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然的意志

    ＂入侵……唔！＂，普兰内特在勒坦出声前捂住了他的嘴，化验室又陷入了安静。普兰内特直起身，感知到没有惊动附近的卫兵

    ＂我想要和你谈谈，因为暴力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普兰内特在勒坦耳边低声说，＂我会把手松开。但是如果你大叫的话，就会令我陷入一个苦恼的境地，别无选择只能拧掉你的脑袋。明白了么？＂

    勒坦深吸了几口气，点了点头

    ＂你想要什么？＂，勒坦说，＂我决不会背叛联邦，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我很难用语言向你解释我的动机＂，普兰内特说着，把双手放在勒坦太阳穴两边，＂我会展示给你看。＂

    被其他的意识进入大脑的感觉是什么？意识被入侵的一瞬间，勒坦只觉得大量的断断续续声音画面同一时间挤到了大脑里。不完整又尖锐的，叽叽喳喳震耳欲聋的噪音，嗡鸣声炸开来。起初像散弹枪一样打断了所有东西，转眼就像是用纸壳子去挡一个炸了的核弹。鼓膜咚咚作响，全身的血液都向大脑涌去，没有办法思考，窒息感袭击而来，密密麻麻地疼痛随之缠了上来，连呼吸也做不到。勒坦像一只垂死的蚂蚱一样抽搐着

    ＂不要拒绝我＂，平静的声音响起，噪音和画面消失得一干二净

    勒坦翻身用力地咳嗽，用力到肺都扯着生疼，呼吸带着吓哧吓哧嘶哑的声音

    ＂不要拒绝我＂，普兰内特重复着，把勒坦扶着坐了起来。刚才的尝试已经消耗了勒坦所有的精力，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会再试一次＂，普兰内特说着，整理了整理勒坦的衣服，平整了他的衣领

    ＂……操你大爷……＂，勒坦挣扎着说了一句

    ＂放轻松会好受一点，我不希望对你造成任何损伤。＂，普兰内特换上了一个安慰的语气，＂我明白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但请你试着接纳我，我们再试一次好么？＂

    对勒坦而言，这样的折磨似乎永远不会结束，无穷无尽。他记不得是第几次，可能是十次也可能是几百次，每一次都消磨着他的意志

    但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了

    和前面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在那一刻，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没有办法形容，勒坦觉得看见了世间万物，又感觉什么也没看见，过去和未来。诞生、生长、繁衍、消亡。勒坦感受到了孤独，喜悦，悲伤……仁慈又暴戾，悲天悯人但嗜杀成性，永恒但又转瞬即逝。勒坦明白了普兰内特出现的原因，他明白这一切开始的原因，普兰内特的理由，他明白了所有事情

    ＂我知道了＂，勒坦说着，普兰内特离开他的大脑，勒坦甚至生出希望它永远留在大脑的错觉

    普兰内特沉默着看着勒坦，等着他做决定

    ＂我可以帮你＂，勒坦闭着眼睛说道，＂但我有一个要求。＂

    ＂请讲＂，普兰内特点点头

    ＂我的雄主，雄虫卡什＂，勒坦语气坚定，＂我需要你的保证。到了那个时候，救他一命。我不允许你袖手旁观，我要你向我保证，你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那你呢＂

    ＂向我保证你会救他！＂

    ＂我保证＂

    ＂我们现在来处理你血液的问题吧＂，勒坦说完，把普兰内特之前的血液报告撕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