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产生隔阂
马车上的少女遥遥望了他一眼，男子猛地甩开身上的制铐，脚下还未行动就被亚希伯恩的一个魔法球击中头部。 瞬间鲜血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脚步踉跄的他又被人从后面挟持住，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世界一片昏暗。 “他……怎么了？” 车帘挡住了乔伊的注视，不知道何时利瓦拉的小脑袋也凑了过来好奇地往后面探去。 “不知道。” 乔伊认真地摇摇头，比起那比的吵闹，她更比较关心的是他们两人现在的处境。 虽然亚希伯恩面上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乔伊也隐约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可是这仍然阻止不了她挑选一个属于自己骑士的想法。 马车晃晃悠悠，外面时而传来吆喝声和小孩的嬉闹声，不多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圣女殿门口。 乔伊扶着侍女的手从车上下来，转身想要跟利瓦拉告别，亚希伯恩却赶在她之前就让车夫驾着马车走了，一丝机会都不留给她。 “殿下，蓝斯王子正在找利瓦拉王子……” 而对面的女子嘴唇微抿，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往宫殿内走去，一旁的侍女侍从低头不敢多言。 乖乖跟在圣女的后面，哪怕是她们，也感觉到了圣女和骑士长大人之间那点微妙的矛盾。 以前圣女也有跟骑士长吵架的时候，只是两人很快就和好了，她的不开心都会在脸上表达出来，不像这次，暗藏汹涌又窒息。 “殿下……” 亚希伯恩愣怔在原地望着乔伊离去的背影，垂在两侧的双手缓缓收紧……殿下还在因为他没有及时赶到阿拉德公爵府而怪罪他吗？ 白玉堆砌的池壁清亮碧透，鲜红色的玫瑰花瓣铺撒在水面上，乌发靓丽的头发似海草一样漂浮，攀附在如玉般的小人肩膀处。 浴池雾气氲氤，里面充斥着玫瑰和洁皂的芬香，乔伊手心掬起一捧水轻擦脖颈，一圈一圈的波浪荡漾开来。 她盯着上下沉浮的花瓣出了神，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亚希伯恩产生了距离了呢……明明之前她那么信任他。 乔伊低低笑出声，她想起来了，是那次。 她拿着一本厚重的魔法书跑到骑士长的书房门口准备询问一些问题，还没等她敲门。 就听见主教用着他年迈的声音跟亚希伯恩说：圣女和教会，孰轻孰重你自己应该清楚。 她当时心底还格外自信，她的骑士长肯定只忠诚于她一人，然后现实不仅狠狠地给了她两巴掌还踩了她两脚。 透过细细的门缝，她看到了亚希伯恩银色盔甲下坚实的后背，语气自然而又冷漠：神明在哪，我就在哪。 但凡是在拉德大陆生存的人都会知道，教会是神明在凡间的化身，是给信仰之人的庇护所。 所以，骑士长的这句话是向着谁的一听便知。 没有哭泣，没有咆哮和质问，乔伊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许多。 她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那的，只是后来她一次都没有踏进过亚希伯恩的任何领域。 接着就通过之前的那本书，她大概知道了一些东西，亚希伯恩拼死拼活进入骑士团成为顶尖掌权人不是没有目的的。 他只是为了更加靠近他的信仰——蓝斯·威尔罢了。 在大王子继承王位的那天，乔伊可是清楚地看见亚希伯恩是怎么踩在那群咄咄逼人的公爵脸上的。 而且，站在他们身后的，是那名叫做苏珊的女孩子，亚希伯恩和她身上有根红色的丝线相连。 是眷属，象征着骑士和圣女之间最亲密的关系，这条红线只有圣女和自愿被标记者才能看得见。 那是乔伊日思夜想了很久的东西，曾经很多次她明里暗里向亚希伯恩提到过这件事，但他每次都是以她还小为借口拒绝掉。 原来，只是她不合适而已。 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他，本来圣女只是用来安抚民心的工具，实权少得可怜，她没有苏珊那么大的野心去夺去抢，帮他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上面。 可让乔伊拿以前的态度对待他，她做不到。 她就那样看着他们三人和权势滔天的伯爵们斗智斗勇，眼光突然瞄到小角落里蹦出来了一个金色的卷毛头。 “……阿姐……” 真是奇怪，乔伊记得好像亚瓦拉没有在吧？ “阿姐！” ！！！ 乔伊猛然清醒，这不是幻境，是现实！亚瓦拉这臭小子不是怎么跑到她房间里来了，还是在……浴室！ 亚瓦拉没有听到他的阿姐回答他，以为乔伊没有听见，刚想抬脚靠近，就被她吼住： “站住！” “阿姐……你凶我。” “不是……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伊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体藏在花瓣底下，只留一个脑袋在水面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亚瓦拉很是委屈，他不明白一向都很宠他的阿姐什么时候这么抗拒他，明明以前他们也有一起洗过澡的时候。 拉拢着眼皮说道：“emmm……我从马车上溜下来的，然后从宫殿窗户那边爬到了阿姐的窗户。” 说完这一句话又歪头想了一会，语气中带着告诫，“阿姐，你要记得洗澡的时候把门关上啊，要是不小心有坏人进来了就不好了。” 乔伊额头上落满黑线，谁会闯进圣女的宫殿啊，而且这个坏人好像是你吧，看着雾气中用脚画圈的某人。 她斟酌地开口：“要不你先出去，我等会就出来……” “我不。”亚瓦拉高声拒绝，长腿一迈就站在了乔伊的身后，“我要跟阿姐一起洗。” 说话间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乔伊之前跟他讲过女大当防的道理他好像就没听进去，执意要进水池跟她一块洗。 一颗一颗的贝壳纽扣被亚瓦拉解开，乔伊只好手捧一抹清水，直接朝着他的眼睛打去。 “哎呦……阿姐！” 亚瓦拉的眼睛被水刺激得睁不开眼睛，只好用手不停地揉搓，“阿姐你赖皮，你都没喊开始。” 等他能看清东西的时候，乔伊已经扯来旁边的一块白色浴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人早就站在浴室的门口了。 亚瓦拉两双眼睛泪汪汪地盯着门口的那人，他知道乔伊好像是为了不和他洗澡才这样做的，根本就不是以前的玩游戏。 “你还想自己一个在里面待多久？而且我需要纠正你一下，我们只是在一个花园旁边的湖边一起玩过，那不叫一起洗澡。” 乔伊慵懒地靠在门口，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