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累受恩拼却一生羞,屡回奶不成听歪理
前一日才办了皇后嫡出宗君的满月,这一日自然没有人来搅扰,瑞香一觉再次睡醒,恍惚中竟然不知道今夕何夕,浑身酥软,几乎感觉不到肢体所在,只觉得周身都是暖融融的,好半晌才慢慢回神。 昨夜两人都有些难以自控,他也累得够呛,睡了两觉才缓过来,扭头一看,见自己仍旧赤裸如初,皇帝却已经衣衫整齐,坐在床边被他靠着,见他看过来才出声:“该起了吧?已经是吃午膳的时辰了。” 瑞香平日作息都尽量规律,尤其怀孕与坐月子时,十分讲究为的是身体休养,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荒唐,见外面日光大盛,不由害羞,拉着被子不放:“你先出去,叫人来给我穿衣服。” 虽然被人服侍瑞香已经惯了,事无巨细也不再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当着丈夫的面在日光下穿衣,瑞香总是怕再波折一番。皇帝虽然明了其中考虑,但也不愿多为难他,于是只笑一笑,起身出去帮他叫人。 不一时贴身侍从与女官鱼贯而入,捧着盥洗用具与内外衣裳,扶起瑞香来伺候他梳洗穿衣,瑞香梳头时便吩咐摆膳,又担心皇帝也没吃,自己今日也不打算见客出门,于是吩咐道:“随便挽个髻……算了,都梳起来用发冠吧,左右也没有外人,不必折腾那许多了。” 他不愿皇帝久等,何况夫妻间什么样子都见过了,也无必要每次见面都盛装打扮,或严苛装饰一番。于是很快梳洗停当,又叫人去请皇帝进来。 瑞香一年四季之衣冠服饰,份例内的其实只是小头,更重要的是每一回新鲜供奉入宫后,他分到的那一份赏赐,其数量质量非比寻常,就是瑞香在家时能随时采买,也比不上宫里供奉。何况皇帝对他又大方,时不时想起来就是一番赏赐,根本不必指着年俸——皇后年俸钱三万一千,看起来不少,但瑞香在家时就知道,豪富之家一场踏青,就要花去不止这个数。 如今他的东西已经多到了自己不知道有多少的地步,就连首饰衣裳也是挑着喜欢的用,不喜欢的料子连做衣裳的机会都没有,全压了箱底。就算如此,到底他有多少冠服珠宝,他自己也是不知道。 只有一些心爱之物,才能常年出现在他面前。 譬如他再出现在皇帝面前时这只琉璃莲花冠,便是皇帝所赐,琉璃花片嵌在金冠上,打造成一朵流光溢彩,深湛青碧色的莲花,配上琉璃长簪与垂下璎珞,即使是家常甚至简朴装扮,也衬得上他的身份了。 瑞香自入宫以来,就是穿裙居多,但也未必一定如此,今日他就只穿宽袖素袍,越发显得身姿笔挺,姿容超凡出尘,素袍上暗纹隐隐,反而衬出他春风一度后酣睡才起,面容上压不下去的风流妩媚。 本朝向来崇信佛道,以至于凡俗之家也多流行其中衣饰图案,就如宝相花,莲花,道袍,道冠,流传甚广,瑞香虽然不怎么笃信,但也读过经书,略知一二——他知道皇帝更不信,但也不拘束后宫众人,平常衣饰就更是不管了。 不过瑞香深知后宫内眷多以修习女德为荣,越是精深越显得更配得上高位,他身为后宫之主,也要以身作则——未嫁人前作男装打扮也不算出格之举,嫁人之后越像是女子越显得笃修内德,所以往常也要为人表率,很少如此简单随意。 但他知道,如今皇帝绝不会在意他私下里是什么样子,是否能够为六宫表率了。果然,见他出来后屈膝,还不等真正行礼,皇帝就立刻伸手示意他过去:“不必多礼。” 瑞香含笑过去,从宽袖里抬起一只手交给皇帝,在他身边坐下,看一看桌上菜式还算满意,便拿了筷子递给皇帝,道:“不知不觉已经睡到这会儿了,今天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刚起来时还不觉得,现在一闻到香味,倒是饿了。” 皇帝捏捏他的手,也不多说,伸手第一筷子就给他布菜:“既然如此,那就快吃。” 宫里吃饭,本来自有规矩,瑞香这里也有侍膳尝膳的人,不过他不爱看,所以叫在底下尝了再送上来,有几个人看着,倒也出不了事。虽说不大合规矩,但自从他得宠以来,也没人敢说这个。 侍膳的倒是照旧站在桌边,谁也没想到皇帝会来这一下,瑞香接了,心中一品,不由觉得皇帝其实对自己的性子着实没有什么了解。他以为自己是个冷酷无情,冷面冷心的人,实则但凡对一个人好,总是考虑良多,想得周到,便有一时兴起收也收不住的好,也是日常起居坐卧之间,无微不至,从不自矜身份,居高临下。 正因如此,得他一点善待的时候,人还能随分从时,想着恪尽职责,可是得到的好处越来越多,反而都要想着该怎么回报。 不说当年先帝后宫中是何等刀光剑影杀人无算,就说瑞香所读史书,也是残酷无情的皇帝多。 他心中感慨,却不愿说出来,平静地与皇帝吃了这一餐饭,又与他携手一起去偏殿看孩子,回来后并头而坐,看书说话,煮茶消遣。皇帝显然是今日不打算离去了,瑞香就知道最近应该也没有什么事,也不说什么,只是时间越近晚上,他越是心中不安,看看天色,情不自禁想不知什么时候,又要被他拉到床上去了。 这点贪恋叫他心悸,总好像超过自己盼望的东西即使成真,也令人心慌害怕多于欢喜无限。 用过晚膳喝了普洱解腻,瑞香已经坐立难安,甚至盼着快些被抱进去,也好过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昨夜里那一番折腾后,他已经是不怕在丈夫面前失态,但终究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邀欢,好似经历昨夜之后他仍觉不足,贪得无厌。 他心中有所避忌不好开口,皇帝却并不在意,见瑞香已经连话也说不完就一阵出神,便伸手一拉,将他捞进自己怀里坐着,搂住腰问道:“皇后何故坐立不安?” 瑞香知道他是清楚答案的,不由一阵气闷,软软瞪了他一眼:“陛下难道不知?” 皇帝只是一笑,也不再戏弄他,挥手叫殿内早就垂头不敢看了的侍从全都下去,这才抱起瑞香往内室而去。 步步接近罗帐,瑞香虽然知道要发生什么,心里居然还会紧张。昨夜他多少喝了两杯酒,又憋得狠了,所以百般奉迎诱惑,并不觉得羞耻。可如今越是靠近床帐,越是想起昨夜之事又要在今夜重演,难免心悸气短,一时间羞得手脚都不会动了,被放下后迎上皇帝性致盎然的目光,不由更是瑟缩。 却见他一面屈膝上床,一面伸手从镀金铜钩上摘下床帐,红罗一闪,就将内外隔绝。瑞香衣袍凌乱,露出一大片雪白手臂,领口一松,就更是什么都遮不住了。皇帝耐心地坐在床上将他剥了个精光,目光便往下看向肚腹,叹息道:“你受苦了。” 他柔情款款,瑞香却颇觉羞耻,自己往被子里缩:“我……身材臃肿,不要看了……” 虽然他体质所致,孕期不长,但肚子也不是短时间可以消得下去,腰身也比怀孕前粗。好看了二十多年,如今忽然变成这样,瑞香又因生产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自己都不愿意看,甚至十分嫌弃,恨不得喝狠药恢复过来——他身子如此,又要见到皇帝,简直避无可避,实在害怕对方不喜。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情急未曾注意,要是认真看了呢? 可惜身边人全都力劝,瑞香也怕用药伤身,只好忍住。 虽然如此,可他也不能任由皇帝就这样看。 其实,他身上没有纹路,倒也说不上丑,比从前是丰腴了些,肚子更是隆起,好像还揣着一个似的。皇帝从前自然不可能如此急色去临幸才生产完没多久的姬妾——虽则大公主是之前唯一的子嗣,但他也不止王妃有孕过。 自然,他更是没有机会去见到这所谓不雅观的模样了。真的见了,其实皇帝也不以为如何,不要说在瑞香身上,便是旁人身上,也从没有听说过谁治妻妾一个产后肥胖的罪名的。 瑞香本来身形修长昳丽,如今虽然丰满许多,但摸起来柔软似绵,倒也别有趣味。皇帝是绝不会嫌弃的,于是揭起被子,捞出瑞香,在他脸上亲了亲,柔声道:“怕什么?你身上还有哪处是我没有看过的?丰肌润骨,何必嫌弃自己?” 说着,在瑞香绵软的腰上捏了一把,以示自己所言不虚。 瑞香坐在他怀里,被他捏得往上一窜,却顾不上抱怨,倒是惊呆了。他不怀疑皇帝对自己说假话,毕竟若是真的不喜欢,也不至于缠绵若此,但他以前也没看出来,皇帝原来喜欢丰满些的人啊? 就算是丰满,他这也不能算丰满吧? 见瑞香发呆,皇帝不由心里叹气,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的事就罢了,瑞香只有在关乎他自己的事上糊涂,从没想过所谓红颜媚骨在宫里并非得宠最要紧的特质,毕竟宫中哪有真正丑陋的人?而男人若是喜欢,就是一点点缺陷,也全成了可爱之处,何况他才生过孩子,如此丰满的时候反而罕见? 不过,皇帝也不说破,良宵苦短,何必浪费在这些事上? 于是瑞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抬起下巴吻了个严实,他心心念念一整天的事,终于还是水到渠成的发生了。 自此后,皇帝有闲暇时,总来瑞香这里。说话,看书,休憩,用膳,自然总要敦伦。他对瑞香说多干那个事就能变瘦,瑞香本来想说这骗孩子还差不多,转念又想到两人每回在帐子里,莫不是大汗淋漓折腾半夜,有时皇帝来得晚,半夜都把他闹醒,再睡下都能看得见曙光了,怎么可能不瘦? 这远比什么散步管用多了。 但他终究不好说这个话,红着脸呸了一声,背过身假装没听见。 瑞香有孕的时候,不能侍寝那一段,宫里着实异彩纷呈,极其热闹,现在他一出山,则四下寂静,都失了春色,好似风光荣宠只是假的,一阵风般飞过去了,只有瑞香这里长长久久。 不过瑞香待下,本也无可挑剔,皇帝虽然不再怎么搭理别人,但也未曾忘了他们,一整个冬天,所有人都没受什么克扣,也安安稳稳过了。何况每逢赏赐,瑞香总也能加厚一些,就连久已不见圣驾的那些人,也没吃什么苦头,自然,也就不敢说什么抱怨的话了。 过去一两个月后,瑞香身子果然恢复旧观,但仍然没喝回奶的药,如今淌奶比刚开始要顺畅多了,都是日日被皇帝埋头一顿狠吸的结果。瑞香想自己也不喂孩子,皇帝这癖好虽然是他惯出来的,可也不能长此下去,趁着年下事多,不如趁早喝药回奶,这事就结束了。 偏偏头一回要喝药的时候,不巧皇帝进来了,见到问了一句,没人敢撒谎,瑞香想转移话题也不成,被问出来之后皇帝就叫人把药倒了,夜里更是拉着他一顿隐晦的撒娇。瑞香当时心软,不得不应下来,事后越想越后悔,又要喝药。然而皇帝也摸清了他的性子,知道他定然是不肯轻易放弃的,也就叫人盯着,顺势又来阻挠。 几回下来,瑞香见喝药这事总也不成,皇帝还老是捣乱,就知道他又把这当做一个游戏,就算正容劝谏,他也不听,反而搂着他细细说那歪理:“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何人知道?多少羞人的事你都做了,只是留着这点奶,又有什么不好?你若是觉得只我一人喝算是浪费了,不如也喂喂嘉华?” 气得瑞香直咬牙,拼命瞪他,反而把他瞪笑了,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瑞香又撒娇:“就让我断了吧,这样长久下去像个什么话?你也不看看我如今换件衣服都像是做贼一样怕被人知道,要是传出去了多难听啊?你上回还说恒王府里养着奶奴是伤风败俗,平白恶心人,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求你了,就让我回奶吧……” 说着说着就急起来了。 所谓恒王,是季氏宗亲,先前几代攻伐乱象,如今宗室已经不多了,他因年高,也得了个亲王之位,总有五六十岁,据说为了强身健体,养了许多用药催奶的妇人喝奶。皇帝也是知道的,虽然不值得为这个事训斥他,但也十分不喜。瑞香听了,也觉得有些恶心。虽说他们这是夫妻之间隐秘之事,但想起来瑞香就觉得浑身难受。 求了好一阵,皇帝享受够了,这才许诺:“过了年吧,过了年,说不定你这奶也就没有了。何况,你岂能与他府上那些人比?你是我爱妻。” 瑞香闻言,心里一颤,连自己原来要说什么都忘了,又是被他糊弄过去,是夜照例被榨干了乳汁,又被前后操了个遍,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心里还记着下次一定要认真与他谈一谈这事,再也不能姑息放纵了! 谁知次日一早,瑞香才刚醒来,正要起身叫外面的人进来伺候,就又被皇帝拉了回去,在床帐里好一阵胡天胡地,趁着清早又蓄了一些乳汁,皇帝不仅埋在他怀里把奶都喝了,还轮流将他双乳玩弄一遍,骑在他身上要他用奶子裹着射出来。 瑞香实在无奈,又因晨起乏力不甚清醒而被逼拢着双乳上下,其实心里渐渐清楚,像这样让皇帝射出来根本就是妄想,最后还是被捞起来插进了下面。 床帐好一阵摇动,外头早就准备好了伺候他们晨起的宫人们也不敢离去,纷纷低头,听着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 一阵只有大床沉重的摇晃着,一阵是皇后哭喘哀求:“不行了,不要……真的要溢出来了又要溢出来了,你、你……你混蛋……” 一阵又是低声调笑,沉沉笑声远远传出。 好一阵后,皇后哀哀哭泣,似乎彻底脱力,声调反而越来越高:“不要,不要,里面,里面不行了,好酸,啊啊啊啊……” 片刻后,伴随一声低吼,里头终于静了下来。好一阵过去,里头是皇帝出声吩咐他们:“进来伺候。” 罗帐内隐隐绰绰是两个人紧密相拥,皇后被压在下面,仍然在啜泣不止,皇帝柔情万种哄他,不时低头亲一亲:“好了,谁叫你如此勾人,总叫我离不了你?” 皇后只是哭,声调软得好像撒娇,显然并不真的难哄,但也不肯轻易饶了一清早就折腾自己的坏人,抽抽搭搭道:“都说了不要,你还……还那么弄,人家里面,都酸死了……就算、就算喝药了,万一又怀上了,那可怎么办?” 自他生了孩子之后,皇帝就认真与他分说过叫他服药暂时避孕的意思。瑞香也知道轻重,生了孩子之后,身子总要亏损一阵,没那么容易复原,若是调理不好再生,纵然或许能得个嫡长子,但也未必是好事,于是每一回总要喝药的。 虽然如此,皇帝来得太密,有时候早上一次,白日抽空看他又来一次,晚上再要临幸,瑞香就实在不愿意喝药了,心中又是甜蜜又觉发愁,连常喝的茶都换成了避孕的草药茶…… 他也是累坏了,抱怨两句,就又要睡过去,隐隐约约听见皇帝道:“别怕,那药虽然能够避孕,但也能帮你调理身子,宫里的老方子了,不会有事的……” 瑞香心里生气,软软打了他一两下,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想着,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戏文里书生哄骗小姐与他婚前成就好事说的屁话,一句实在的都没有,只让人信他。 偏偏……偏偏就是有人信。 终于,元正之后就是十五,日子一过就算到了年后,瑞香听人来报说皇帝今夜去了妙音那里,心里居然一松,叫人赶紧煮好茶来代替了喝成习惯的草药茶,又吩咐给妙音准备赏赐的东西。 他虽然不至于缺心眼到因为皇帝去宠别人而高兴的地步,但如斯盛宠他也实在承受得累极了,到最后简直真成了“拼却一生力,尽君今日欢”。皇帝再来,他自然要伺候,总不舍得真推出什么人去,但他不来,瑞香却也不怕他就此被人勾走,反而觉得,能休息一阵,倒也不错。 何况……妙音他终究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