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早产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转眼又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K城从来不下雪，但寒风还是像刀子一样刮得人骨头冷。连舟早就退了之前租的小公寓，搬到凯瑟琳家和她一起住。 晚上，在空调制造的暖风中，凯瑟琳和连舟相拥热吻。两个人正是衣衫不整打得火热，连舟的电话却响了又响。凯瑟琳有些扫兴，连舟只能接起电话：“大嫂，这么晚是有什么急事吗？” “什么？思萱要生了？” “K城第一人民医院……好好好，我马上来。” 连舟连忙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对凯瑟琳说：“思萱要生了，我怎么说也得去看看。” “这才十二月，怎么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了，你自己先睡吧。” “我送你去。” “大晚上这么冷，你别出去了，我开你的车去。” “好。” 曹思萱的状况不太好。月份大了，冬天太冷又不爱出门，林念椿和刘淑美又刚好都不在家，曹思萱想拿一个东西结果摔了一跤，小腹就开始疼。曹思萱在疼昏过去前给林念椿打了个电话，他回家的时候看到她连羊水都破了，连忙带着人到医院。 连舟被风吹乱了头发，顾不上整理，到的时候看到林念椿和刘淑美都在产房外面站着。 “舟舟来了。”刘淑美说。 “大嫂，念椿。思萱怎么样了？”连舟说。 “脚先出来的，状况不太好。”林念椿说。 “相信医生，会好的。”连舟说着，拍了一下林念椿的肩膀表示安慰。但林念椿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连舟还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又问：“你怎么了？” “可能前两天加班看电脑太多了，肩膀酸痛。” “工作很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你不仅要照顾你自己，还要照顾思萱，照顾这个家，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 “嗯。” 林念椿接曹思萱的电话的时候，他还被绳子和手铐束缚着。来电让手机震动了太久，梁梦予好心地帮林念椿接了，然后把手机提在他的耳边。林念椿眼睛还戴着眼罩，他听到曹思萱声音虚弱，不用多说已经猜到大概是有什么问题。 梁梦予虽然正玩在兴头上，但遇到这样的急事也没办法，他只能让林念椿先走一步，自己败兴而归。结了婚的男人真是麻烦，今天是怀孕的老婆身体不适，以后又是孩子生病，再往后还不知道多少麻烦。 连舟随手一拍，正好拍到了刚才被捆的地方，而他从后背延伸到肩膀后方的鞭痕也没来得及上药。林念椿匆匆穿好衣服走出酒店，又是火急火燎地赶路，停下来才感觉到被衬衫摩擦的皮肤多少有点疼。 连舟一路堵车堵过来也累了，她坐在刘淑美旁边的位置，说：“念椿，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也别老站着，坐会儿吧。” “是啊，小林，坐。你都站了那么久了。”刘淑美说。 “不用了，坐着我心里更不踏实。”林念椿也累，但是坐在医院那个硬椅子肯定疼，他只能站着。开车的时候顾不上坐着疼，好不容易不用坐着了，他当然选择站着。 厂矜还在书房里面打印纸质的小论文，准备用纸质版校对行文中还有没有错误。梁梦予推门进来，厂矜却问：“你今天不是有工作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工作提前完成了，我就回来了。”梁梦予说。 他们三个人在外面等了很久，婴儿的哭声终于划破了凌晨的天空。曹思萱生孩子遭了不少罪，但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早产儿身体不好，妈妈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抱进了保温箱。 连舟坐在病床旁边，看着曹思萱被汗水打湿的脸，拿出一次性纸巾帮她擦了擦。生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想。林念椿在外面和医生说话，进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 “连小……不，连姑姑，天这么晚了，要我送你回去吗？这边有我和她妈妈照顾。”林念椿说。 “我是开车过来的，等会儿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连舟说。 “我爸妈这几天在外地，现在这会儿应该还没下飞机。” “刚才听到你和大夫在说话，有什么要紧的吗？” “思萱没什么问题，只是孩子是早产儿，身体没有发育得很好，可能他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了……” “别担心，会好的。” 连舟刚才给凯瑟琳发了消息：母子平安。凯瑟琳让她晚上注意保暖，门没锁，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凯瑟琳又发消息给卢临意：粥粥的大侄女生了个儿子。 卢临意还在熬夜玩游戏，看到这消息惊讶了一下，弄出的动静吵醒了身边的男人。他问：“怎么了？”卢临意只说：“老年人睡你的觉，小心明天老年痴呆。”余逢精神恍惚，没理会她毫无来由的生气，翻个身继续睡。 [秋水]：这都几点了，你专门告诉我这个？ [Catherine]：哟，原来你也没睡啊。这可是新鲜的一手消息，我知道你关心他，所以直接告诉你，省得以后四处打听。 [秋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艾瑟返回芬兰后，余逢反而经常待在国内。卢临意不喜欢委屈自己，空窗期通常不会持续太久。好男人多的是，玩腻了大不了换一个。余逢趁着这个空档，对卢临意展开了追求。 “艾瑟是你前妻的儿子，这真的好吗？”卢临意说。 “就算他是我的亲儿子又怎样？”余逢说。 “那就更刺激了。”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我不介意，只要你在我身边。” “呵，自作多情。” “我知道卢小姐不会拒绝我的。” “换换口味也行。” 曹思萱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她一动，发现林念椿趴在病床旁边睡着了。护工来做过专业的护理，她感觉身体在排出一些东西，糊着还是有些难受。稍微动一动，还是觉得下半身疼。 “孩子呢？”曹思萱问。 “楼下的保温箱里面。”林念椿说。 “我还没看孩子呢，我要去看他。” “你身体还没好，我拍了照片，我给你看……”林念椿试图阻止她的动作。 “不，你让我下去。” 林念椿拗不过她，还是扶着曹思萱起床和下楼。曹思萱找了找，看到自己的孩子，心下不知道是惊喜还是难过。小婴儿缩成一团，安静地睡着。 “早产儿是不是身体不好？我对不起他……”曹思萱这么一想，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不会的，我们的儿子会健健康康长大的。”林念椿说。 “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林翎，翎毛之翎。” “好名字。翎翎，我的翎翎。”曹思萱搁着透明的一层看着自己的小孩。 曹思萱产后虚弱，不适合站在外面那么久，林念椿又带着她回到病房休息。刘淑美从家里带来了装着鸡汤的保温盒，有些生气地说：“才生了孩子，乱跑什么？年轻人也不知道多爱惜身体，等你老了……” “妈，我不想喝汤。”曹思萱说。 林念椿请了假，还是觉得自己在医院手忙脚乱，事情全堆在一起没个头绪。曹思萱吃完饭，突然说：“等他学写字，会把自己的名字写成‘木木令习习’的。” “什么？”林念椿不明所以。 “我们儿子啊。” “哈哈哈哈，我写字的时候也是，林写得很开。你的名字都是上下结构，应该还好？” “还好什么啊，作业本那点格子还不够我写的，老是往上面飚。” “都说孩子能让家长再过一遍童年，看来的确是有趣。” “婴儿半夜哭着要喂奶，上学了不爱学习爱闯祸，不少事够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