。 从他被囚入此地后,严雪明每次隔上月余来此探视,为他讲解剑法典籍,或许平日宋藏风也在他神识笼罩下,他的一举一动,严雪明都清清楚楚。 可此时宋藏风背着手在暗室中来回走动,心间多添不少躁意,再无心思打坐,而两道锋利的剑眉也紧紧皱成一团,眉心隆起。微妙的不详的预感在他心头徘徊。总难安定。 如今他身材高大欣长,却并不壮硕,面容艳丽到锐利,刺眼夺目的精致。已经脱了前些年带的稚气。只是久未见光显得略略苍白。而他那双高挑的凤眼中隐隐浮动的疯狂令每一个看见他此时状态的人都会生起戒意。 这时,他似乎听到一丝轻微的脆响,宋藏风下意识的便赶至暗室门前,竟发现是那处无形的结界碎裂。 他,他自由了,宋藏风不敢置信的慢慢伸出手试探,果然再也没有任何遮挡,之前困他若久的结界已经烟消云散,但他的恐慌也上升到极点。 这结界是师尊应亲自布下,并未动用阵盘灵石,而是纯粹用修为凝结,师尊,究竟是出了何事,怎么能连一个小小结界都不能维持。 此时的他距离他向往许久的自由仅只一步之遥,离开,离开这处逼仄的空间,他也曾暗暗发誓,若是能离开必要毁了此地。 但是这一日到来,宋藏风并没有幻想中的那般喜悦。 宋藏风如梦初醒般慌忙出了暗室,才发觉他其实一直在寒成峰内,师尊与他之前的洞府内,不过再多开辟了一处。 他原来和师尊这些年来只一墙之隔。他师尊也从未抛弃他。 但是师尊你,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我心间预感如此。 他努力平息心海间翻涌的诸多情绪,恼怒道:“师尊身上究竟发生何事?” 宋藏风此时还不能御剑飞行,只能借助基础剑诀内一招乘风决在雪地之上滑行。 今日寒成峰竟没有再起风雪,而少见的惨白的日光投射在宋藏风身上,并无一丝暖意,反而透着渗骨阴寒,尽管他已经逃脱束缚,宋藏风心间仍是难以解脱。 “你当年如我这样年岁,已是筑基修士。宗门若有大事发生,你应不会不知。化神大能遇险,也并非小事。” 残魂静默间似乎也再回忆,但他魂魄残缺,记忆不全,许久才突然愤怒道:“师尊是因你才尽毁仙途的!皆是因你宋藏风!” 他似乎记起些什么,又试图去与宋藏风争夺肉身,宋藏风脸上一时扭曲狰狞。神色疯狂变换。 “你不该被关押在寒成峰让师尊亲自看管。你应被炼魂宗抽去魂魄,抛入十八层地狱日日煎熬!宋藏风,我好恨!若是我归来便抽剑自刎,师尊也不会再遭此劫。”残灵言语间已经是颠三倒四,充斥着毁灭般的尖刻和诅咒。 “都是因为我…?” 宋藏风眼前已经看到一抹苍绿,是将出寒成峰阵法,此处虽是禁地,却离掌门所居主峰不过百里之遥,若是见了掌门,师尊出了何事,一问便知。 残灵老鬼只知斥责他宋藏风,但前世害师尊横遭杀劫的便是此刻在他识海中胡闹的残灵,而非今生的他。 今世他被关押囚禁,没有享受到严雪明丝毫温情,为何还要承受老鬼的责难。 明明……我们的人生已经完全不同,宋藏风脑中疼痛愈发难忍,他已经从凝聚灵气施展法决,到步履蹒跚,眼前昏黑阵阵,更难忍怒反驳道:“是你,是你害的你师尊。你有什么……资格…来辱骂我。我才应恨你……你毁了你的一生…也再来毁了我的。” 他心间宁愿老鬼从未出现过,既然更改不了天命,可是老鬼竟连他能享受到微少暖意也要剥夺。 嫉妒,恼恨,怨怼,不甘,这些情绪沸腾下,老鬼挣扎的越加疯狂。 宋藏风终于看见他记忆中的老鬼筑基后,被掌门另换身份,随着一群宗门子弟和其他几家仙宗共探玉寰秘境,此处秘境唯有金丹期下方能入内,且人数有限。但其中据说为远古大能遗留洞府,为寻找传承弟子才隔五十年开放一次。 那时的宋藏风强势倨傲,尽展锋芒,出尽风头,引人眼红,自也引来杀意。更何况那处秘境本就是魔族封印伪装。 秘境内的天材地宝,修行法决,本就是诱饵,他们这群各宗各派的天骄,竟成反被狩猎的猎物。是一场谋划百年的大局。 魔族封印既碎,那原本的玉寰秘境便成了修真界与修真界开战的战场。而这场战争之中,他们这些低级修者,连做余烬的资格都没有。 严雪明为救他这位唯一的弟子,及时赶至时,宋藏风即庆幸又悔恨。是,他宋藏风被及时救下,送回宗门内一位合体期大能手中,留存宗门希望。但才化神期的严雪明却被一位魔族尊者打落魔界之内。 宋藏风看着回忆里严雪明面无表情的脸,只是那脸上争斗间已经沾染许多血污,长发被挑落玉冠,便凌乱的贴在面颊,或飘荡一侧。而他一直觉得他的师尊似不染尘埃,澄若琉璃,也唯有冰清玉洁的雪,稍有资格停落师尊的衣衫,但严雪明落入魔界时,那件冰蓝色的法袍也被魔焰焚的斑驳破烂,脏污不堪。 严雪明最后望向宋藏风的那一眼,平静的如深邃的古井,并无任何波澜,仿佛生死不过眼眸开合般,只是寻常。如平日般,静静回眸轻看宋藏风一眼。 “这般大事,你为何从未提及。” 宋藏风口腔中是熟悉的血腥气,而他紧紧掐扼住自己脖颈,倒落到雪地上。“为什么…?你归来难道不是为救得师尊…为救仙宗。若是我早些知晓…” 但师尊可否会信他,他只是一个疯癫的忤逆的有入魔之危的逆徒。若是早早提醒师尊,也只会让人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师尊不会信他,是他自己毁了师尊的信任。 “师尊…不会死…”那残灵竟轻易从宋藏风身体中脱身而出,漂浮在宋藏风蜷缩于地的肉身之上,却是稀薄如一道灰雾。隐约可辨认的脸,与宋藏风一般相似。只是看起来更年幼些,但也彻底失去了宋藏风强行压制下的冷静,冰冷的红眸望向逐渐翻滚阴云的天穹。似乎不屑看脚下翻滚的喘息挣扎的自己。 “我本以为,你不再去提前筑基,也不再是紫陌仙宗的天骄,不再入玉寰秘境,师尊或许不会再受此劫。” “但既然天命不可更改,或许有些话我说来有些大逆不道,若是今世他仍堕入魔界,我会令他彻底死去,便是连魂魄,都烟消云散。” 残灵眼角抽搐几下,鲜红的眸子似要滴下血来,可是他是魂体,到底无法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