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雨（含彩蛋）

    陈启明翻着手机上的照片，脸色凝重：“草他妈的，这是谁拍的？”

    小黑：“不知道啊，哎，你怎么回事啊，这和李响他”

    陈启明：“草你妈，不会说话就别说！”

    “好吧，听说是曹丹拍的？”小黑挠挠头，“我也是听宋威那小子提了一句，估计就是他们放出来的，哎，你去哪儿？！”

    陈启明：“揍人啊，妈的，一个多月没打人，手痒了。”

    小黑：“你疯了！又来，上次差点就被劝退了你知道吗？！”

    陈启明：“让校园墙把这个东西删了，不然就等着被老子揍吧。妈的，李响现在在哪？”

    他起身，朝食堂那边的方向走去。

    小黑又紧紧跟上：“别去了！无语，你还真去啊，李响看着柔柔弱弱的，不会真的是同性恋吧？”

    陈启明停下，转身冷漠地看着他：“草你妈，他是不是同性恋关你屁事！给我滚！”

    他快步离去，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几个人在议论：“哎，他就是陈启明？好帅啊，怎么可能是Gay嘛。”

    “听说李响现在被宋威他们堵着揍了一顿，真惨。”

    “现在都什么世道了，连同性恋都接受不了，无语。”

    陈启明侧头，立马冲过去：“你说什么？李响被堵了？！”

    那个女生吓了一跳：“是，是啊，他们说的。”

    陈启明：“在哪儿？”

    女生指了指：“就听雨楼外面的那个小林里。”

    “操！”陈启明拔腿就跑。

    “千万不要有事！”陈启明快步疾跑，等他跑到那树林里，周围的人已经散了，只有几个过路的还拿着手机拍。

    树林的小道上躺着一个人，陈启明看到的时候呼吸都乱了。

    他静静地走过去，看到了脸上带着红痕的李响躺在地上，正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李响……李响！”陈启明抱住他，看着他无神的眼睛，心里十分不好受，“草他妈的，草他妈的！李响，看我，看我！”

    李响眨了眨眼睛，涣散的瞳孔略微聚焦，然后看着陈启明：“你来啦？”

    陈启明忽然心脏一抽。

    他本以为会看到恸哭的、难过的、抱着自己呜咽的李响，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看到的，是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李响。

    陈启明难过地将他抱起来：“我来晚了，对不起。我艹他妈的，老子弄死他们！”

    李响却无力地说：“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好像要下雨了。”

    陈启明：“李响，别这样。”

    李响：“我没事，别担心我，他们只是推了我几下，别抱着我吧，我想下来。”

    陈启明放下他，李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一边的长椅上，脑袋靠在上面，朝着天空。

    干燥的石砖上浮现出几颗水珠的印记，慢慢地，水珠越来越多，林间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果然下雨了。

    陈启明站在李响的面前，李响仰着头看着天空，无数的雨水滴落，从万丈高空落下，滴落在这大千世界中，竟给了李响一种震撼的美。

    天空是灰败的，雨水是密集的。

    直到大雨滂沱，李响喘息着流出了眼泪。

    陈启明将他抱住：“没事的，都会没事的，爸爸给你报仇，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李响死死抱住了陈启明：“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为什么，好不容易看到光了，为什么又要让我回去。启明，我好无力啊……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对我？”

    “李响，安静下来。”陈启明按着他的脊背，想要将他重新抱起来。

    李响却推开他：“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好吗？”

    陈启明：“我不放心。”

    李响：“求你，我好累。”

    陈启明说不出拒绝的话，离开了这里。

    他回到宿舍去找医用品，抬头从阳台上看过去。

    那么瘦弱的少年，就这么仰着头，靠在长椅上。

    稀里哗啦的大雨中，他是如此的渺小，身影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雨越下越大，他在想什么，这么仰头看着天空又在想什么？

    陈启明忍着想要下去把他抱回家的冲动，点起了一根烟。

    背后的室友都在讨论，陈启明转身一个怒吼，世界又安静了。

    半小时过去。

    他忍不住了，扔掉烟下楼。

    但李响此时起身，陈启明急忙跟上，然后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雨中，李响转身看着他：“启明。”

    雨很大，陈启明大声说道：“你说什么？！”

    李响摇着头，陈启明：“跟我走。”

    陈启明带着他离开了学校，回到了家里。

    李响冷的浑身发抖，陈启明将水温调到最高，脱掉了他的衣服。

    李响胖了很多，但相比起同龄人来说依旧很瘦。

    白皙的皮肤上腹部自己满是青紫，大腿上，胳膊上也有被掐过的痕迹，脸上的红痕明显，垂下的黑发挡住了他的眼神。

    陈启明将花洒固定好，让李响时时刻刻都在热气里。

    “你这里，尺寸还不小。”陈启明笑了声，手在水里弹了弹他的鸡鸡。

    李响没有反应：“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启明随口道：“定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响：“………”

    陈启明又将手挤满洗发露给他洗脑袋，忍俊不禁：“好受些了吗？”

    李响咳了咳，差点没被他给噎死。

    好像陈启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好受很多了：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陈启明：“知道什么？关于那些传言？简直是胡编乱造，别在意这些。”

    李响：“我在意。”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陈启明给他冲着脑袋，一手蒙住他的眼睛不让水和泡沫接触，低声说道，“别去在意别人的声音和目光，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在意，他们说你。”李响的声音很轻。

    陈启明咧嘴笑了起来：“说我什么，说我和你在一起了？说出去谁信，你信吗，我不信。”

    李响又安静了下来。

    陈启明用毛巾擦着他的小腹：“瘦的腹肌都出来了，那群狗东西，疼吗？”

    李响抬起脑袋：“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陈启明挑眉，扳过他的脸低头注视着他：“你想让我问什么？”

    李响呼吸急促起来。

    陈启明揉了揉他的刘海：“行了，你就是心思太多，有的时候想法简单一点，反而活的也舒服些。”

    李响：“我明白，可是想要做到知行合一，太难了。”

    “那就努力。”陈启明将毛巾放在了他的裆部，“自己搓搓。”

    李响：“嗯。”

    洗完澡，陈启明用浴巾将他整个人包起来，然后推进了卧室。

    过去几次，李响都没有怎么来过陈启明的卧室，一进来就感觉到很浓郁的个人气息，整个卧室排布很好看。

    靠床的墙壁上挂着宝可梦，用以装饰的墙布，床的侧边是一台发着五颜六色的，一看价格就不便宜的主机和电脑屏幕。

    Ipad架在旁边充当副屏，永动摆件晃来晃去的。

    桌上放着几个高达的模型，李响伸手碰了碰，无意碰到鼠标，壁纸亮起，是二次元的短裙露胖次的小姐姐。

    李响：“这是谁？”

    陈启明：“芭芭拉。”

    李响：“巴啦啦？”

    “过来，别乱动。”陈启明喊了声，李响只得过去。

    陈启明插上吹风气的电源，不由分说把李响给按在了自己面前，让他靠着自己给他吹脑袋。

    又是这样的姿势和动作。

    吹风气呜呜地响，青年有力的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揉来揉去。

    微微的眩晕感让李响犯困。

    他从小缺爱，这样被人从身后虚抱着的感觉让他很舒服，他知道陈启明这是无意的举动，但还是不知所措地勃起了。

    头发被吹完，陈启明拉开被子把他推进去：“今晚睡这里，别废话，我让你睡这里你就睡这里。”

    李响：“那你怎么办？”

    陈启明：“我也睡这里啊，你介意和我一块睡啊？”

    李响：“不，当然不介意。”

    陈启明：“自己先玩会儿，我去洗个澡。哎，过来，你记得把拖鞋头朝外，摆正。”

    李响垂着眼睛，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为什么？”

    “这个都不知道？我也是听我外婆说的，睡觉的时候拖鞋头对着外放，鬼就不找上你。相反，拖鞋朝床，半夜鬼就上床。拖鞋一外一内，鬼原地打转。”陈启明把拖鞋整理好，对着门口，然后去洗澡了。

    李响原本有些难过，被陈启明这话说的有些好奇了。

    真有这样的说话吗？

    他下意识地将一只拖鞋朝床转了过来，不到片刻，浴室里的水停了。

    陈启明哼着调走进了房间。

    他刚进房间就愣住了，随后一脸茫然：“李响？”

    “李响你去哪了？人呢？咦，怎么床都不见了？”陈启明原地转了起来，仿佛根本看不到李响一般，声音也沉沉的。

    李响顿时毛骨悚然，一下子整个人都有精神了，他看着陈启明：“启明？！你别吓我……”

    陈启明还在原地打转，声音也越来越沉，用李响从未听过的非常吓人的语调说道：“李响，你在哪？！”

    李响懵了：“陈启明，你，你！”

    陈启明忽然转过脑袋，以一种诡异地眼神盯住了他：“找到了。”

    就像鬼片那样，一下子呼吸骤停。

    突然，陈启明扑上了床，压住了李响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嘴里发出嗬嗬的低沉的声音。

    李响被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随后陈启明哈哈大笑起来。

    李响被吓得朝他肩膀上给了一拳：“你是不是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