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汇演

    第02章、汇演

    军训开始时许多学生都抱着“如果睡一觉醒来就发现军训已经结束了该有多好”的心态，最后一日汇报演出来临时，却纷纷感慨“像是梦一场军训便结束了”。

    清早的阅兵式谢辰依旧未参加，阅兵式结束后，大家去礼堂进行文艺汇演，他才跟进自己班的队伍。

    进了礼堂坐下后，头一次与他并肩坐着的谢言极多少有些不安——谢言极坐着的时候，他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站着甚至跪着，连之前为谢辰“讲课”时也是一坐一站。

    他时不时就要动一下，就像凳子上长了钉子一样的动作看得谢辰好笑，可惜周围都是同学不好明言，谢辰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腿。

    “……”谢言极受惊似地一下子僵住，整个身体都绷紧了，木木扭头看向谢辰。

    礼堂的座位靠背很高，坐着的人的小动作便不怎么显眼，台上又正是个小品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倒也没几个人关注他俩。

    紧张过后，谢言极见谢辰的视线一直不曾放在自己身上，才强迫自己慢慢放松下来，只是坐姿端正，仍一动也不敢动。

    等到他们之前的一个节目该候场时，有人来叫他们两个准备，谢言极才迅速抹了把额上的细汗，跟谢辰穿过人群进了后台。

    “热了吧？这边的空调有点问题，学校还没来得及修呢。”引导他们的是上一届的一位学姐，一进后台便找来自己的小包拿了包纸巾递给谢言极。

    谢辰回头，这才看到谢言极一头的汗：“紧张？”

    “不……不是……”

    见谢言极被自己问得结巴，谢辰不由轻笑，替他接过来塞到他手里。

    他倒没注意过私奴不能私相授受之类的规矩，但本能觉得，如果不是经过自己的手，谢言极大概是不会接的。

    他与谢言极虽没有同吃同住，却也是十几年彼此看着对方成长的。当初让谢言极“替”自己上学只不过偶尔听到有家奴里的小孩子们提起这么个奢望一时兴起，不过后来……他看谢言极过得开心才心软让他一直这么上下来了。

    也曾有人劝过他，说这样会让奴隶将性子养野了不听管束，不过好在谢言极也算给他长脸，在学校的成绩足够优秀，教导所给他开小灶补的课也从未落下。不仅如此，这几日在学校看下来，对他规矩礼数竟也不错，倒是让谢辰更喜欢了。

    等到两人上台，还未张口便是一阵掌声——

    谢辰相貌俊美是大家早就公认的，可惜他在少男少女眼里多少有些弱不禁风，只可远观罢了。谢言极既能做近侍，还是家主的继嫡子的近侍，容貌自然不会差；兼之谢家专门的礼仪，整个人精精神神地往那里一站，就已经十分出彩了。平常他总是随侍在谢辰身边，有意无意地会收敛着不引人注目而已，才让班里的同学发现，平常沉默寡言的谢言极竟也如此出色。

    普通同学注意的是谢言极，然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谢辰更引人注目。

    江如景看着眉眼间依稀有两分熟悉的少年，皱着眉反复念叨了几遍“谢辰”：难道……这就是那个因身体原因从小不在人前露面的六少？

    江家自从与谢家交好后，俨然除了谢、成、柳三大世家之外，四家之下的七宗之首，与谢家来往更是密切。她是江家孙小姐，在谢辰长兄谢凌面前执的是子侄礼，谢辰的大名对于她来说也算是如雷贯耳了。

    一首歌毕，两个人一起下台，同学们看着谢言极的目光多少都有些意味，不过直到两人回原位坐下，谢言极都神色淡淡好似完全没看到大家的目光。

    “谢辰，我们能换个位置吗？”

    谢辰看向自己一侧隔着两个座位出声的女孩，有些诧异。

    “对不起，教官不允许混班坐。”谢辰还没开口，谢言极便先干脆拒绝了。

    女孩有些尴尬，却也只笑笑，不再说什么。

    然而刚成年的学生们自然不是人人都如此听话，没过两分钟，女孩接口去洗手间，回来后便换到了谢言极另一侧。

    谢言极再次浑身僵硬，看向谢辰的目光甚至带了丝求救的意味。

    谢氏约束奴隶不算最严苛的，却也绝不许家奴与外人私自交往的。谢辰不知，心里失笑只做浑然不觉，谢言极却连回一句话应付一下都忐忑不已。

    能进这所大学的不论出身，都是未来的天之骄子。女孩自我介绍了一句姓杨名怡，见谢言极只点了点头，也就闭口不言了。

    谢辰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从谢言极手里摸了水杯喝水。

    杨怡虽有些被下面子，不过也就两分钟的不满，回头见谢辰举动这般随意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若有所思。

    果然，出师不利的杨怡迅速找到另一条路，转头来从谢辰这儿下手了。

    隔着谢言极，杨怡探身过来压低声音随口找了两个话题，谢辰有一句没一句地接了几次，谢言极也参与了两回，女孩这才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