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楚亦之情动(盛夏被打,蛋三房进馆)
楚亦之本以为自己开了恩,只给指导了几个简单的拳击动作,哪里想到等自己逛街给盛夏买了几身衣服又订了几身衣服,还等了一盒糕点直到中饭的功夫,盛夏依旧打的乱七八糟。 楚亦之要教训人,向来不打雷,要么自己动手,要么淡淡几句吩咐,让别人动手。 这次楚亦之一手提着几件衣服一手提着一盒糕点,板着个脸进了屋。盛夏瞧见楚亦之的脸色,心中一紧,跟着亦步亦趋地。 楚亦之遣散了下人,关了门,坐在塌上,拉着一张脸严肃的说话。 “你就这个样子学的!” 盛夏“咚”一声跪下。 楚亦之拉起盛夏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却伸手抚摸盛夏的膝盖。 楚亦之散了一脸的严肃,柔声道:“这么硬生生的跪,膝盖不疼吗?” 盛夏没说话,却抓紧了楚亦之的衣摆。 “我如今是你师父,你既然怕我,那我就给你立一条规矩,我没叫你跪,你不许跪,听到了吗?” 盛夏抓着衣摆,因为姿势原因大脑充血,只点着头,屁股上却被打了一巴掌,并不疼。 “问你话要回答,听到了吗?” “是!”盛夏吓了一跳。 “今早就这两招式,你打成这样,该不该罚?” “该!” “盛夏,我知道你心有芥蒂,就不脱你裤子了。三十下,自己受着。” 楚亦之说完,手起掌落,啪啪打在盛夏屁股上,因为隔着好几层衣服,威力小了许多。 盛夏受了三十下,虽然疼却也没到不能忍受。可被楚亦之从腿上拉起来时却突然一阵晕,等到再睁眼就已经躺在塌上被楚亦之搂着了,周围还拥着几个拿着刀或剑的青年。 他们明显一愣,就在楚亦之的目光下迅速破门而出。院儿外的丫鬟这时才进来。 盛夏心中一棱,那些青年明显气度不凡,盛夏又想起楚亦之的身份,心中重重疑惑不敢表现。 楚亦之也略过那些人不谈,只把盛夏放在床上,盘问今早的事儿。 果然,今早盛夏刚练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直到楚亦之回来不久前才醒来。 楚亦之挥挥手,让她们去找大夫,然后转身望着盛夏。 如果说他刚刚只是因为好玩儿才拿由头打盛夏,现在就是郁结于心,真生气了。 楚亦之知道盛夏晕倒没人告诉自己,是因为这宅子在盛夏之外养过的和正在养的,都是玩儿物,他们晕不晕,楚亦之并不在意。 而盛夏不告诉自己,楚亦之更清楚,他觉得没必要告诉自己,或者说觉得告诉自己也没有用。 盛夏被楚亦之一张黑脸望着,简直要被吓死,一动也不敢动。 楚亦之沉默良久,拉起躺着的盛夏,转眼就毁约自己刚刚说的话,脱了盛夏的外衣,一把拉下裤子,揽过盛夏的小腹,巴掌狠狠盖上去。 刚刚三十巴掌只打的屁股微红,这次楚亦之一巴掌下去就浮出一片红痕。 盛夏站着挨打没个支撑,虽说身前有楚亦之的手臂,他也不敢靠上去,又咬着牙不肯喊叫,终于撑不住,习惯性咬自己的拳头。 没想到拳头刚咬上,楚亦之就停了手。盛夏正茫然,被楚亦之拉出咬着的拳头。 “以后挨打,不许咬自己。” 楚亦之淡淡说一句。盛夏依旧茫然着,身后就炸开一片疼痛,打的盛夏脑袋里只有“疼”这个字。 这疼痛随着楚亦之又快又狠的掌风持续升温,盛夏没多久就被打崩溃,刚刚还不敢靠楚亦之的胳膊,现在整个人趴在楚亦之身上压制不住的哭喊,都没注意到自己眼泪糊湿楚亦之一片袖子。 巴掌从后面来,盛夏不由得往前躲,却被楚亦之禁锢着,整个人都挂到楚亦之身上了。 等盛夏失了理智乱喊的时候,楚亦之才停手。他将仍然痛哭的盛夏一搂,抱着放在床榻上趴着,又从身上取了药出来,抹在盛夏青紫的屁股上。 巴掌打的只疼在表面,停了巴掌一会儿就没那么刺激,盛夏很快平静下来,下巴垫在床上不言不语,只在抹药按疼了时呼吸乱一下。 楚亦之也没有说话。他从来不在心中憋气,有气就找那些玩儿物一顿板子鞭子。 可这次他下巴掌打了盛夏,心中依旧憋闷。他知道原因,以往都是别人惹了他生气,可这次他在气自己,他又不能打自己。 楚亦之给盛夏抹了药,给他提上裤子,转身出去。 盛夏就那样趴在床上。他刚挨了一顿打,像以前一样被楚亦之打光屁股,可之前他要么恨李老爷,要么恨楚亦之,要么恨自己,甚至恨他哥哥们,恨盛家,恨他娘亲为何生了他。 可这次他不恨。他甚至想起,大哥挥舞着板子教训他的哥哥们。那些哥哥们端的顽皮,板子还没下来就大喊大叫,喊的有模有样。 后来,父亲被打死在午门,一家人进了大牢,却只自己一个人出来。 因为自己是“儒生”,盛家犯的是武官的罪。因为弟子遍布朝堂的师父,进宫说自己一月内会因小徒弟被株伤心成疾、不治而亡。 盛家满门抄斩,特赦盛夏发配为奴。 盛夏趴在床上,眼泪流的止不住。他被卖之后头一次想起从前,头一次为自己的遭遇痛哭。他以为自己早在成奴隶的第一晚就接受了命运,在李家被屈辱时放弃自杀后,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楚亦之带着一个老大夫进来时,盛夏正眼泪流的止不住。他忙用袖子擦擦眼泪,大夫搭着脉诊,又看眼睛看舌头,最后下了结论。 “气血亏虚,不严重,下几副药吃了便是。” 丫鬟们取来纸笔,大夫刷刷一写,回过头又多嘴几句。 “孩子身体亏空,不能劳累过度,强身健体也得徐徐图之。” 大夫又望了望楚亦之通红的手和盛夏通红的眼泪,又补了一句:“不可情绪激动!” 楚亦之一直迎合着点头哈腰说“是”,听到大夫最后一句太强硬,连忙保证:“小孩儿晕了也不说,一时气急,以后不会了。” 老头“哼”一声,就往外走,挥退了要来送的楚亦之:“我又不是不认识路。”然后挎着自己的箱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楚亦之让人端来盆井水,自己给盛夏用毛巾敷眼睛。 “打疼了?” 楚亦之将毛巾拧干,一手扶着敷在盛夏眼睛上。盛夏不能摇头,只能说话。 “没有。” “没有哭的这么凶。打委屈了?” 盛夏沉默了一会儿,楚亦之也不说话,又忘了刚刚自己一巴掌打出的问话必须回答。 等楚亦之将毛巾取下过水又敷上时,盛夏说话了。 “我还没敬你茶呢。” 楚亦之等毛巾不凉了,扔回盆里让丫鬟端来茶,自己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等盛夏一瘸一拐走过来跪下给自己敬茶。 “师父。” 盛夏高举茶杯说到。 楚亦之接过来一饮而尽。 盛夏站着吃了一顿中午饭又喝了药,一直睡到太阳偏西,醒来时只听见一个女子喊到“小少爷醒了”。 床帘被拉开,外头小丫鬟们端着洗脸水和毛巾,那女子沾湿了毛巾递到盛夏手中,脸上带着笑:“小少爷擦把脸清醒清醒,都要天黑了,今晚可要睡不着了。” 那头楚亦之拿着一本书走过来:“你叫我少爷,叫他小少爷,我可是他师父,你这不差辈儿了吗。” “哪里差辈儿,少爷的孩子可不是小少爷,大少爷的弟弟才是小少爷。” 那女子接过盛夏的毛巾。 “小少爷,我是翠儿,少爷指来伺候您的。还有两小厮侍卫,明儿到。小少爷可要用晚饭,若是不饿,去花园里转转可好?少爷说他伺候了一堆花草在园里,正开的盛呢。” 盛夏望望楚亦之,想瞧出他的意思,楚亦之心里叹一口气,终还是解了围:“你们自去逛,我先用了,那边还有事处理。” 翠儿拉着盛夏出去逛园子,楚亦之自己吃了饭,去李家处理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