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救英雄
“顾泽，走的时候记得关灯锁门。”刚走到门口的同事没听到应答，正疑惑转头。 好像是才听到一样，“哦，好的。”坐在位置上的人低低应了一声，头也没抬。小诊所里光线不好，好的位置早被他挑走了，所以那人坐的位置很暗，低着头微长的头发遮着脸就看不清那人的样子，而且那人还带了口罩。 说起来，他似乎没见过这个新来同事的样子。同事上下扫视了一下垂着头的人，撇撇嘴走人，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顾泽明显不适地抚了抚额头，刚才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一阵晕眩。顾泽看向窗外的火红夕阳，突然觉得清醒后有一种庄周梦蝶的恍然。就好像他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样。 顾泽揉揉脸，一脸茫然，好奇怪哦...... 难道是他中二期到了吗？顾泽脸红了一下，还好现在诊所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然好尴尬呀。 小诊所基本上没什么人来，顾泽安静坐到下班时间也见到有别人。 小诊所里还有一台小电视，声音甜美的女主持在播新闻，把声音当做背景音，顾泽透过窗往外看，周围没什么灯光，除了小诊所，外面黑漆漆的，偶尔能看到零星的人的身影，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昨天晚上又发生一件恶性伤人事件......”是一个人晚上被人恶意捅刀，伤人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抓到。“......若是有目击者，请及时告诉警方，协助警方破案......” 这座城市里犯罪频发，这种伤人事件已经稀疏平常了，甚至警方都不甚在意，毕竟这种案子已经堆积如山了，民众也变得麻木。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将自己变得平凡不引人注目。 顾泽乖乖坐到下班时间就很快锁门离开。他抓紧自己的小背包，像一只软糯糯的小仓鼠警惕地揣着自己的宝贝存粮步入可怕的黑暗巨林中，殊不知有多少对他垂涎欲滴的怪物隐藏在在黑夜的掩映中。 小诊所离顾泽的家比较近，是顾泽特意选的。他之前在医院里当护士，虽然赚的钱比较多，即便带着口罩，看不见脸，但是还是受到许多明里暗里的骚扰。 顾泽烦不胜烦，直接找了个离家近的小诊所上班，而且还学会了化妆，掩盖自己的容貌。虽然赚的不多，但足够顾泽自己用了。甚至顾泽有在考虑要不要养一只小猫或者小狗。 路灯是坏的，顾泽只能打开自己手机的灯照亮前面一小块的地方。 今天的下班时间很晚，街道巷子很安静，只能听到顾泽自己的脚步声在小巷子中被放大、回荡。顾泽忍不住想到了刚才看的新闻。顾泽的脸白了白，忍住想要回头看的欲望，生怕一回头就会看到可怕的凶手。 他很少走夜路，这个城市的夜晚实在太不安全，顾泽硬着头皮，抿紧了唇，像只紧张的猫崽睁大了滚圆的眼睛左顾右盼。 “哒...哒......” 黑暗中似乎有别的脚步与顾泽的重叠，顾泽脚步一顿，仔细去听，似乎又不见了，寂静的夜里只听到他心扑通扑通的跳动。 顾泽害怕地咽了下口水，故作淡定地走几步，然后快速回头，小巷子里漆黑一片，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只能看到一点地方，灯光惨白微弱，根本照不到远处，光线就好像被黑夜这个怪物吞噬了一样。 没什么异样，大概是听错了吧。 果然走夜路不能瞎想，完全是自己吓自己嘛！ 一直到回了自己的小屋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把门关上后，顾泽终于松了口气。 。 上午没有班，顾泽睡醒了也不想起，迷蒙着眼在床上懒洋洋地滚来滚去，要不就摸出手机来玩，硬生生赖床到九点才起床吃早饭。 一上午的时间基本是玩过去的，惊觉快要到去上班的时间，顾泽才想起来还有化妆这件事，连忙翻出化妆品，动作笨拙地给自己化妆。 其实顾泽的化妆技术不怎么样，不过他平时喜欢戴口罩，又有些社恐，若不特意去注意，谁会好奇口罩下隐藏了怎么一张长相的脸。 顾泽到诊所的时候，同事樊文在小病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呼噜震天响，顾泽看了一眼，去更衣室套上白大褂，按照单子核对药品。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顾泽不太喜欢他这个同事，樊文虽然长得一般但是他的叔叔就是这间小诊所的主人，而且很会花言巧语，经常在顾泽面前炫耀他经常换女孩，把人搞大了肚子还沾沾自喜。 顾泽每次都听得直皱眉。恨不得把耳朵堵上才好。 而且顾泽偶尔一次发现樊文举着手机嗲嗲地叫对面哥哥，那天晚上顾泽来换班的时候看到他和另一个男人衣衫凌乱，一副刚完事的样子。或许是因为被顾泽撞破了，樊文干脆也不遮掩的，只是警告顾泽让他别多嘴。 不难发现樊文大概是喜欢男人的，但他又喜欢和女人乱搞。 顾泽不喜欢这个人干脆选择晚上值班，避开与樊文上班的时间。眼不见心为净。 樊文睡到傍晚才醒，他打个哈欠，揉揉眼，看到顾泽已经坐在位置上，随口使唤道：“喂，你去给我买饭。” 顾泽窝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 樊文眉头一皱，一脸不耐：“耳朵聋了？叫你听不见？” “护士，水滴完了！” 他正要继续训斥顾泽，忽然听到输液室里叫人，顾泽没理樊文，绕过他去输液室。樊文嘴里骂骂咧咧的。 “什么东西......”随后传来几声椅子被踢的声音，然后是大力的关门声。 顾泽没听仔细樊文说了什么。虽然樊文一副凶样，但是他知道樊文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虽然樊文在诊所里上班，其实也就是来拿点钱混日子，照看病人什么的都是顾泽做的，而且樊叔叔平时也很照顾顾泽，工资都会给多点。 今天来的这个病人是一个便利店的老板，性格还好。便利店离顾泽住的地方比较近，顾泽经常去那买东西，也算得上是面熟了。 老板听出来顾泽被为难，特意出声喊顾泽的。 “不要劳累，不要吃油腻的食物......” 和善的老板笑眯眯的：“谢谢小顾喽。” 顾泽也抿唇弯了下眉眼，“不用客气。” 老板跟顾泽闲聊：“小顾几点回去啊？今天还是值夜班？” 顾泽点点头：“嗯。” “那你晚上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点，我听说这凶手还没抓到。” “啧啧，到处砍人，听说啊专挑年轻人，真是吓死人了！” “你说这警察真是的，都出了这事了，街上也没有看见什么巡逻的人。”老板又叹了口气：“哎，都是些什么事啊！现在这世道真是一点都不太平。” 最近不止发生一件恶性伤害事件，事件频发，就连老板在居民区的便利店都被抢过几回，可想而知这治安有多差。 “嗯，我会小心的。” 顾泽守夜直到凌晨才关上门回家。 夜路依旧阴森可怖，令人害怕。今天还特意带手电筒，手电的光很亮，给人很大的安全感。 安静的巷子里只有顾泽规律小声的脚步，听得出主人很小心谨慎。 顾泽不习惯脸上有妆，总忍不住想用手在脸上蹭来蹭去，在摸上脸的时候勉强忍住，只是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他玩似的哈了口气，雾气把口罩内面弄得湿漉漉的，又弯起眼。 突然，顾泽脚步顿住，关掉手电，他听到类似拳头打到肉上的声音，还有不干不净的辱骂。 顾泽之前经常在周围见到几个染着扎眼发色的混混，他们眼神动作猥琐，扫视路人的眼神像鬃狗在寻找合适的猎物。特别是晚上，他们几人混在一起像幽灵一样游荡，逮住落单的人肆意抢掠一番。 顾泽躲在墙角悄悄往外看，他认出其中一个黄发的混混是前几天抢了老板店的人。 是几个人围殴一人，但是那个人又完全不出于下风。离得不是太远，那几人骂得声音又大，顾泽甚至能听清几人在说些什么。 混混打红了眼：“妈的！” “妈的，还敢还手？” “草，给我打死他！” ...... 过了大概两分钟，对面才接通电话，对面的人甚至打了个哈欠才懒洋洋地回话：“喂？” 顾泽抿了抿唇，有些生气，但他还是十分礼貌：“你好，西郊区东路有人在打架。” “哦，西郊东路是吧？”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打个架？ 顾泽一边小声打电话报警一边小心探头往外看，看到暴力的殴打又飞快挪开眼睛：“嗯嗯，你们快来。” “好的，但是现在警力不足，请您耐心等待。” 顾泽眉头皱得更深：“要等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请您......”对面要了顾泽的个人信息后，后面全是敷衍的套话。 向来好脾气的顾泽头一次打断了别人，语气有些生硬：“好吧，请尽快。” 他们打架的地方正好是顾泽回家的必经之路，顾泽只能在原地站着等警察来。 顾泽一边关注外面的情况一边看手机时间，像只担惊受怕的小仓鼠，听到拳拳到肉的声音就忍不住一抖，好像自己被打了一样。 突然顾泽听到棍棒打到人的身体的声音，顾泽手心都冒汗了，鼓起勇气往外一看，正巧看到一个混混从那人背后偷袭，用棍子打中了那人的后脑勺。 白发混混摸了下自己被打青的眼睛，怒火中烧，狠狠踢了几脚倒下的那人的腹部，“妈的，本来想搞点钱花花，没想到这么难缠。”他的手臂也在隐隐作痛，刚才这男人打中了自己好几下。 不知道刚才男人反抗的动作突然顿住，但是混混们却抓住了这个机会扭转局势，直接把人打倒在地。 在兄弟面前挨打，这显然是极掉面子的事，白发混混冲拿棍子的混混伸出手，提了提倒在地上的半死不活的人，恶劣地笑了声说：“最近不是说有一个什么杀手吗？反正还没抓到。” 白发混混正想用棍子打死这个人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妈的！” 顾泽看到那些人听到警报声，暴虐的行为停了下，心里微定，好歹他们还是惧怕警察的。 他听那个混混说的话，似乎是要打死那个人。也顾不得警察还没来，用了个笨办法——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播放警笛声，吓走那些混混。 听到警笛声，那些混混有些怂了，有人条件反射就想跑，黄发凑近白发说：“老大，警察来了。” 白发却没那么好骗，他皱着眉环视了一圈就察觉到不对劲，示意几个手下往音源处，眼里满是暴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我这耍小把戏。”棍子示威般打在旁边的墙上，发出沉重的一声。 被发现了。 顾泽心都猛跳了一下。 脚步越来越近，顾泽的呼吸越来越轻，甚至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被几人抓住是个什么下场，大概会被打个半死，像倒在地上的那人一样。或者因为自己耍小把戏惹怒他，干脆直接把自己打死。 混混们拿着武器越靠越近，很快到了拐角，“老大，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