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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当韩诺瑾把欧阳博给他画的头像拿出来时，妹妹朱诺琳发出了羡慕的惊叹，韩诺瑾得意地咧嘴，笑得奸诈：“怎么样？想不想让你欧阳哥也给你画一张？快讨好我——”

    “又不是你画的，你别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好不好。”朱诺琳嗔了亲兄长一句，眼睛却几乎是眨也不眨地欣赏着欧阳博平板里的画作，旋即发出了融化般的感叹，“天啊，欧阳哥，我太喜欢你的画风了，细腻又温暖，呜……你是怎么误入歧途被我哥抓到的……”

    话音未落，她手中捧的平板就被韩诺瑾毫不客气地抢了回去，边将平板还给欧阳博，韩诺瑾边板着脸对妹妹说：“怎么说话的你？当心点啊，家丑不可外扬懂不懂？”

    欧阳博伸手接过平板，听见这句自嘲，忍不住觑着韩诺瑾，微微一笑。

    朱诺琳在旁边看得陶醉托腮：“欧阳哥，你的长相也正中我的审美……”

    “小朱女士，你自重一点，你马上就是已婚妇女了。”韩诺瑾挤到欧阳博身边，一把牵起欧阳博的手，笑嘻嘻地说，“这回总没有理由再拖了吧？我跟书生又不能登记，但我们可是已经定下来了啊。”

    “咦？你们已经同居了？”朱诺琳马上反应，她惊讶的目光分别扫过韩诺瑾和欧阳博，随后回到韩诺瑾脸上，捂嘴笑，“哥，你居然先斩后奏，我要去找爸妈告状——”

    韩诺瑾来不及阻止，朱诺琳已经喊着“妈”，跑出了房间，他只来得及回头对瞠目结舌的欧阳博吩咐：“一会儿你就顺着话说好了。”

    “顺着话说是什么意思？”

    “就……”

    ——“哥，欧阳哥，到外面来吃水果！”朱诺琳清脆的声音犹如晨鸟鸣唱，轻松欢乐。

    韩诺瑾拍了拍额头，一手勾上欧阳博的肩头：“总之就是配合我，你既然答应了这活，就好人做到底。”

    欧阳博瞅了眼韩诺瑾，轻轻叹了口气。

    “媳妇……”

    “……闭嘴……”

    “你叫我媳妇也行啊，”韩诺瑾亲了亲欧阳博的脸，嘿嘿笑着，“只要你肯叫，我就应，怎么样？”

    欧阳博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你这样的人当媳妇。”

    韩诺瑾听着这话顿觉不快，正想回嘴，外面朱诺琳又喊了一声，无可奈何下他只好暂且放过欧阳博，拽着他也离开了卧室。

    餐桌上摆着一盘切好的橙子和西瓜，韩诺瑾夸张地大叹气：“还吃啊？胃都要撑坏了。”

    “一点水果，吃不坏你，那家店也越来越差劲了，居然不送水果了。”朱宁招呼着众人坐下，犹豫了一会儿，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韩诺瑾，小博，你们两个现在是住在一起了吗？”

    韩诺瑾啃着一片橙子，含含糊糊：“还没，不过小博已经答应了，马上就要搬我那去……”

    “会不会影响上班？”韩言信问的是欧阳博。

    “不会，没什么影响。”欧阳博吃得很斯文，与旁边的韩诺瑾形成鲜明对比。

    “那是什么时候？”朱宁又问。

    “嗯，”韩诺瑾咽下了橙子，“就下周。怎么了？我这也不算先斩后奏了吧，是不是啊爸？”

    “啊啊，算、算吧……”韩言信边说边瞄向老婆朱宁，“算不算你妈说了算。”

    “其实我觉得要不要一起住没什么关系的，”欧阳博笑着说，“维持现状就很好，伯父伯母不用介意。”

    “介意？”朱宁有些吃惊，看着欧阳博尴尬的表情，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小博，你以为我跟他爸反对啊？不是这么回事！”

    “对啊，你也不用担心你住过来后我爸妈他们会不来看我，事实上他们根本懒得去我那里，我妈说那是猪窝，嘿嘿……”韩诺瑾用牙签插了一块西瓜，递给欧阳博，“你啊，就是想太多。”

    欧阳博红着脸接过，其他家庭成员一时无语，气氛莫名地有些怪异。

    朱宁咳了一声作为开场白：“是这样的，小博，对我们家两个孩子，从小到大，我和他们爸爸是坚持着尽可能地一碗水端平，要有就一起有，没有就两个都没有。小琳的情况韩诺瑾应该也和你说了，不久就要结婚了，我们作为一方家长，肯定是要出钱出力地办这个事……”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跟……”韩诺瑾有些明白老妈的打算，登时有些头皮发麻，想要赶紧打断，却被朱宁一个眼神，悻悻地闭了嘴。

    “小博，你跟韩诺瑾的情况，大张旗鼓的婚礼是没办法的，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什么表示都没有，你看你们俩商量商量，准备怎么办？”朱宁瞪完儿子，换上笑容可掬，对着欧阳博。

    “要旅行也可以，地方你们定，我跟他妈出钱。”韩言信笑眯眯地在旁边补充。

    韩诺瑾只能咳嗽，这时候他似乎没立场说话，必须得是要过门的那一位表态才行，所以他低下了头，无视掉向他投来求助眼神的欧阳博。

    “这……这太麻烦了，我……”欧阳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一把韩诺瑾的腿，结结巴巴地说，“我跟韩诺瑾……”

    “不麻烦，不过也不着急，小博，你是周末搬过去对不对？那韩诺瑾，你先提前收拾好你的猪窝，我们要过去检查。”朱宁笑呵呵地对韩诺瑾下了通牒。

    等到两人告辞离开，到了楼下，韩诺瑾看着一身僵硬的欧阳博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书生，你还好吧？”

    欧阳博的脸色却有些阴翳，他乜着韩诺瑾，抿了抿唇，正色道：“韩诺瑾，我现在更觉得，你不应该欺骗你的家人，他们是真心为你有……有……伴侣高兴，你该告诉他们真相。”

    韩诺瑾耸了耸肩，他知道这一出戏已经落幕，欧阳博也仅仅是欧阳博，马上要搬家离开这里的炮友，这让他的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减笑容地把话题岔开：“走吧，上车，我送你，去哪？”

    “韩诺瑾，我不陪你演戏了，我现在就回去跟你父母道歉。”欧阳博边说边转身，韩诺瑾慌忙拉住了他：“不要！”

    “为什么？”

    “你答应我的，现在反悔什么意思？我父母跟我妹都那么喜欢你，你现在告诉他们有什么意思？你就不能等到你搬家走了，我再跟他们说和你分手了，这样影响了什么？”韩诺瑾压着口气，“还是你另外有媳妇，在别人面前不好交代？”

    “你在胡说什么啊，”欧阳博反笑了，“我还想问你这么欺瞒家人究竟有什么意思？就为了证明你能恋爱？那，等你我分了，他们就不为你操心了？”

    “到时候我妹妹已经结婚了，再熬一熬他们就有孙了。”韩诺瑾不以为意，他见欧阳博的眉头猛然皱起，显然很不赞成，不禁心里一动，凑了前去，啄了啄欧阳博的唇，“要不要上我家去看看？”

    欧阳博一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韩诺瑾，目光里都是忖度。

    “你都要走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就当是走之前给我的纪念呗……至少，我给了你一年多的快乐，你可不能不认啊。”韩诺瑾的手搭上欧阳博的腰，“就当我几天的媳妇，不可以？”

    “……我还是觉得你不该这么对你的家人，他们真的很好。”欧阳博垂下了眼睛。

    “那你真当我媳妇不就行了”——韩诺瑾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过荒谬地连他自己都好笑起来，他当初找的是炮友，图的也只是身体，两人一年多的相处，玩得那叫个“滚瓜烂熟”，却直到昨天才彼此互通名字，还不够说明其实自己压根就没有把事情复杂化的打算么？

    再说，人也要走了。

    想到这里，韩诺瑾将怀中的欧阳博抱得更紧，欧阳博不得不挣扎了一下：“喂，还是公众场合。”

    “到我家去。你这两天没其它事了吧。”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很是笃定，笃定得让欧阳博笑了出来，韩诺瑾知道他笑什么，也跟着笑。

    自觉不要脸耍赖皮，但欧阳博到底还是跟着他回家了，韩诺瑾觉得有时候把无聊的尊严放一放也挺好。

    他自己买的房子距离父母住处其实并不远，步行三四十分钟，开车不塞车的话都用不上十分钟，不过是比较新的小区，更靠近一点市中心，带着欧阳博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上28楼，韩诺瑾开门的时候才突然想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带炮友回家来。

    家中的色调以深蓝为主调，装修风格偏现代，进门后过了玄关就是大客厅连着敞开式的厨房，中间隔着吧台，乍看去，其实也没有老母亲所形容的那么不堪，总体还是保持了及格线上的整洁。

    家具大多是韩诺瑾自己在网上挑选下单定制的，欧阳博一眼看见客厅中那宽大到能当床的熊猫型沙发，不禁轻笑：“不是猪窝，倒像儿童房。”

    “什么啊，我这叫保持童心。”韩诺瑾不忿，“你想喝点什么？或者进卧室看看？”

    “看完直接做？”欧阳博似笑非笑，眼角挑着，睨向韩诺瑾。

    韩诺瑾哑然，随即搂着欧阳博，笑道：“我想要，你想不想？”

    “你不怕弄脏你的地方？”欧阳博没有正面作答。

    不知怎的，韩诺瑾有种直觉，书生猜到这是他首次带外人来自家，但他没问出口，而是手摩挲着探进欧阳博的裤头：“我想要，书生，我想在我自己的卧室里操你，操得你喊老公。”

    欧阳博没说话，他把嘴堵上了韩诺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