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武桐来时，才下午四点左右的光景，两人在旅馆闹腾一番，等结束时，天色都已经开始变得暗沉了起来。

    武桐被沈霖追操射了好几次，阴茎疲软地挂在身下，腹肌上都是湿漉一片。沈霖追一开始还戴套，做完一次后又嫌麻烦，精液淅淅沥沥地流了武桐一屁股。沈霖追替他简单用纸巾擦了两下：“去洗个澡吧，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武桐摇了摇头，拒绝了沈霖追的提议。他可没忘记上次，沈霖追说是要帮他清洁，结果又把自己压在浴室里做了一遍。他干了一天的活，又被那么大的玩意儿操射了好几回，期间被迫摆出各种姿势，浑身的肌肉都酸得要命，根本遭不住沈霖追再来一次。

    他一站起来，屁股里的精液就随重力往下流淌，那感觉跟失禁没啥两样，弄得武桐面上很是难堪。他快速地找了条毯子围住下半身，几乎是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浴室。

    这件旅馆开的有些年数，浴室里的设施也很老旧。武桐等了好一会儿，才等热水从蓬头里出来。他先草草冲了下屁股，将屁股上流出的体液冲洗干净，才开始往浴缸里缓慢地放水。

    在等水放满的途中，武桐站在一边，试着收缩了一下自己的穴眼。那处被沈霖追操干得过久，直至现在还有些异物感。

    自上次沈霖追提过内射的事情后，武桐在这一个月间，上网搜了不少资料。他以前会对男人有性幻想，但从没真正了解过干屁眼是怎么一回事，更别提自己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了。直到被沈霖追开了苞，尝过荤头，几日连翻询问度娘，他才知道同性之间的做爱原来有那么多门道。他翻了翻帖子，偶尔会为网络上那些露骨的言论而感到不可思议。

    同时他又了解到，不少男同性恋的肛门会因为过度的性生活而松弛，到了老年甚至有可能提早失禁。

    武桐联想到沈霖追那根驴玩意儿，每次被操过后，他的屁眼都会被撑得闭合不拢，致使里面的肠肉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中，摸起来又肿又软乎乎，像泡了水的大白馒头。武桐一想到这些，再加上现在身体上这种失禁的感觉，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后怕。

    但让他放弃沈霖追这个人，那对武桐来说更是不可能。他自发现自己的性向那一日起，就日夜为此感到羞耻，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周边人的态度都在向他移送着同性恋变态、畸形的观念。他被迫地向亲朋遮掩自己本真的一部分，装作与一般的男人一样对女人充满性趣，这是他第一次与别的同性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即便有些辛苦，但总体来说还算不赖。

    这对武桐来说是个很好的开始。性爱能够将人从生活的重压下解放出来，武桐总算能够明白，为什么有些上了年纪的工友一但空闲下来就喜欢在外面招妓。做爱是生活不可或缺的调剂品，就像抽烟、喝酒与吹牛皮，但它带来的快感又与后者远远不同。

    热水很快便放满了整个浴缸，武桐扶着缸沿，动作迟缓又小心地迈了进去。水蒸汽腾满了浴室，武桐靠在墙边，觉着自己的每一处毛孔都快被泡化开了。

    他想起外面的沈霖追，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他喜欢沈霖追的脸，这一点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就毋庸置疑，爱屋及乌之下，就连他有时的强势与任性，看在武桐的眼中都显得意外可爱。

    一想到沈霖追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武桐就觉得喉咙发痒，有点想抽烟。按照过往那一个月的习惯，他是要撸一发的，但今天实在是被折磨得射不出来了，武桐只好在热水中泡了一会儿，继而抬起屁股，耐心地将里面残留的精液抠挖干净。

    武桐洗完出来时，浑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遮掩。他顺道冲了冲头发，一张脸被洗得干干净净，配上湿漉的额发与两道浓黑的直眉，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精神奕奕。他的五官其实长得并不难看，只不过常年被埋没在灰土间，穿得又太不讲究，便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到他。此时他赤裸着上身，浑身都被浴室里的热气蒸得潮湿，看在沈霖追眼底，就是非常的性感欠操。

    但今天已经不早了，晚上还要回学校和院里部门的同学开会，不大好请假，沈霖追也就放过了他。武桐擦着头发坐到床边，雪白的浴巾下露出两条修长结实的小腿。沈霖追看了他半晌，忽然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点晚饭？”

    武桐刚出浴室，看到沈霖追还没离开时，面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其实是有点惊讶的。忽然被这么一邀约，几乎是受宠若惊了，连语气都巴巴地隐约带着殷勤：“好……你想去哪里吃？我请你。”

    沈霖追没在意他的后半句，想也没想地说：“今天周末人多，去我们学校的食堂吧。”

    这不是武桐第一次进沈霖追所在的学校大门了。

    G大是本市历史最为悠久，录取分数线也最高的一所大学，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因其独特的校园景观与优秀的师生力量而闻名全国。武桐初中读完之后就辍学打工了，刚来B市时年纪还小，对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大学校园生活感到分外好奇，偶尔便会进来逛逛。B市经济发达，因外来人口众多，对各种文化秉持着兼容并包的原则，使得整座城市的氛围都很融洽和谐。而这种氛围体现最多的，就是在年轻人密集的大学城周围。

    以往武桐来时态度都很坦然，因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在意他从哪来、是个怎样的人。他与这地没有任何关联，来去都很自如，不必在意旁人的一个眼神。

    但此时身边跟着一个沈霖追，这种坦然倏地就消失无踪了。从进校门起，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个学生，武桐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躲闪，担心自己会不会遇上沈霖追认识的人。

    如果别人指着自己问沈霖追：“这是你的朋友？”他想不到沈霖追会如何回答。

    他们之间能够相互维系的，只有那么一条隐秘的炮友关系，除开这个，两人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

    武桐从沈霖追的谈吐与穿着就知道，沈霖追的原生家庭状况并不差；能考进G大，成绩理应也是不错的。这样风光霁月的人物，怎会与自己牵扯上关系，其中缘由，难免不叫旁人不多做他想。

    武桐这般兜兜转转地想着，面上不显，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发虚。盛夏的傍晚，凉风习习如屏，河岸上的柳树纤枝飘摇，好在此时天色暗沉，若不仔细看去，也比知道迎面走来的都是什么人。

    沈霖追带他进了食堂，两人寻了角落一个空闲的位置坐了下来。沈霖追放下背包，问他想吃些什么，要不要与自己同去。武桐看着排成一溜儿的饭菜窗口，说：“随便什么……是米饭就行。”

    沈霖追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叫他坐在原地等着，便转身走了。这时刚过饭点，但周围的学生还是很多，其中有个女生走了过来，武桐刚与她对上眼睛，就见她朝自己温和地笑了笑：“请问这把椅子有人吗？我想用一下。”

    武桐连忙将椅子往她身边挪了挪：“没有，你用吧。”

    “谢谢。”女孩儿向他点了点头，人刚走，就见沈霖追面无表情地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他把其中一份盖饭给了武桐，见他拾起筷子，看也不看自己，就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道：“一个女生跟你搭话，至于那么殷勤吗。”

    武桐已经夹了一口饭放进了嘴里，闻言，便忍不住抬头说：“什么y……”话音还没落下，便呛到似的，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沈霖追给他递了口饮料，武桐别过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嘶哈着舌头，将眉头都皱成了一团：“这鸡丁怎么那么辣。”

    沈霖追与他买的是同样的盖饭，他一边听武桐抱怨，一边吃了口饭，悠悠道：　“你又没说，我以为你能吃辣。”

    “……”武桐没辙地看着他，“是我没说，不好意思。”

    好在碗中的鸡丁并不多，其他的菜色也不怎么辣，武桐重新拾起筷子，正准备接着吃的时候，就见一双筷子伸了过来，动作娴熟地将碗中的鸡丁挑了出来。

    武桐抬起头，就见沈霖追把那块奇辣无比的鸡丁放入嘴中，面色如常：“逗你的，真是没脾气。”

    武桐微微张了张嘴巴：“……你不用……其实我也是可以吃辣的……”

    “是吗？”沈霖追闻言挑了挑眉，忽然凑近了一些，朝武桐低声说道，“后面都被我操肿了，还吃辣，屁股还想不想要了。”

    “……”武桐被他说得脊背发僵，面上迅速攀上了几分尴尬，“你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

    沈霖追好像挺喜欢看武桐露出这幅表情的，他从鼻子里又轻又慢地哼出了一声腔调，看着心情好像好上不少：“我是为了你好。”

    他这幅样子要多幼稚有多幼稚，与在床上那个充满掌控欲的沈霖追全然不同，看得武桐直想堵住他的嘴：“……你不是还有事儿吗，先吃饭吧。”

    吃过晚饭，沈霖追要去部门开会，与武桐简单道别了两句，两人便在马路边上分开了。

    夜色笼罩了整座城市，路灯孤零零地立在街边，将光芒映照在来来往往的每一名行人眼中。武桐望着沈霖追离去，青年身高腿长，这样颀长的身材，即便没入了人群，还是一眼就能叫人认出来。

    武桐一边看着人家的背影，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胸口，只觉里边那块活肉好像正被小狗儿亲热地舔着，痒丝丝，却又莫名地发着热。就好像被浸在汽水里泡着，四周都是咕噜的泡沫，欢喜成群地簇拥着他，涨得整片胸膛都快藏不住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新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