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矢野苍真x长野琉圣）
“阿圣，我说过不许打架了吧！你知不知道我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有多害怕！”千惠子气冲冲地跑过来，短短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胡乱地贴在跑出汗的脸上，让她本来还有几分甜美可爱的脸庞显得狼狈不堪。 琉圣有些嫌她麻烦，便抬起下巴示意千惠子看站在不远处冲他们笑的矢野：“这次不怪我，那个警官可以作证。” “什么那个警官啊，给我礼貌一点！”千惠子拍了下他高傲的后脑勺，拉着他小跑到矢野身前道谢。 “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是我的工作嘛。而且长野先生是见义勇为，这是值得表扬的行为，我已经跟领导报告了这件事，说不定不久后你们就会收到奖金了。”矢野爽朗地笑着，安抚下千惠子的情绪后认真地对琉圣劝诫道，“不过虽然见义勇为是好事，我们也是不推荐的，长野先生，下次遇到这种事，还是叫警察比较保险哦。” 说话的语气好轻浮，一点都不像个警察，不过跟他那些说话一板一眼，做事也一板一眼的同事比起来还算是个好警察。琉圣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放空，一点也没听两人在说什么，直到衣摆传来拉扯感，他才回过神来，发现了矢野凑到眼前的脸。 琉圣吓了一跳，显得阴桀的狭长眼睛也不由瞪大了些：“你干嘛！” “只是发现你真的好喜欢发呆，之前在审讯室也是，感觉完全没听我们的问题哦？”矢野笑着后退了一步，“我听说想得多的人感情都很丰富细腻，所以下次遇到这种事你肯定还会感情用事冲上去吧？” 琉圣撇撇嘴：“要你管。” “你是我辖区的居民嘛，当然要管啦。”矢野带着他们来到告示栏的名册前，指了指自己名片下的号码，“不介意的话可以记下我的手机号，有事不方便来警局可以直接打给我，我绝对会秒出警的。” 矢野冲他们眨眨眼，千惠子已经不由捂着嘴笑起来，完全没了来时的慌乱担心，琉圣哼了声，但还是看了眼那张一脸严肃、与本人完全不像的证件照下的号码，老实地把那串数字记在脑海里。 “警察里也有像矢野先生那样温和亲切的人啊，感觉这次去都没以前恐怖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千惠子突然感慨起来，她见琉圣没反驳，顿了顿，便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侧头看他。 “干嘛？”矢野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看到他这副臭屁的模样，千惠子笑出了声：“看来阿圣也很喜欢矢野先生嘛，被矢野先生解救的时候是不是很感动啊？”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本来就没干坏事，那家伙只是说出实情而已，而且他也说了吧，他的工作就是要查明真相啊。” “以前你可不会这么急着解释的，阿圣。”千惠子狡黠地笑着，见琉圣一脸不善，才转移了话题，“矢野先生他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吧……” 琉圣哼了声，才不甘不愿地回应道：“这我倒是不反对。” “下次，我们一起去谢谢他吧？” “我才不去警局。” “明明三天两头去警局做客。说起来，矢野先生应该是新来的吧？以前都没见过他。” “说不定他以后也会变成那些饭桶那样。” “阿圣！不许这么说啦，警察的职业是很神圣的。” 琉圣冷笑一声，没有就这件事继续讨论的兴趣。 —— 与矢野的再次见面来得很快，琉圣被“虎”的人痛揍一顿抓着头发拉走的时候，一身警服的矢野开着警车拦在了路边。 “虎”虽然霸道，但也不想与警方作对，便放开他离开了，琉圣被摔得懵了一瞬，索性躺在地上，眯着眼睛看矢野走下车，蹲在自己面前。 “你没事吧？”矢野小心检查着他的身体，琉圣看他一点也不意外的表情，扯开嘴唇问：“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面对有些失礼的质问，矢野还是温和地回答了他：“是小栗小姐，她很害怕。矢野，身为一个男人，你不该让身边人的为你担心。” 琉圣青紫交加的脸上扯出一个略显恐怖的狞笑，意味不明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那些家伙要找我麻烦，我能怎么办呢？但千惠子她又离不开我，她一个女人，离开了我只会被吞灭。怎么，你喜欢上她了吗？你要救她吗？” 矢野叹了口气，轻轻在他头上拍了下，止住他的话：“是我逾越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不去医院，也不去警局。” “真是个麻烦的病人啊。”矢野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去我家可以吧，我还是存了些简单的药物的。不过你还真是厉害诶，打得这么凶，竟然都是皮外伤，你是铁做的吗？” 琉圣靠在矢野肩上，看着他侧脸上一道不经意蹭到的血痕，低声道：“弄脏了……” “我可都是为了救你，你竟然还幸灾乐祸。”矢野抱怨着回头看了他一眼，长睫毛下那颗清亮的黑眼珠里却带着笑意，琉圣觉得大脑一片混乱，也不知想了什么，等回过神来他的舌头已经舔上矢野的脸颊。 大概是太过震惊，矢野愣愣地转过头来，琉圣虽然搞不清楚自己在干嘛，但还是顺势含住他的嘴唇，舌尖在敏感的牙龈上舔过。 矢野僵硬地别开脸，被他含耳垂、舔下巴折腾了好一会，才发表了自己对此行为的看法：“你应该更合理地发泄打架产生的肾上腺素。” “比如？” “跑步。” “……你要我跑去你家？” “正好免了我洗车的麻烦。” “这么段路走了半天，我可一点没看出你有让我上车的意思。” “还不是顾及你的伤口，而是我在思考该怎么报告这次行动，谁叫你不愿意跟我回警局。” “回去又能怎么样，根本没人愿意管‘虎’的事。” “我愿意管啊，实话实说，我就是为了‘虎’来的。” 琉圣本来还算放松的心情猛然转急，停住脚步，死死盯着矢野平静的脸庞。 “……所以你是故意的？” 矢野疑惑地转头看他：“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个的话，确实知道。” 琉圣没想到他会这么老实地承认，矢野朝他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似乎不觉得自己耍的小心思有什么问题：“因为长野你好像很不想提起跟‘虎’的关系，所以我才没有提起，但既然这会让你跟我有嫌隙，果然还是得说开吧，毕竟我还想要你帮我呢。” “帮你？说不定我反手把你买了也说不定，让一个警察意外消失，对‘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但上次你教训了一个调戏小姑娘的流氓。” “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那也许只是我一时兴起做了件好事。” “你都说了是也许，长野，我是真的很欣赏你。难道你不想摆脱跟‘虎’的联系吗？” “但我不会跟条子合作。” “那就只是跟我，跟矢野苍真这个人一起，长野，我们把‘虎’毁掉吧。” —— 矢野为什么执着于“虎”，那天的最后琉圣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矢野合作，在考虑清楚这件事前，他决定不再与矢野接触。 矢野是可信的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实？他会不会……恨我？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琉圣越想越觉得烦躁，如果不是矢野主动提起，他完全发现不了矢野对“虎”的执念，也完全不知道他对自己了解了多少。这样的矢野，让他有些不敢接近。 可是他的心在蠢蠢欲动，舌尖似乎又尝到了矢野身上的味道，勾得他的口腔内开始大量分泌口水。 大概他最近分神得实在太厉害，千惠子在餐桌上担心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千惠子，琉圣只是摇摇头，出门去新找到的工作地点。 因为“虎”的干涉，之前都没有人愿意给他提供工作，这还是第一个不在乎他身份的老板，虽然只是临时工，在必要时去帮忙，但也是一份收入。琉圣心情不错，一路都没有想其他事，只是思考着要怎么好好完成工作，但他的好心情在看到老板被砸坏的店门和货物时消失无踪。 “对不起……”脸上带伤的老板竟然主动道歉，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琉圣只觉得心中酸涩非常：“是我要说对不起，老板，辜负了你的好意，我要辞职。” 他的内心终于坚定了一个想法——“虎”必须被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