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菲尼克斯

    第二十一章　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的成绩非常出众，他在毕业后配合自己的能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虫型外科医生。主攻医疗仓无法处理的虫型手术。但私底下，他开始钻研心理学和催眠术。利用职业便利，他用医院内的病虫进行试验。

    出入医院的虫，大多都是平民。除非重伤，否则基本没有需要菲尼克斯进行手术的场合。他们这样的外科医生，大多都是为军部服务的。所以基本上不会被大的势力或家族注意到。最开始菲尼克斯的行动非常谨慎，计划也十分缜密。他没有对任何一只虫进行过诱导自杀。他只是针对不同的虫，下了不同的暗示。

    他看不上那些一眼就能看穿的虫，在他的催眠术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就不再对这些虫下手，而是挑选一些短期内他不能看透的虫进行催眠。他采用的是一种激活式催眠，用某种特定的要素，来激活催眠。要素可以是一个动作，一首歌，一个声音等等等等，使接受催眠的虫陷入一种认知障碍，对周围的任何虫事物不再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在他们违反平常为虫处事的一段时间之后，催眠的效果就会慢慢降低。清醒过来的虫大多无法承受自己的所作所为，崩溃自杀。或者是他们解放了虫性的阴暗面，负面情绪被无限地放大。从而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有的被逮捕，如艾萨克一样生不如死，有的则是自杀逃避现实。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这些虫来说，无疑是飞来横祸。他们原本是最普通的虫，是虫就有七情六欲，这再正常不过。只是因为菲尼克斯的所谓小小实验，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甚至是残害了无辜的生命。

    因为菲尼克斯使用的完全是他自己钻研的一套特殊式催眠术，根本不依赖任何精神力或是虫型能力，他甚至花大价钱购买了大量星网黑账户。让受害者遍布星网各地。被催眠者的激发方式各种各样，激发时间与地点的随机性太强。再加上菲尼克斯选择的对象千奇百怪，根本不限于普通患者。被害者与菲尼克斯本虫的接触甚至只有一段机械语音。在事件爆发后，菲尼克斯用自己的拟态精神力，模仿了另一个族群的能力，对自己的记忆进行备份修改，对自己下暗示，设置了某个时间来恢复自己的记忆。他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心理活动十分平静。他不会去刻意确认被害者的结局，因为他很清楚，被害者的情况会有各种媒体进行报道。他只要随着大流关注就可以了。这让他逃过了至少三次的检查。

    在事情被整个帝国广泛关注，虫皇下令彻查事件。侦查进度却陷入僵局的时候。菲尼克斯神色平静地跑去自首，在陈述了所有事实之后。他对看守他的守卫虫进行了催眠，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针对菲尼克斯的犯罪手法，虫皇加重了对虫民心理疏导和幼崽心理教育的力度。然而奇怪的是，菲尼克斯的催眠术，却再也没有虫可以重现。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夏尔彦捧着剧本，内心无比震撼。他对虫族社会的治安是极其有信心的，毕竟有各种各样能力的虫族警察来针对各种案件。但菲尼克斯打破了他的信心。剧本中他逃过三次检查的戏份，让虫觉得毛骨悚然。菲尼克斯本虫有着非常严重地反虫族反社会的倾向，那些被害者的遭遇对他来说根本不成困扰。他的内心对此没有任何波动，他是真的认为，自己的催眠对被害者是一种解放。从表里不一的生活中解放。选择自首和自杀，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长此以往，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逮捕。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然而他不想像艾萨克一样，生不如死。这是他唯一无法接受的，艾萨克也好，葛兰也好。他们两虫的结局是非常极端的对比，菲尼克斯不想成为艾萨克，也不想成为葛兰。因为在他眼中，那是虚伪的。不是真实的。他要遵循自己的内心，做出自己的选择。

    夏尔彦收下剧本，对劳伦斯教授说道“我接受这个试炼，教授。我会尽我所能，来演活这个角色。”

    劳伦斯点点头，将的剧本复制一份放进自己的终端内。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我大概清楚你这个身材是怎么回事，不过你打算保持这个身材，然后出演祝英台是吗？”

    夏尔彦有些心虚，自己这个形象大概不适合菲尼克斯。讪讪地点点头没说话。

    “很好，保持吧。剧本中艺术美化最夸张的就是菲尼克斯的身材。”劳伦斯调出一张全息照给他看。全息照中的雄虫，身高比夏尔彦矮一些。墨绿色的头发与眼眸，神情温柔，嘴角带笑。穿着普通的白大褂，手上拿着两份文件。十指修长，手腕很细。从裸露地肌肤能看出来，这只虫非常消瘦。他的脸颊甚至与夏尔彦一样，是凹进去的。但是因为他的眉眼和善，五官秀气。使得他散发出一种特殊的亲和力。与卡申夫族那种连猫咪都能吸引的亲和力不同，眼前的雄虫，让虫移不开眼，本能地觉得他是好虫。

    正当夏尔彦和凯丽甘对着全息照眼神发直的时候，劳伦斯教授收回了全息照。两只虫瞬间清醒了过来，甚至背后冒出了冷汗。

    劳伦斯教授的声音仿佛一道清凉地泉水，浇在他们后怕地心上“感受到了吗？这个世纪连环杀虫犯的魅力。你现在，还有自信扮演好他吗？”

    夏尔彦咽了咽口水，如果他刚刚还对菲尼克斯的手段有所怀疑。那么现在，就只需这么几秒的时间。那些怀疑就烟消云散了。他皱着眉头对劳伦斯说道“教授，这是他什么时候的全息照？”

    劳伦斯双手交叠，身体靠着椅背。用一种上位者的目光瞧着夏尔彦道“是他在自首前一周的全息照。你不必用这种目光看我，我没有想要用独立剧催眠大众的意思。几百年来的研究不是假的。直到目前，没有虫能够复制菲尼克斯的催眠术。就算你能，你也不会去做。你与其去担心那些观众，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在扮演他的过程中，是否会被他影响。成为第二个菲尼克斯。”

    夏尔彦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他在一瞬间确实是被菲尼克斯的形象抓住了眼球。他甚至在那几秒钟内脑子是空白的。那张全息照是静止的，否则他都不确定是否收到了菲尼克斯的什么影响。不过既然劳伦斯教授拥有这张全息照，那就证明照片并不危险。菲尼克斯的一生既可怜又可恨，他幼年时期的遭受的虐待在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在意。所有的一切在他成年的时候崩塌了。如果说成年之前的菲尼克斯是和任劳任怨地好虫崽。成年之后的他，变成了一个蹲在深渊中，引诱无数虫掉落的恶魔。

    “我不会成为他的，我有爱我的亲虫，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不是贤者，我只是万千愚虫中的一只。我有自己的追求，我只是我。”夏尔彦对劳伦斯强调。

    “很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研读剧本。三天之后正式进组，直接开拍。”劳伦斯毫不示弱，他期待这个学生的表现“我会根据你的表现，修改你的剧本。”

    时间有点紧，夏尔彦与劳伦斯商量了一下修改剧本的细节和底线。爽快地直接砸了一千万，带着凯丽甘直接离开了教学楼。

    凯丽甘全程做了只吉祥物，出来的时候拍了拍胸脯说道“卧槽卧槽卧槽，太特么吓虫了。”

    夏尔彦开启了悬浮车的自动模式，先送凯丽甘回宿舍。瘫在座位上出神道“这尼玛，怎么搞。骑虎难下了现在。”

    凯丽甘打开终端，放了首舒缓身心的曲子。也瘫在座位上道“你就忙活你的吧，我还是专心弄曲子的好。我先说啊，这个剧上映了我也不回去看的。就算是你的出道作品，我也不会去看的！别说兄弟不够意思，我这是充分相信你的能力。”

    夏尔彦撇了他一眼，自己寻思寻思，翻过身来问他“你说他怎么就选我了呢？就算是再相信我的演技，也不用这么盲目吧？市面上演技不错的虫不少，他怎么就选我这么个新手？”

    凯丽甘也没深想，单纯地说道“大概因为你是三皇子吧。”

    “嘁！”夏尔彦拍了他一爪子“好好说！”

    凯丽甘无奈转头道“那不就因为你是三皇子吗？虫皇虫后把你宠得快上天了，讲真你要不是有上辈子的经历。这会儿已经是个标准的纨绔了好吗？你说说，就你家里那些个虫。从小到大，对你说过一句重话没？”

    “咳……没有。”

    凯丽甘凉凉地瞧了夏尔彦一眼，转头瞧着悬浮车顶道“菲尼克斯的悲剧在于家庭，你完全免疫啊。再说了，是，演技好家庭好的虫不是没有。但是劳伦斯最后也说了啊，他害怕演员被菲尼克斯影响。我觉着吧，你看，你是皇族，天赋还好，打小儿活在蜜罐儿里。八成是没法和菲尼克斯达成共识的。就算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迹象，你都会被虫皇回炉重造。”

    夏尔彦也翻回身，瞧着车顶道“可是我看见全息照的那瞬间，确实是脑子一片空白。”

    “那也不是问题，咱俩是先入为主。是以杀虫犯的眼光，去看那张全息照的。两厢一对比，太过吃惊也能理解。再说了，几百年前的案子了。有当年经历的虫都去世了，你也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菲尼克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虫。就算你的演绎非常成功，那也是你塑造的菲尼克斯。也不是菲尼克斯本虫。说起来有点绕啊，反正能理解就行。”

    “那什么样儿才算是我演绎成功了呢？”

    “那得看你和导演怎么合作了。你的理解再加上导演的理解，然后创造出剧本中的菲尼克斯。别太纠结现实啦，我早就想劝你。”凯丽甘收回目光，转向夏尔彦“你有个毛病，菲尼克斯和切尔伯格博士。你好像分不开真人和艺术创作。呐，演技追求真实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演的是剧本里的菲尼克斯，和祝英台。而不是真实的菲尼克斯，和切尔伯格博士！”

    夏尔彦心中一震，确实。他好像是过于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