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苏轼出狱
****** 垂拱殿，赵顼召见了郑侠。 “郑侠，你的流民图和奏折朕已经看过。变法当真让百姓深受其害？” 郑侠行了大礼：“官家明鉴！郑侠是治平四年的进士，只因臣反对变法，因而被排挤到安上门，成了一个看门的小吏。官职无所谓大小，只要能为朝廷出力郑侠绝无怨言。 只是王相国欺上瞒下，蒙蔽圣听，微臣绝不能容忍。那流民图中所有的情景都是微臣亲眼所见，绝不敢有半点夸张，甚至真实情景比画中还要惨烈！” 赵顼收到的奏折里确实有很多抨击改革的，但更多的是赞扬变法带来的益处，最明显的就是各地交给朝廷的银钱是越来越多，所以赵顼一度十分满意变革的成效。 这流民图确实刺痛了赵顼的心，更刺痛了两宫太后的心。 以前赵顼或许还能顶着巨大的压力支持王安石，可这一次就连身为皇帝的他也承受不住。 更让赵顼恼火的是王安石的态度。 郑侠立誓道：“官家，微臣在奏折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如有一句谎话，臣甘愿遭受天打雷劈！七日之内京师若不下雨，就请陛下砍了我这颗脑袋！” 那时，京师已经是一月滴雨未下，郑侠的誓言无疑是立下了军令状，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大宋军队如此羸弱，能屹立百年不倒，靠的就是有这样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子！ 面对郑侠的英勇，赵顼很是感佩。 不过三日，京师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像是在回应郑侠的誓言。 天意如此，赵顼再也不肯为王安石而顶住来自全天下的压力。 变法暂时停止，赵顼并未完全下定决心终止，毕竟变革寄托着他的理想和追求。 为了变法，他和整个帝国都付出太多，若是终止，之前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暂时停止，赵顼能先堵住悠悠众口，也想让王安石反思自己的蛮横和自负。 是的，赵顼并没有放弃王安石，只是希望借此挫一挫他的傲慢和无礼。 如果王安石此时能痛定思痛，放低姿态虚心接受意见，与朝廷百官携手言和，那么轰轰烈烈的变革也不会到最后惨淡收场。 可是王安石的执拗注定了他的人生悲剧，注定了变革的悲剧和大宋的悲剧。 ****** 苏府南园。 王闰之总算见到了自己的丈夫，不禁泪如雨下：“官人，你受苦了！” 苏轼可没有半点经过牢狱之灾的颓丧，反而安慰起妻子来：“夫人，我在监牢里好得很！吃的好睡得好，有书看能写诗作画，晚上还有热水洗脚，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王闰之听了很是惊讶，仔细瞧丈夫，除了头发衣衫没有那么讲究之外，整个人好像还长胖了，红光满面的。 莫愁笑道：“嫂子，我早就说过让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你瞧，我二哥哥这不是全须全尾回来了？还有这精气神，比在家里时还好呢！” 祥安道：“有小舅舅安排，想必大舅是吃不了苦头的。” “那是！谁要是敢欺负我哥，我把他祖坟都给他······”说到一半，苏辙改口道，“挖人祖坟不厚道，把他本人剁了就行！” 众人哈哈大笑。 沐浴更衣，苏轼和苏辙并没有在家吃晚饭，而是来到了皓月楼。 皓月楼里坐着的都是这次从东明县来的农人，他们与苏轼一起在开封府的监牢里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他们顿顿有酒有肉，和他们从前的日子比，竟犹如仙境。 没有家人的单身汉甚至不想回家。 皓月楼今日摆的是告别宴。 苏轼和苏辙做东，沈括、韩世英等作陪。 苏轼举杯道：“乡亲们，这一次累你们远道而来，吃了不少苦头，苏轼深感歉疚。此次分别，望大家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有农人道：“苏学士不要自责，这次咱们跟着你何来的受苦？分明是来享福的！咱们还得谢谢您咧！” 另一个人摸摸自己的肚皮道：“是啊！我都长胖了！谢谢苏学士！” 这时，众人都说自己也长胖了，纷纷致谢。 苏轼笑了：“这多亏了我弟弟苏辙，我可没半点功劳！” 众人又起身冲着苏辙作揖，道：“多谢苏大人！” 苏辙道：“我苏家祖上也是农民，本应互帮互助。苏辙在这里感谢大家对我哥哥的照顾，大家干了杯中酒！” 宴席上，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话也多起来，道：“都说小苏学士会挣钱，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假！” 又有人道：“新都真的太大太好看了，小苏学士和沈大人真是厉害！” 席上，众人把苏辙和沈括又是一通夸。 这一次的京师之旅对于他们来说收获不少。 他们个个不仅都穿上了新衣，而且还领到了路费和慰问银钱。 别人坐牢是痛苦，他们坐牢是享受，回到家乡又多了许多可以吹嘘的资本。 走之前，他们不仅看了新建的皇都，还在京师最大的酒楼吃饭喝酒，这是一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宴席后，苏辙又让人安排了马车，送这些农人回家。 城外十里亭，农人们对着苏轼和苏辙一同叩拜，阻止都阻止不了。 望着远去的车队，苏轼感慨：“老弟，这次多亏你了！谢啦！” 苏辙把手自然地搭在哥哥的肩头：“咱们是兄弟，说谢干嘛？再说了，这辈子是兄弟，下辈子还能不能认识都不可知！” 明明只是苏辙的一句玩笑话，苏轼却认了真：“我们这辈子师兄弟，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也是！”.ZWwx.ORG 苏辙本想逗弄哥哥一番，可看见他严肃的神情，只好迁就他道：“好好好，咱们世世为兄弟！” 一旁的沈括打趣道：“大舅哥，你这么粘小舅哥，干脆下辈子变个女人嫁给他好了！” 苏辙脸色一沉，像吃了榴莲似的：“沈存中，你那张嘴我真想给你缝上！” 沈括回怼：“你丫的，你离开我能行吗？” 苏辙懒得说话，直接上手。剪秋萝的穿越成苏辙，升官发财只为捞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