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课堂小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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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达成的首要规则,是在学校里要做老老实实的师生关系。具体而言,就是上课避免目光对视,下课保持距离,最近的距离不能超过一般学生单独请教老师的问题。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于钻规矩空子这件事情,施家培养的继承人非常在行。 “老师,你规矩里可没写适用于健身房的场景啊,而且现在更衣室没什么人。” “我知道,你把手放下来,这样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 “两个男的做这种偶像剧的动作还不够奇怪吗?”楚致君看了一眼施承把他逼到角落里撑在衣柜门上的手,说。 施承笑了:“是有点奇怪,显得我在勒索你。但其实——我是想亲你。”说完凑上来飞快地亲了一下男人的脸,然后迅速放开:“我先去跑步,老师你赶紧去上课吧。” 看着少年风一样消失在更衣室门口,楚致君摸了摸被亲的部位,忍不住勾起嘴角——他何尝不想趁机拥个抱、偷个吻,但他比施承更恐惧暴露的后果。 自从和施承在一起后,楚致君每次打电话给施耀文汇报少年的在校情况时都提心吊胆到冒冷汗,生怕对方哪个眼线在学校发现了他们的事,但后面他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自己就是施耀文在学校唯一的眼线——想到这里,一股负罪和快感交织的体会就涌上来,让他一步步滑向深渊。 楚致君没有施承那么大胆,他只会尽可能利用自己老师的身份优势地去照顾到少年。 他知道家里对施承学业要求高,而对方这学期还要忙着在公司实习,两边兼顾非常累,于是就动用自己的资源搜罗了施承所选课程的全部复习资料和优秀论文,好让施承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吸收课程的精髓,这样即便有时无法去听课、或者上课时需要分神处理其他事务也没关系。 话说来,施承每次去教室上课都会引起一阵骚动,这点他深有感触。 楚致君好歹也是被校园民间评为十大帅气教师的人,本身人气也挺高,但每次对方一出现,来听他课的人数就会骤增,其中不少是来旁听的女同学,有的还拿手机偷偷地拍,看得他哭笑不得。 “今天来听课的同学都很热情啊,不过我很怀疑,你们真的是来听我课的吗?”这一天上课刚开始,楚老师忍不住笑眯眯地调侃了一句。 大部分人都低下头捂着嘴笑了,很多女生心虚地说着“没有没有”。而施承则饶有兴致地盯着台上的白衬衫灰色西裤的老师。 “好啦,知道你们没说真话,”楚致君笑道,“不过能有机会和那么多同学分享我对人口经济学的研究,是件很开心的事。” “老师,我们没说假话。”施承忽然开口。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本来就是焦点的大帅哥。 楚致君愣在讲台上,几乎傻了,要不是刚才的笑容还维持在脸上,平时风度翩翩的人气教师恐怕此时要呆若木鸡。 “我特别喜欢您的课,我承认有时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来不了,但我都会拜托人录下来,回去仔细地听。”施承缓缓道:“我相信在座同学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这句话让有些人心虚地收起了偷拍手机。有的人则窃笑:“这家伙是在装吧,装给老师看好在期末拿个好成绩。” 讲台上的楚致君仿佛被年轻爱人的那双眼睛钉在地上,动也动不了,理智驱使他用力掐了下手背,强迫自己回过神:“……谢谢这位同学,你是,施承对吧?” 施承笑了:“对,经济系一年级的施承。” 那堂课楚致君只觉得上得比平时要紧张,心率提高了起码15%。 回到办公室后他才慢慢恢复过来,拿出手机只见施承的短信已经躺在里面了,说:“老师怎么都不认得我了呢,好伤心。” 他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晚上回家后,施承一进门连包都没放就跑进厨房从后面抱紧在做饭的男人,脸埋在楚致君脖子里,语气带着笑:“老师今天是吃醋了?还是嫉妒?” “我有什么好吃醋和嫉妒的。”楚致君一下一下地切着土豆,面不改色地问。 “吃醋是因为那些拿着手机拍我的人,嫉妒是因为我在你的课就会爆满。” “你就算不来我的课也有很多人旁听。”楚致君来了句没什么说服力的反驳。 “噢,那就不是嫉妒,是吃醋了对吧?” “……嗯,你让一下我要洗锅炒菜了。” “对不对?你快说对不对?”施承抱着男人的腰就不松手了,还有意在上面挠痒痒。 “好好好……你快放手,”楚致君忍不住被他弄笑了,求饶地转过来搂住施承,温柔地注视着心情愉悦的恋人,轻轻献上一吻:“对,我吃醋了,大少爷。” “噢——我的老师吃醋了,”施承抬起手捏着男人的脸,“那等我先吃饱,今晚好好‘补偿’你,成不?” “成,你先闪开让我炒菜。” “YES SIR。”施承得令后便奔出厨房。 楚致君算是半住进了施承的公寓,对方把门锁密码——他的生日——给了他。有时上完课、办完公,骑个自行车十多分钟就回到了那里,还能帮恋人做个晚饭。为此他还专门跑去商场买了几件新睡衣,因为那些旧了的、领子早都泄了的家居服和施承的公寓实在不匹配。 施承直接把那张进口超市的卡给了他,说是一定要吃有机蔬菜,一定要到那里买。楚致君不想用少年的钱,便自己偷偷付了,谁知道买回来后直接被施承抓包,说没收到消费的短信提示,一猜就是他自己付了。 “小承,我住你这,还要花你的钱买东西,这不太合适。”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一起吃的,而且你还做菜呢,有什么不合适的。”施承说,“如果你真觉得不合适,就多做点好吃的给我吧。” 后来楚致君想了个办法:一部分菜用施承的卡刷,一部分用自己的卡刷。施大少爷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价格根本不敏感,所以也一直没发现。 “老师,你这样住过来方便多了,早上不用起那么早,而且不用开车,省了多少油费啊。”一天晚上睡觉前施承对他道。 “你真是知道省钱是我的软肋啊。”楚致君揉了揉少年脑袋,对方笑着抱住他蹭了蹭,然后便维持着紧贴的姿势不动了。 楚致君也慢慢闭上眼,回味着不久前性爱的余韵,享受着对方的气息,神志逐渐恍惚起来。 忽然天花板上“咚”地一声,吓了他一跳,施承也不满地动了动身体:“楼上大晚上的搞什么呢……” “小承,”楚致君忽然想到:“你爸妈他们,不会突然到这来看你吧?”他突然想到哪天两人这样睡在一起时施耀文或梁冰突然打开公寓门的画面,心里顿时一阵冰冷的恐惧。 施承看到男人此时的表情顿了一下,稍微拉开距离道:“你想多了,他们压根没那个时间关心我,如果要请保镖也会先征求我的建议。我不喜欢被监视,以前因为类似事件还和他们闹过,还闹到了爷爷那里,他们也不敢了。就算他们哪天真的来敲门了,我就说请你来做客吃饭,这也很正常啊。” 楚致君想到自己放在衣柜里的衣服,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施承的目光,突然又决定不再说了——因为他意识到,对于这段不可能长远的关系,施承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对于少年而言,恋爱追求的更多是快乐的体验。 他凑上前轻吻着少年的嘴唇,环紧对方:“是我多想了,我可能总是比较悲观,以后不说这些事了……快睡吧,明天你得早起去实习吧?” “对,明早我直接去酒店吃,老师你就睡个懒觉吧。”施承亲了亲楚致君的额头,“晚安。” 借着昏暗的月光,没睡着的楚致君抬起眼,悄悄打量着迅速陷入梦乡的施承。对方眼圈下明显有点乌黑,看来这段时间忙得都没睡好觉。想到对方要承受这么多的压力,他心里既酸涩又困惑——酸涩是因为心疼,困惑是因为像他和施承这样年龄、阶级和经历与自己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现在这样的关系。 楚致君怎么想也没有结果,还差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