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表妹 表姐妹的oo在线阅读 - 内裤和胸罩被剥掉了,雪白娇美的身体横陈着,一丝 不挂。「还是

内裤和胸罩被剥掉了,雪白娇美的身体横陈着,一丝 不挂。「还是

    北风呼啸着,拚命地摇晃窗子,发出阵阵嘎嘎的响声,彷佛是要阻止什么悲

    剧的发生。

    一阵杂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口,紧接着,当!当!当!房门被

    重重地敲响了。文若和李太太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分开身体,屏住呼吸,一

    动不动。

    「老文,打牌了!三缺一!」

    两人还是一动不动。

    狭小房间里,弥漫着潮湿,紧张和暧昧。

    「怎么搞的,刚才在楼道里看见他来着。」

    又是一阵杂趿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终於,楼道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紧张的喘息声。

    房间里,一男一女对视着,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紧接着,两人同时扑向对

    方。

    「到床上去!」

    「好,快点儿!」

    「嗯!」

    「啊!」

    北风还在呼啸着。

    在异国寒冷的深秋里,在温暖如春的房间中,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文若用

    力抽插着别人美丽的妻子。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第一次出轨,第一次违背自己

    的道德。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紧张,刺激,新奇,内疚。文若的眼前,不断

    地浮现出自己妻子的身影。也许,他的灵魂并没有出轨,也许,他只是把胯下的

    女人当做了妻子的替身。

    同样柔软的身体,同样温润的阴道,只是,胯下这个女人,更主动,更风骚,

    更诱人。毕竟,玩弄别人的妻子和玩弄自己的妻子,有着本质的不同:更大的刺

    激,更大的乐趣,和更大的成就感。文若一面思想着,一面用心地交媾着:五进

    六出,七上八下,九浅一深,十分愉快。

    李太太禁不住呻吟起来,「嗯!嗯!嗯!啊!啊!啊!」

    随着男人抽插频率的加快,呻吟声也越来越大。

    「小点声,房子不隔音!」

    「嗯,知道了,你也轻点儿!」女人害怕了,紧闭嘴唇,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可是,寂寞已久,一朝解放,哪里把持得住!断断续续,欲说还休,反而令人更

    加刺激。咿咿唔唔,嗯嗯啊啊,噗哧噗哧,吱吱嘎嘎。

    突然,李太太忍不住放声娇呼,紧接着,身体不住地扭动,面颊绯红,写不

    尽的迷离。文若正要开口制止,胯下一酸,阳具,不由分说,深深刺入阴户,便

    不再抽动。一对赤裸的男女紧紧拥抱着,一齐颤抖,一齐喘息。

    李太太高潮了!

    文若射精了!

    …

    雅琴真的要走了。大家都很悲伤,除了王海归。

    临出发的头天晚上,妞妞被爷爷奶奶接走,说好到时候在机场汇合。雅琴做

    着最后的整理工作,鹏程帮她把箱带紮紧。他们忙碌着,打包,过秤,超重了,

    解开,拿走几样东西,打包,过秤,又太轻了,再解开,再放回几样东西,再打

    包,再过秤。就这样,夜深了。

    「雅琴,别赶我走了,我就睡沙发上,成吗?」鹏程做着可怜状。

    「好啊,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鹏程拾起一把剪刀,递给雅琴,「放枕头底下,

    防身。」

    雅琴接过剪刀,试了试刃口,笑着说:「还行,挺快的,前两天我还拿它剪

    过鸡脖子。」

    天真的很晚了,两人各自熄灯睡下。鹏程躺在沙发上,感觉很不舒服,沙发

    有点短。他想了想,又想了想,起身披上外衣,轻轻敲了敲雅琴的房门。

    「进来吧,门没锁。」

    鹏程坐到雅琴的床沿上。

    「我知道你会来。」雅琴拧亮台灯,笑了笑,「是不是想试试剪刀?」

    鹏程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问:「雅琴,这辈子还能见到

    你吗?」

    「当然,现在出国那么方便。」雅琴温柔地回答,「我要是有一个妹妹,就

    把她嫁给你,可是,我是独女啊。」见鹏程的情绪很低落,雅琴又半开玩笑地说:

    「要不,袁芳和徐倩这两个丫头,你随便挑一个?」

    「别,袁芳太闷,徐倩还不错,就是太狂。」鹏程也笑起来。

    「徐倩现在比袁芳还闷,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天涯何处无芳草。鹏程,

    去睡吧,我困了。」

    鹏程回到沙发上,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他呆呆地望着黑暗,从一数到五

    千,又从五千数到一万,还是无法入眠。鹏程坐起来,听听雅琴那边,早已没了

    动静。他踱到门边,又踱回来,又踱到门边,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答。

    鹏程推开门,门还是没锁。他慢慢地走到雅琴的床边,拧亮台灯。也许是暖气烧

    得太热,被子已经被蹬开,雅琴安静地睡着,她实在是太累了。

    鹏程呆呆地望着心爱的女人。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几年后,再见面时,

    也许大家都是儿女绕膝,今生,难道就这样错过了吗?想到这里,鹏程情不自禁

    地摸了摸女人的秀发。这个女人是美丽的,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修长的双

    腿侧曲着,光洁而白嫩。鹏程颤颤微微地伸手碰了一下,细腻清凉,没有反应,

    又碰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他大着胆子抚摸起来,一点点,一寸寸。女人的小腿结实而富有弹性,给他

    一种强烈的异样的快感。鹏程屏住呼吸,小心地摸索着,探寻着,一直抚摸到女

    人的睡裙内。雅琴依然沉睡着,恬美而安详。

    鹏程紧张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他轻轻掀起女人的睡裙,拨开薄薄的蕾丝

    边内裤,满眼尽是白皙的大腿,黑黑的茸毛,和暗红色的桃源。鹏程顿时气血上

    涌,一只手忍不住按住女人的私处,另一只手扯下自己的内裤,握住硬邦邦的阳

    具,呼哧呼哧地套弄起来。

    雅琴的眉稍动了动,身体似乎也痉挛了一下。鹏程的心跳到了喉咙口,他赶

    紧将手从女人的私处缩回来,屏住呼吸。女人侧了侧身,又睡去了,呼吸平稳而

    安详。鹏程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他不敢再造次,俯身在女人的额头轻吻了一

    下,熄掉灯,慢慢地退了出去。

    对於这些,雅琴毫无知觉。

    睡梦中,她的心早已飞到了加拿大,飞到了她亲爱的丈夫的身边。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於到了分别的时刻,大家都哭了。雅琴一手拉着袁

    芳,一手拉着徐倩:「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工作上别给人抓住把柄,其它的该坚

    持的坚持,该灵活的灵活,吃亏可以,要亏得明白,别给人白赚便宜。」

    两个姑娘用力点着头,泣不成声。

    飞机起飞了。

    雅琴走了。

    (第一部完)

    第二部、十年间

    (第九章)

    加拿大,卡尔加利。

    卡尔加利的冬天黑得特别早,从北极刮来的暴风雪,毫无遮拦地肆虐着大平

    原。雅琴紧抱着妞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文若,从停车场走进公寓大门。文若

    放下两个大箱子,跺着脚,嘴里不住地抱怨:「你看把孩子冻成什么样子了,我

    不是告诉你要带羽绒服吗?」

    雅琴没好气地回答:「我哪儿想到这儿这么冷?再说,现在北京谁还穿羽绒

    服啊?别埋怨了,快走吧,孩子太累了。几楼?」

    「五楼。」

    终於到家了!雅琴环顾一周,只见窗明几净,地板锃亮。她不由得赞叹到:「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收拾家了?」

    「哪里,哪里,我慢慢弄的,弄了一个多星期呢。」一丝惊慌,从文若脸上

    掠过,虽然很短暂,雅琴还是觉察到了。文若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整理和安放

    行李。

    雅琴把妞妞放到小床上,孩子早就睡熟了。雅琴洗过澡,披上睡衣,光着脚,

    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这幢公寓楼靠近卡尔加利大学,文若租的这套是两

    室一厅,带厨房和浴室,还有一个小储藏间。雅琴踱进厨房,锅碗齐全,拉开冰

    箱,里面有几碟吃剩下的炒菜,遮着塑料薄膜,乾乾净净。

    「雅琴,你在哪儿?」是文若在轻声呼唤。

    雅琴关掉厨房灯,回到主卧室。

    文若洗完了澡,正坐在床沿:「雅琴,对不起,条件不太好,等开了春,咱

    们就去看房买房。」

    「这样很好啊,我挺知足的。」雅琴温柔地回答着,坐进丈夫的怀里。

    「快让我看看,我的小琴琴瘦了没有?」文若把手伸进妻子的睡衣,做出迫

    不及待的样子。

    「轻点!小心孩子!」

    灯,灭了;床,吱嘎吱嘎地响起来。

    夜已经很深了,文若早就睡得像死过去一样。也许是时差的关系,雅琴却难

    以入眠。她起身下床,撩开窗帘,外面雪下得正紧。雅琴打开一盏小灯,把乾乾

    净净的房间又环顾了一周,然后拉开衣橱,只见文若的衣服叠放得平平展展,整

    整齐齐。雅琴的心陡然一沉。

    圣诞来了,圣诞走了。

    元旦来了,元旦走了。

    春节临近了。

    这天下午,北风凛冽。程教练站在袁芳的小厨房里,喋喋不休地辩解着什么,

    手里还端着一个砂锅。「小芳啊,我真的和安娜吹了,我们俩现在什么关系也没

    有了。真的,不信,你查去。」

    「你和谁有没有关系我不管,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说你别老来烦我行不行?」

    袁芳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说。

    「不,不是,我知道你心里别扭这事儿。我真的打那天又见着你,知道你离

    婚了,立马儿就断了,一心一意回过头来追你,真的。」

    「什么?你这叫见异思迁,多伤着人家女孩儿,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可安娜是外国人,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外国人怎么啦?怎么就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中国人和外国人结婚的多了去

    了!」袁芳被无意中说到痛处,她生气了。

    「得,得,我错了,我先回去了,赶明儿再来给姑奶奶请安!」程教练见事

    情越弄越糟,放下砂锅便要溜,「那羊汤你趁热喝了啊,口外的细绵羊,我熬了

    一上午呢,特补。」

    「你给我端走!那么羶!」程教练已经溜到门口,袁芳的声音还追着他。

    这是近几个月来,他们之间无数次谈话中最普通的一次。

    袁芳站在窗口,看着程教练走远了。

    她枯坐了一会儿,接通了徐倩的手机:「徐倩,是我,在哪儿呢?有空吗?」

    「我在东安市场,给我爸妈买年货呢!你要是请我吃饭就有空。」

    「也算是吃饭吧。程又送东西来了,一锅羊汤,你们老北京好这一口儿,你

    来喝了吧。」

    「行,我一小时内到。哎,你把汤小火熬着,别凉了。」

    一小时后,袁芳的家里。

    徐倩捧着一只大海碗,津津有味地喝着羊汤:「不错,真不错!估计是张北

    一带的细毛绵羊。有人疼就是好。芳儿,你也来一碗!天冷,得补!习惯了,就

    不觉着羶了。」

    前一段时间徐倩话比较少,最近稍微好了一点。

    袁芳起身给徐倩添满,然后又盛了一小碗,放在自己面前,却没有喝:「他

    让我初三去他爸妈家吃饭。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我和他算什么关系?我根本没答

    应过什么。」

    「不去就不去,就说太早,再等等。」徐倩放下啃了一半的羊拐,开导着袁

    芳,「我说句错话你别不高兴,芳儿,你也别太事儿么事儿的,咱毕竟是二婚不

    是?差不多就行了,别太挑。这男人啊,我比你了解,第一印象最重要。你看那

    姓程的吧,你再怎么不好,可他心里面,你永远是刚出校门的那个小袁老师的样

    子。反过来说,咱现在出去,自己找也罢,别人介绍也罢,咱打扮得再精神,话

    说得再得体,人家首先就认定咱是离异女,对不对?然后,人家肯定又要问:怎

    么离的?谁的问题?咱怎么说?」

    「不是,我不是,我是说,他学历低了点儿,」袁芳辩解着,「你看,我就

    因为学历低,吃了多少亏?赶明儿生了孩子,不爱学习,跟他似的,就知道玩儿。」

    「我知道你喜欢小白脸儿,小白脸儿有什么用?如今这社会,就靠拳头大胳

    膊粗!」徐倩打断袁芳,「我觉着姓程的不错,跟这汤有一比。他这健身房,自

    己的,不受别人的气,如今健身是时尚,不愁客源啊!他是独子,将来他们家整

    个都是你的!对不对?还有,他迷你,你能拿住他,这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的也对,可是,你说我初三去他们家,要是问起我的过去,我是说呢

    还是不说呢?」

    「唉,这事儿早晚瞒不住,要说也是姓程的去说。我看,这次就别去他们家

    了,确实有点儿太早。你就说,你爸妈身体不太舒服,得回房山陪他们去。你呢,

    先这么处着,别把他推太远了,只当是骑驴找马。芳儿,我还得说你一句,过去

    的事就过去了,别老放不下。前天,我在肯德基看见吴彬了,跟着一个女孩儿,

    一看就是在相亲。」

    袁芳低下头,刚攒起来的精气神儿,全没了。

    …

    雅琴走后,王彼得意气风发,他没有再提一个副手。当惯了奴才的人,一旦

    有了机会,更喜欢大权独揽。当然,王海归毕竟是饱受西方教育的人才,他带来

    了国际化理念:外包。具体来说,他和几家公关公司合作,招了一些中戏,北影

    之类的学生妹,还有社会上的交际花,以钱色开道,拉拢招揽客户。别说,还真

    管用,一时间,销售额上去了。

    山西太原,一家五星级酒店,豪华总统套房里。王彼得和另一个中年萎琐男

    半躺在沙发上,赤身裸体,下面吊儿郎当。

    中年萎琐男:「王博士,别看你吃面包喝牛奶,刚才老汉推车,我可比你多

    挺了五分钟呦!」

    王彼得:「是,是,李处长好身手!好身手!」

    两个容貌俏丽的年轻女子,从卫生间里出来,显然是刚刚清洗更衣过。一个

    身着国航空姐的蓝色制服,黑色的丝袜,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而另一个则是一身

    浅粉色的护士套裙,肉色的丝袜,白色的平跟皮鞋。她们立在两个男人面前,低

    眉顺眼。

    王彼得:「李处长,这一轮咱们比口活儿,您级别高,您先挑!我这可都是

    好货。这个,天津民航学院空乘专业,应届毕业班的。那个,北医高级护理专业,

    才二年级。货真价实!绝对的货真价实!」

    中年萎琐男:「好,我就欣赏王博士,没那么多洋架子,入乡随俗!我就挑

    这个空姐儿吧!上次去欧洲考察,飞机上捏了空姐儿一把屁股,差点儿被逮起来。」

    两个准职业女性头脑清晰,手脚麻利,准确地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跪下来,

    含住那吊儿郎当的玩艺儿,啵滋,啵滋,勤奋地工作起来。

    「舒服!」

    「痛快!」

    晋西北煤矿通讯系统升级换代项目,拿下了!

    春节过后,天气开始转暖,毒虫野鼠之类又活动起来。

    这天晚上,王彼得从三里屯的一个海归会馆出来,心情很舒畅。在北京,有

    不少这样的会馆,为海归人员提供交流的平台。王彼得加入的这个,是专为欧美

    大企业外派回国的成功人士服务的。具体来说,绝大多数会员都和王彼得的经历

    类似:六零后,插过队,老三届,改革开放初期公派出国,滞留不归,换身份,

    海归。

    他们品着波尔多葡萄酒,谈论着彼此都感兴趣的话题。他们偶尔也会谈谈纳

    斯达克,但更多的还是交流如何享受,特别是如何玩女人。这些人喜欢提及插队

    的经历,全国人民因此欠了他们,所以他们现在要加倍地索取。可怜中国十亿农

    村户口,天生就该吃苦,而那几亿城里人生来就该享福。

    酒足饭饱,王彼得绕了一个圈,又来到徐倩的家。上次赚了便宜,可他尤嫌

    不足。雅琴在的时候,还有些顾忌,现在好了,他更加肆无忌惮,虽然吃了好几

    次闭门羹,王彼得还是贼心不死,这不,他又砸徐倩的门了。

    门开了,一把瑞士军刀顶住了他的肥肚子。

    「你找死?滚!我宰了你信不信?」是徐倩,红着眼。

    「信,信,我信,我信。」王彼得措手不及,酒醒了一半,慌不择路地溜了,

    嘴里还念叨着,「小婊子,你等着,下一次收拾你。」

    徐倩瞪着王彼得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孙子,我早晚灭了你!」

    …

    加拿大,卡尔加利。已经是三月底了,暴风雪还是没完没了。半夜里,妞妞

    不住地咳着。雅琴拍着孩子的后背,忧心忡忡:「文若,天亮了,再给家庭医生

    打电话催一催,这预约的专科能不能快一点?」

    「唉,我尽量吧!耐心点,加拿大就这样,到五月底雪化了,就不这么冷了。」

    「都是你,把我们娘儿俩骗到这个鬼地方!」

    「怎么是我把你们骗到这儿的呢?当年出国,后来移民,都是你同意的呀!

    你还说,对孩子的教育有好处,你都忘了?」文若的嗓门大起来。

    「好了!好了!你想怎么样?想把孩子吵醒是不是?」

    (第十章)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雅琴回来了,带着妞妞。

    妞妞到了加拿大不久,就开始咳嗽,越来越厉害。因为新移民头三个月没有

    医疗卡,这事就被耽误了。后来有了家庭医生,说可能是哮喘,在当地很普遍,

    约了专科,要排队等半年。雅琴心情不好,非常自责,又想到孩子秋天就要上小

    学,就和文若吵了起来,当然吵不出什么结果。雅琴倒不是一时冲动,她反覆考

    虑,最后还是订了两张机票,是单程票。

    徐倩和袁芳她们是一个星期后才知道的。这一个星期里,雅琴带着孩子,看

    了好几家医院的专家门诊,都说没什么事儿,环境因素造成的,很快就会好。雅

    琴放下心来,把妞妞交给孩子的爷爷奶奶,开始找公司谈,希望回来继续工作,

    从头做普通职员也行。

    本来,雅琴走之前留了后路,跟公司打好招呼,半年内可能会回来,可是现

    在王彼得坚决不同意。现场主管不同意,上面也就难办了。妞妞上学的事也出了

    问题。妞妞的户口一直是放在爷爷奶奶家的,因为那个学区的小学特别好。出国

    时雅琴动过心眼,孩子的户口没有注销,可现在有邻居告发,说妞妞根本不住在

    那里。雅琴顿时慌了,找到学校,学校说是上面有文件,无能为力,交钱也不行。

    雅琴诸事不顺,很是不愉快。

    这天,雅琴又跑了一圈,毫无收获,傍晚,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鹏

    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春天,正是鹏程的公司最忙的时节,但他还是隔三差五来

    看一下,帮忙出出主意。

    雅琴的客厅里。鹏程坐在沙发上,正宽慰着雅琴:「实在不行,你先上我公

    司里干,庙小了点儿,你慢慢再找合适的。妞妞学校的事不是也没说绝吗?我让

    大家都找关系去了,特别是徐倩,她认识人多。有了关系,就能使钱,有钱能使

    鬼推磨,到时候,要多少钱,你跟我说一声。」

    雅琴把头靠在鹏程的肩上,轻声说:「谢谢你。」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你常和袁芳徐倩她们联系吗?」

    「没有,没有。」鹏程忙不迭地解释,「我就是正月十五请她们吃了一顿。

    你不在,我替你关心关心她们。」

    「我让你选一个,你还真听话。」雅琴不无嫉妒,「选中了哪一个?」

    「没有,谁都没有,不过,袁芳有了男朋友,她原来的同事,我看不错,也

    是个粗人,跟我挺投机的。」

    等了半天,雅琴没有说话,鹏程赶紧换了个话题:「雅琴,这两年,你变了

    不少。」

    「你是不是想说我变老了?」

    「不是,你变得心硬了。」

    「唉,我倒是想小鸟依人,我们家这个样子,我依谁呀?」雅琴一声叹息,

    幽幽地说道,「鹏程,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肯定不相信,文若在外面有女人。」

    「他,不可能,他那个书呆子!」鹏程吃了一惊,问,「你有确切证据?」

    「没有,我有直觉,一个妻子的直觉。我们公寓房间斜对门,也是一家中国

    人,男的是卡尔加利大学的老博士后,海归了,女的留在那儿坐移民监,没孩子,

    就是她!」

    隔了半饷,鹏程才慢慢地说:「雅琴啊,我不是替老同学开脱,一个男人,

    这么多年在外,也不容易,你原谅他吧!」

    「这事我没说穿。」雅琴又是一声叹息,「再说,我也没资格不原谅。」

    …

    正午时分,健身馆的前厅里,程教练背对着大门,和一帮男学员侃得正欢:

    「那会儿咱大都城里,但凡有几个钱的,都要养高丽女。为什么?咱爱吃高丽参

    哪!吃了高丽参就得品高丽穴哪!高丽参,性燥热,质干重;高丽穴,性温顺,

    质滑腻。吃了高丽参品高丽穴,冷热相济,阴阳协调,大补啊。」

    程教练还要继续发挥,忽见几个学员挤眉弄眼,回头一看,袁芳正走进来,

    他赶忙迎上去:「小芳来啦!怎么下班这么早?」

    袁芳穿了件鹅黄色的套裙,裙摆刚及膝盖,浅黄色的丝质衬裙,隐隐显露出

    来,而肉色的长丝袜,配着白色的中跟皮鞋,更显得身型出众,体态飘逸,众学

    员顿时都看呆了。

    袁芳没有理会这些,迳直对程教练说:「程,去你办公室,我有事问你。」

    在一片哄笑声中,程教练诚惶诚恐地引着袁芳走开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人

    群中,有一双淫荡的眼睛,直勾勾恶狠狠,一直盯着姑娘的背影。

    程教练把袁芳让进屋,殷勤地问:「您吩咐?」

    「程,你是不是说过有一个学员,是什么小学校长的媳妇的大舅子?」

    「对呀?怎么啦?」

    「什么小学?是不是雅琴她公婆那块儿的?」

    「是呀,怎么啦?明白了!明白了!瞧我这猪脑子!这事儿包我身上!包我

    身上!」

    就在雅琴近乎绝望的时候,事情一下子有了转机。袁芳和程教练打通了学校

    的关节,把妞妞上学的事摆平了。还有更出乎意料的事,王彼得栽了跟头,栽在

    徐倩手里。他又去骚扰徐倩,是在公司里。徐倩早有准备,推搡中用裁纸刀刺伤

    了王彼得,还全程录了音,更妙的是,两个销售员,平时和徐倩关系很铁的,恰

    到好处地撞进来,做了人证。

    出事之后,徐倩首先告诉的是鹏程,而不是雅琴。鹏程放下电话,马上带着

    他公司的法律顾问去了现场。王彼得被送去医院了,他的下体开了口子,绝后了。

    徐倩笑嘻嘻的,倒像个没事儿的人。

    法律顾问一面翻检记录着,一面赞不绝口:「真专业啊,徐小姐,你辞职吧,

    到我们律师楼来算了。」

    鹏程也由衷地感叹:「徐倩,等你死了,我要在卢沟桥边给你立一座烈女碑。

    千百年后,文人雅士们每到清明,都要来此凭吊,他们会说:至今江畔遗碑在,

    犹着千秋烈女名。」

    「我们家人长寿,我奶奶活到九十八呢。」徐倩斜了他一眼,「你恐怕等不

    到我死那一天。」

    「我等你,我等你一辈子。」

    按照法律顾问的建议,徐倩先告到公司上面,声称不排除法律诉讼的可能。

    上面没说二话,立马让王彼得滚蛋了。徐倩也见好就收,没有再提什么要求。

    王彼得的一生其实也很可怜,他生在江苏泰州附近,那地方并不富裕。他插

    过队,吃过苦,后来考上了大学,国家没有亏待他,出钱让他去美国进修,可他

    却滞留不归,后来还背离祖国,拿了血卡。他看不起自费生,更看不起自费小留,

    认为他们没下过乡,没吃过苦。

    其实每当中国受到侮辱时,却总是自费生和小留,挺身而出奋起抗争,而那

    帮老公派,要么做出一副事不关己超然的样子,要么舔着脸凑上去,提供几个所

    谓的实例,讨好迎合他们的洋主子。海归本来是件好事,如果王彼得认真做事,

    清白做人,也能慢慢溶入本土社会,可他偏偏颐指气使,自以为高人一等,最终

    落得身败名裂,真是可怜可叹。

    王彼得走了,位子空出来了,可障碍并没有完全扫清。雅琴活动起来,她直

    接找到了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总经理已经六十了,是个和霭干练的高个子老人,

    雅琴做销售部副经理时,常和他碰面,能说上话。

    这一次,老人却一反常态,吞吞吐吐,一会儿推说总部可能会再派人来,一

    会儿又说要本土化,但要登广告公开招聘等等。雅琴有点摸不到头脑,就去问副

    总,也就是原来会计部的经理老约翰。老约翰高大爽朗,身体健壮,和雅琴一直

    很熟。

    他听了雅琴的陈述和询问,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雅琴,公司财务上越来越

    难,本土化是大势所趋,只要老家伙坚持,总部不会派人来,至於公开招聘,也

    只是一个形式而已,老家伙和我已经商量了,就让你坐销售部经理的位子。」

    雅琴更糊涂了:「那总经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是这样,我和老家伙当年就是校友,我比他低三届,我们一直在一起共事。」

    老约翰又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雅琴,你记得那年公司的圣诞晚会,

    你独具一格,穿了一身白色的旗袍?老家伙一下子被你迷住了。老家伙老了,快

    退下来了,他一直有个心愿,想和你共度一段美好时光,就几个小时,在床上。」

    「这,这太荒唐了!」雅琴差一点跳起来,「总经理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可

    他的岁数和我父亲一样,再说,我是有丈夫和孩子的。」

    「我知道,我知道。」老约翰站起来,安抚着雅琴,「这只是老家伙的一个

    心愿,他特别关照了,绝对不影响销售部经理的任命。雅琴,你考虑一下,别急

    於回答。」

    太荒唐,这简直是太荒唐了!以后的几天里,雅琴强迫着自己不再理会这件

    事,专心把妞妞上学的事落实。就这样,又到了周六晚上和文若约定的通话时间。

    妞妞先是和爸爸亲热了半天,还缠着爸爸讲了两个故事,然后自己去小房间睡了。

    雅琴很高兴地通报了妞妞上学的事情,她把前因后果讲得很详细,可文若似乎并

    不像雅琴预期的那样兴奋。

    文若有更重要的事,他打断了雅琴:「唔,雅琴,跟你说一件别的事。加拿

    大可能会和中国达成一项协议,从阿尔伯塔修一条输油管线到英属哥伦比亚北面

    的港口,我们公司也会参与进去,他们准备提升我做项目经理。我是想,妞妞是

    不是还是来这边上学?国内应试教育,孩子实在是太苦了。你们嫌这儿冷,可以

    住到温哥华去,我每到周末就飞过去。」

    雅琴心里一凉,本来还准备劝说文若海归的,这一下全完了。她不耐烦起来,

    可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又气又恼,当场就把电话摔了。

    雅琴呆坐着,等丈夫打过来道歉,就像当年在学校恋爱时那样,可是电话却

    迟迟没有动静。终於,电话铃声响了,雅琴一把接起来,却不是文若,是老约翰:

    「对不起雅琴,这么晚了,我一直找不到你。总部批下来了,让我们在本地招销

    售经理。招聘广告也打出去了,如果你对这个职位还感兴趣,明天上午十点来总

    经理办公室面试,当然只是个过场。」

    不等雅琴回答,电话就挂断了。

    雅琴手里拿着话筒,还响着盲音,她不知该做什么。文若看来一时是不会回

    来了,家里还得靠自己。雅琴想到文若对门那个女人,又想到总经理和老约翰的

    提议,荒唐,太荒唐了!总经理和老约翰都是温文尔雅的绅士,和乡巴佬杰克不

    一样。雅琴对他们没有厌恶,甚至还有些好感。总经理对雅琴怀有非分之想,也

    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这几年,公司里的高管们,垂涎雅琴的美貌和贞操,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如

    今,有几个成功的男人管得住下半身?总经理两三年内必退无疑,老约翰也长不

    了多久,可是,这毕竟是太荒唐了!雅琴的头脑里乱成一片,那个激忿的声音和

    无奈的声音又争吵起来。

    「雅琴,不能啊,看看人家徐倩!」

    「徐倩怎么啦?她单身,顶多回家啃老,雅琴,你不一样,你啃谁呀?」

    「雅琴,上次和杰克,已经错了,不能一错再错!」

    「恐怕也只能将错就错了,要是这次不答应,上次岂不是白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