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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被发现装A的Omega(蛋:3k杂物间肉)

    「──一、二、三,大家好,我们是AROMA!」

    凌晨开始的节目录制总是令人疲惫,眩目的舞台灯光照在南律脸上,即便是已经习以为常的情景,他仍本能性地眯起了眼。

    「来,待会负责结尾的成员看一号摄影机。」

    摄影导演和他们说明录制时的要点,四个男人仔细聆听後一一应下,在音乐声里开始了表演。

    「各位辛苦了──回家请注意安全!」

    入行近七年,他们不需要太多彩排也能熟练掌握情况。在导演喊出OK後,四个男人整齐划一地向台下粉丝喊话,又朝後头工作人员们鞠躬道谢,鱼贯往後台走去。

    「啊,好累──」

    摘下耳返的瞬间,四人里个子最娇小的黑发青年就迫不及待占据了休息室沙发,拿起不知主人的长羽绒盖住全身:「我要睡了,晚安。」

    「哥,不要拿我的外套!」才走进来的文泰瑛看清外套品牌,见是上个月才刚购入的新款,心如刀割,两三步上前将衣物从青年身上扯开:「会沾到粉底!」

    「啊,沾到送洗不就好了嘛──」被喊哥的青年一点也没有要反省的意思,抱住自己双臂装出瑟瑟发抖的模样:「泰瑛忍心看哥哥冷死吗?」

    「那就冷死吧。」对他的装可怜撒娇完全免疫,文泰瑛嫌弃地套上外套,翻着白眼坐到地垫上:「哥自己不就有带羽绒来?穿着睡啊。」

    二月初的北方的确冷得彻骨,又是太阳尚未露脸的凌晨时分,他们每个人来电视台时都穿得厚重,是为了录制舞台才换上其他衣物,现在录完了,距离直播还有不少时间,打个小盹再拜托化妆师们补妆也绰绰有余。

    「那样我的羽绒外套会不蓬松的。」青年噘嘴,像是任性的老么和弟弟耍赖:「不能牺牲它。」

    「那就能牺牲我的吗?」文泰瑛额角冒出青筋:「这件没买几天,被彗星哥弄脏的话,我要收五倍乾洗费喔?」

    「──我的给哥吧。」在一旁安静观看两人斗嘴的南律站起身,从衣架上取过自己的长大衣,盖到还噘着唇和老么泰瑛吵架的禹彗星身上:「哥睡吧,待会叫你。」

    斗嘴在此中断,被高大男人影子笼罩的禹彗星眨眨眼,长睫在眼下投出茂密阴影,微笑起来:「谢谢阿律。」

    「阿律,你干嘛啊,这样不是显得我很小气嘛──」

    文泰瑛在地垫上不满地哀嚎,逮着吵架机会的禹彗星立刻接上嘴:「就是小气啊,我们都认识要十年了,居然连件外套也不给哥哥盖。」

    休息室再度嘈杂,见青年注意力已经不在自个身上,南律垂下眼睑,将正生气勃勃进行辩论的禹彗星脸庞尽收眼底,安静地回到自己座位。

    没什麽。他对自己说。AROMA里四个成员都是Alpha,在这AO结合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世道,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可能性。

    总有一天,彗星哥的目光会长久驻留在某个Omega身上,他与其他两个成员会受邀参与婚礼,一起为哥哥献上祝福,而後在一片温馨气氛中从禹彗星身边逐渐淡出。

    所以早点习惯也好。习惯哥没法只看着我的事,习惯他只将自己当作好友和弟弟,习惯他那些出於无心的甜蜜笑容。

    「又在吵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穿着长羽绒的男人走了进来。瞳眸和发色一样,是琥珀般的棕褐,体格精实,眉宇间带着些疲惫,神情却再放松不过:「这次又是为了什麽?」

    「啊,哲旭来得正好,评评理吧,彗星哥竟然因为不想把外套睡扁就抢我的,品性真差劲!」

    「我不是还你了嘛,小气鬼。」禹彗星缩在大衣里,只露出双杏眼指控:「泰瑛一点都不体谅上年纪的老人。」

    「哪有还啊?不是我自己抢回来的吗?再说哥不就大我们一岁,老人家是什麽用法?」

    你来我往的斗嘴还在持续,成旭哲安静地听了一会,而後伸出手掌比出暂停手势:「好了,晚点还要直播,别吵了,趁现在休息会。泰瑛今天不是特别主持人吗?稿子看熟了?」

    被提醒才想起肩负重任,文泰瑛从一边捡起手卡,皱着眉开始熟读介绍。沙发上的禹彗星弯起双眼,向他投去得意的一瞥:「加油啊,我们泰瑛。」

    「哥吵死了,快睡。」生怕再听他多说几句又要按不住火气开始争执,文泰瑛看也没看他:「直播的时候打呵欠就坏人设了。」

    他们从出道起就一直被打造成高傲贵气的纯Alpha团体,虽说随着年月流逝,粉丝群固定下来,几人也不像以往那麽一板一眼地照着公司剧本演出,但基本的形象还是得顾及。

    「要不是你抢走外套,我早就睡着了。」嘟囔着发出最後一句攻击,禹彗星闭上眼,正要小憩片刻,手里拉着的大衣被人掀起,取而代之的是件带着炙热暖意的轻软羽绒。

    「……哲旭?」他睁开眼,看着倾身俯视自个的男人。

    「这太薄了,哥会着凉。」成哲旭将他因录影而略显凌乱的浏海抚顺:「我的刚穿过,正热着,哥盖着睡吧。」

    杏眼凝望那双琥珀色瞳孔一会,禹彗星用热气蒸腾的外套裹住身体,眼睫轻颤:「嗯。」

    成哲旭直起身,在确认他阖眼後走到南律身旁:「阿律,这件是你的吧?帮你挂回去?」

    「……不,给我吧,正好我也有点冷。」始终关注着青年动向的南律收回目光,从对方手里接过大衣穿上:「谢了。」

    「客气什麽。」成哲旭走回沙发附近,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玩起来,就和过去七年间一样,彷佛他们还是昨天刚出道的新人团体,只能透过埋首其他事情缓解心头对镜头的焦虑。

    南律也拿着手机,可他的心神根本没放在那上头。

    大衣上有禹彗星的信息素,是带着些许甘涩的苦橙味。

    和他们三人的木质调性不同,AROMA里唯一拥有果香气的禹彗星和信息素如出一辙,身为长兄却是团内最爱撒娇的成员,个头和身材也比他们小上一号,身为Alpha又同时具备Omega般的外表,让不少对反差魅力无法自拔的粉丝深陷其中。

    ……真是Omega的话该有多好。要不我当Omega也行,那样哥就会多看我几眼吧。南律无意识地滑着手机,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都点开了些什麽文章,只是木然地伪装成忙人。

    「──阿律,你在看什麽?」

    小巧下颌搁上他因健身有成而宽阔厚实的肩,若有似无的苦橙香气萦绕不去,南律身子一僵,侧过脸,看向正好奇盯住手机画面的青年:「哥醒了?」

    「嗯,再睡下去要没时间补妆了。」禹彗星朝他笑了笑:「泰瑛刚才被叫到台上主持,是快要直播了吧,哲旭也去找导演确认动线了。」

    这才发现时间在不觉间飞速流逝,休息室除了工作人员外就只剩他俩,南律心下一动,朝还靠在自己肩上的青年轻声道:「直播完哥有空吗?我家附近开了新的餐厅,一起吃午餐?」

    作为收入还算可观的团体,他们几年前就分开住了,毕竟几个大男人同居起来有些别扭,虽然感情要好,但还是需要些个人空间。

    两人居处离得不远,顺路回家方便,餐厅也是禹彗星喜欢的类型,他从前阵子路过就想着哪天得约哥哥来一回,只是这阵子忙着专辑事宜,一直没能腾出时间。

    禹彗星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工作人员催促声就在休息室里响起:「彗星,快来补妆,你粉底都蹭掉了──还有头发!现在跟被雷劈了一样!快点快点!」

    去找导演确认动线的成哲旭也回到休息室,看了看手机,向甫分开的两人道:「再二十分钟就轮到我们了,准备下吧。」

    对工作人员素来听话,禹彗星乖乖地小跑到化妆师面前,让她们拿起刷具往脸上填补粉底;没能得到回答的南律有些失落,可时间紧迫,确实不是适合纠缠的时机,他也只能收起手机,让发型师再替自己补上造型喷雾。

    等会吧,等直播结束再问,彗星哥喜欢西式料理,不会拒绝的。这麽一想,南律心情就又明朗起来。

    「恭喜,今天的一位是AROMA!」

    彩带自空中坠落,五颜六色的纸花喷满全身,在四人轮流发表感言,也完成Encore舞台後,和工作人员在舞台上寻找表演时掉落耳返的南律没能第一时间回到後台。而也正因如此,在他推开休息室门板,却发现里头独缺成哲旭和禹彗星两人时,着实发了好一会的愣。

    「泰瑛,哥他们去哪了?」瞧手机外套都还在原处,肯定是还在电视台内,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惯於理性思考的南律没有试图像无头苍蝇般绕遍整座大楼,而是直接向仅剩的成员提问。

    「喔,好像说是去拿上礼拜掉在电视台的东西。」文泰瑛正在镜子前拿着奖盃自拍,准备晚些贴上ins:「刚刚有工作人员说收在角落的杂物间里,他们就一起过去了。」

    「谢了。」一秒也不想耽搁,南律向沉醉在滤镜中的他挥手,妆也没顾上卸,迳自抬步朝外走去。

    电视台大楼按用途划分成许多楼层,他们录制音乐节目的部门最热闹时是在半夜到清晨,这时已届上午,走道反而罕有人迹。

    南律循着指引,在楼层里绕过一个个弯──虽说来这也不是一回两回,可他们熟悉的地方只有休息室与摄影棚,最多再加上洗手间,其余诸如职员办公室、道具间和杂物间所在处就和初来乍到般,去也没去过,他只能不断跟着路标,在像是没有尽头的走廊不断前行。

    这里是大厦的二十五层,属於白日的刺眼光线穿透玻璃,将接缝处的线条拖曳出歪曲斜影。总算找到地方,南律长长呼出口气,手碰上写着「杂物间」的门扉把手,刚要转开,才发现门根本没锁,压抑却愉快的呻吟断断续续自里头传出,伴随着一股毫无苦涩,再纯粹不过的甜蜜橙香。

    南律和被人施了定身术般,手停在半空中。

    ……不会的,这味道和彗星哥的不一样,不会是他们俩。南律说服着自己,却在下一秒忍不住颤起指尖。

    「嗯……老公、老公,门没锁,会被看到……」

    带着哭腔的黏糯嗓音从门缝传出,是他听了近十年,也放在心底七年有余的Alpha。

    南律的脑海一片空白。

    怎麽会?哥和哲旭是什麽时候……?为什麽哥的信息素不像平常带点苦涩尾韵,而是甜得──

    ──彷佛他是个Omega。

    「乖,不会有人来的。」

    沙哑低沉的男声哄着正撒娇的青年,一阵水声与拍击声响起,南律听见禹彗星带着抽噎的娇喊:「老公,太深了,太深了……呜,别咬、别咬那里,已经肿了──」

    「现在没法听哥的话。」

    成哲旭低喘着,听上去是又用嘴欺负了哥哥某处,後者的哭吟声比方才又颤上几分:「嗯,老公……轻一点……轻一点……你最疼宝贝了……啊啊……!不行,顶太深了,要怀孕了……」

    「哥不想怀孕吗?」男人哑着嗓音,肉体撞击声越发频繁响亮:「可我恨不得现在就标记哥,让哥怀孕,那样才能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Omega。」

    「嗯,要怀孕、要你的孩子……哲旭、哲旭,射进来,让我怀宝宝吧……」

    青年只剩下情慾的绵软娇喘传来,而後就是一阵阵接吻时特有的啧啧水声,约莫是情事进入了最後阶段,缠绵一处的两人接下来没再说过任何话,只有饱含娇软呻吟的哭泣声和喘息填满这偌大建筑物的不起眼角落。

    南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休息室的。

    彗星哥是Omega,是个能和Alpha交往的Omega。

    而成哲旭知道这秘密,还占有了哥的身体和心。

    他垂着眼睑,心头千思万绪飞掠而过,有个想法鲜明地烙在脑中。

    ──如果哲旭可以,那我为什麽不行?

    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浇灭,南律无神地坐在保姆车後座,盯着前头大概是因酣畅淋漓的性爱而耗费许多体力,在回休息室用淋浴间冲澡後换上私服就倒头大睡的青年。

    成哲旭下月就要出国开始人生首回的电视剧拍摄,刚才已经先搭另一辆车去进行剧本研读;文泰瑛正戴着眼罩在一旁睡得不省人事,车上只有他和负责开车的经纪人清醒着。

    他清醒吗?事实上,南律也不觉得事实如此。要是真的清醒,那又怎麽会冒出要夺过禹彗星的念头?

    ──可我为什麽不行?

    我和成哲旭一样,都是Alpha,同时认识彗星哥,和哥一起度过了这麽多年,也有信心能照顾疼爱哥。

    所以,为什麽不行?他们又还没进行标记,在烙下印记前,无论哥怎麽选择,成哲旭都只能接受,不是吗?

    选择权一直都在哥手上,我只要让自己成为被偏爱的一方,不就成了吗?

    装什麽好人呢。南律拿出手机,打开相簿,凝视着自己浑浑噩噩间拉大门缝拍下的照片。

    禹彗星雪白纤细的身体在阳光照射下近乎透明,漆黑羽睫挂着剔透泪珠,圆润乾净的脚趾蜷成一团,小舌微露,是被身前褐发男人生生操上高潮的模样。

    在拍下这张照片时不就想过这种龌龊事了吗。南律握紧手机,目光死死锁定住前座的青年。

    我也可以拥有哥。我有资格。

    「阿律?」道路正在整修,车轮颠簸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被震醒的青年揉揉眼,打了个呵欠,看着就快到家,索性不再瞌睡,回过头和唯一能聊天的弟弟搭话:「在看什麽?」

    见南律一反平日淡然神态,禹彗星先是因他外露的灼人眼神诧异,而後仗着车子已经弯进巷弄,扯开安全带反过坐姿,跪在椅垫上,笑着和弟弟继续对话:「我脸上有什麽吗?是不是今天太帅了?」

    外头日光辉映,车里贴了隔热贴纸,但效果有限,光线依然刺眼,洇染开他纯真的笑容。

    南律有刹那失神。

    能永远属於我就好了,无论是照片里的姿态,还是现在这张笑脸。

    手机缓缓被举起,南律将话音放得低柔,彷佛猎人放在陷阱前方的甜美果实:「哥想知道?」

    「嗯?阿律别卖关子了,」禹彗星侧首,向他微微噘嘴:「说嘛,在看什麽?」

    是哥问的。

    是哥想知道,所以我才告诉他,不是我主动的。

    将手机递到那双求知若渴的杏眼前方,南律点亮萤幕,看见禹彗星那张红润小脸在短短数息间转为惨白。

    「在看这个。」他说,嗓音依然温柔,却带上了些许蜜意,宛如对小红帽露出獠牙尖端,即将得手的狼:「能告诉我,该怎麽做才能让你这麽漂亮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