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八年前的误会
“陈晚欲你个没有良心的！我要是不叫你，你就跟顾西帆走了！我他妈喊你几遍，我嗓子都喊秃噜了！”黎昕没好气冲着走过来的陈晚欲。 陈晚欲尴尬的直道歉，扶着他往路对面走去。 “我喝的脑袋晕乎乎的，我一时没缓过来，这不没忘记你嘛。” 黎昕喝多了，感觉天也转地也转，但是脑子还有几分清醒，人靠着陈晚欲踉踉跄跄的走。 “我要是不喊你，你就跟着顾西帆走了！” 黎昕没好气的埋怨着他。 陈晚欲尴尬不已，把他扶进后座，让他靠着车窗，能舒服些。 黎昕看着站在一起的俩人，心里不禁感叹，真他妈般配，兜兜转转还能在一起，真的是上天给的缘分。 顾西帆拥着陈晚欲坐上副驾驶，问了黎昕家的住址，打开导航，一路行驶。 一点的马路上基本上车辆很少，十几分钟就到了。 陈晚欲想扶黎昕下车，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睡着了，好巧不巧他住的别墅区安保特别严格，他们的车牌显示不是业主，保安不让进。 黎昕又睡着了，完犊子了！陈晚欲捏着黎昕的鼻子试图憋醒他，哪成想没用。 顾西帆试图上前解释一下，奈何保安不放行，黎昕又醉死过去了，也解释不通。 俩人只得坐回车里，陈晚欲拨了左牧的电话，看看他回来了没有，黎昕不是说一点多到家吗？这个时间点估计也差不多。 “喂左牧哥，你回来了吗？”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左牧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马上到家了，怎么了？” 陈晚欲刚要开口后方一辆车驶来，“左牧哥，黎昕喝多了睡着了，我们车停在你们小区门口。” 陈晚欲说完把电话挂了，开了车门下车，后面的车也停在了旁边，左牧握着手机从车上下来。 陈晚欲看的出来，左牧累的不行，估计回家也没少被折腾。 “左牧哥，他睡后座呢，我叫了几遍都没有醒，本来想把他送回家的，哪成你们小区外来车辆不让进。”陈晚欲边说边拉开后座车门。 左牧连忙道谢，抱着黎昕放进了自己车里。 “谢谢啊晚欲，我今天太忙了，回去了一趟，就留他独自一个人了。” “顾总，改日请们吃饭，谢谢你送黎昕回来。”左牧客气的对顾西帆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的，应该的。”顾西帆客气的回应。 陈晚欲见左牧回来，他也放心了。 “左牧哥，你带着黎昕快回去吧！我们也回去了。” “好！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陈晚欲上车后就把把副驾驶座椅放平，躺在上面，嘴里不停念叨，累死了累死了。 “到家你叫我，我想躺会儿，”陈晚欲对着顾西帆说。 “嗯，睡吧！”顾西帆看了他一眼，眼睛都闭起来了，又无奈又心疼。 黎昕他们住的地方离他们家有点小远，顾西帆开二十分钟才到家，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熄火。 侧身看了一眼陈晚欲，见他还在睡，没舍得叫醒他，一路把他抱上了楼放在床上，给他把身上的衣服鞋子都脱了扔一边。 他折腾了一晚上，也疲惫不堪，看了眼手机，俩点多了，在有三小时天就亮了，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卫生间去。 睡的正香的陈晚欲翻个身一下子惊醒了，坐直了身体，大脑愣了俩秒，看了一眼四周，是自己家、自己家。 陈晚欲掀开被子下床，他正赤身裸体的。 心里想，他一身酒味，顾西帆帮他脱掉衣服也正常，想着洗个澡，连忙赤脚往卫生间跑。 他刚准备推门进去，顾西帆从里面把门拉开了，他刚洗完澡，下半身只围了个浴巾，松松垮垮的搭在胯间。 陈晚欲脸刷一下子红了，连忙捂住下半身要往里挤，太丢人了！内心不禁哀嚎着。 顾西帆一愣神的功夫就被挤出来了，回过神门已经紧紧被关住了，嘴角微微上扬，擦着头发出了卧室进客厅，拿了烟盒和打火机走到阳台。 浴室里的陈晚欲尴尬的正跺脚，今晚一切都非常和谐美好，就是刚刚四目相对的尴尬，让他抓狂不已。 虽然俩人已经做过多次了，赤身裸体已经见过n次了，但他刚刚好蠢啊！他允许自己这么蠢！但怎么跟个傻货一样似的。 虽然尴尬，但是一点没影响洗澡，麻溜的洗好澡穿好大浴巾出去，因为没拿换洗衣服，只能出去再穿。 卧室里没有顾西帆的身影，床上也没有，他赤着脚走到客厅，走到玄关鞋柜里拿了双拖鞋穿在脚上。 见顾西帆裹着个浴巾站在阳台上抽烟，客厅也没有开灯，他走过去敲了敲阳台的玻璃门。 顾西帆扭头看他，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开了阳台拉门。 “不困吗？越抽不是越精神。” 陈晚欲看着顾西帆，脸上还有刚洗澡带着的潮红，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还好，怎么没拿毛巾把头发擦擦，滴一身水。” 顾西帆牵过他的手走进卧室，让他坐一边，自己则去卫生间拿了块毛巾，还拿了吹风机。 陈晚欲眯着眼躺靠在沙发上，顾西帆站在一边细心的给他吹着头发，他的头发细软，稍微吹几下就干了。 顾西帆把东西放回原位的功夫，陈晚欲已经躺到床上了。 他以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和想念多年的爱人重逢后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呢？ 原来比以前更好，有人爱有人疼，有人惦念着，顾西帆爱他，他能感觉到，对于八年前，这八年的一切他们俩都闭口不谈。 不是顾西帆不谈，是他，是他自己。 可是他没家了…… 陈晚欲每次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刺痛，裹着被子缩在一边。 突然眼前一黑。 是顾西帆把灯关了。 顾西帆上床见他缩在一边，伸手把他抱过面向自己，左臂放在他头下，右手抱着他的腰，紧紧把他圈在自己怀里。 “睡觉吧！”顾西帆亲了亲他的额头。 陈晚欲伸手主动的搂住了他的腰，靠在他怀里。 顾西帆搂紧了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晚安！” 陈晚欲搂着他，迟迟没有入睡。 “顾西帆，你睡着了吗？”他试探性的小声叫了他一句。 “嗯，怎么还没有睡觉。”顾西帆搂紧了他抱在怀里，带着点鼻音。 “我有点睡不着，我们聊聊？”陈晚欲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看着他。 顾西帆听到他这话，原本有的困意瞬间消散，立马神经有点紧张起来了。 “如果是谈让我离开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离开我也不可以。” “什么啊！”陈晚欲哭笑不得的拍了他一巴掌，他想哪里去了。 “不是说这些，我是想跟你聊聊八年前，还有这八年，聊聊我的。” 陈晚欲语气平缓的说着。 顾西帆听他说这句，立马坐起了身，把壁灯开着。 暖色的灯光突然亮起照的陈晚欲一时没适应过来。 顾西帆躺靠在床上把他半搂着抱在怀里，注视着他。 26的他褪去了18岁的青涩，那是他没有陪在他身边的八年。 陈晚欲嫌这个姿势不舒服，便从顾西帆怀里挣扎了出来，坐直了身体，面向他。 他低着头一直沉默，扣着手指，不知道是在整理思绪还是….. “顾西帆，我爱你，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包括这八年，我从未忘记过你，我没有想过我们还能再遇见，再在一起，我一直在尽量的躲着你，来到了一个我不熟悉的城市。” “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恨你，我恨你不告而别，恨你抛弃我，我心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陈晚欲自嘲似的叙说着。 顾西帆听着有些难受，牵过他的手放到嘴边。 “临近高考你消失了，我们俩彻底失联了，晚自习回家，当天夜里我接到警察的电话，说我爸爸妈妈出了车祸在医院，已经去世了，肇事司机酒驾肇事逃逸了，是路过的车辆发现了他们然后报的警。 “但是伤势严重，耽误救治时间，到了医院没有抢救过来。 “顾西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我没有有家了。” 陈晚欲红着眼眶看着顾西帆，说到最后一句有些哽咽。 “你还有我。”顾西帆搂过他坐在自己腿上，面向自己。 陈晚欲看着他，扯出一抹微笑。 “最难的那一段时间多亏了黎昕和左牧哥帮我，老师知道了我的家庭情况，鼓励我，帮助我，不知道是不是足够坚强，我挺过来了，我高考考的很好，N大。 “那一年我和黎昕一起考入了N大，他和左牧帮助我，生活上学习上。 “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俩高中毕业就在一起了！左牧比我们高俩届，他也在N大。 “我要勤工俭学交学费，黎昕就会陪着我，怕我吃不了苦，会想不开，是不是很可笑。 陈晚欲说到这里笑了，不是耻笑，是感激的笑。 “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钱真的好难赚，好辛苦。 “我每次总会在最难的时候想到你，我在想如果你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啊！ “大学毕业后，我很庆幸的进入了现在公司，有了现在稳定的收入。 “我卖掉了家乡的房子，把不好的回忆全部都留在了那边，我在这里买了新房子，给了自己一个家，一个避风港。”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要走吗？一直要离开你，妈妈当年知道了我们俩的事情，她看出了我们不同寻常的关系，在出事情前几天，她还慎重其事的跟我说，让我离开你，以后找个女孩子结婚。 “没想到不久后我跟他们就天人永隔了，我不愿意让她失望难过，可是我又没有办法违逆自己的意愿。 陈晚欲用最简短的话语，短暂的讲述了他的这八年。 顾西帆听的心一疚，说到底是自己不对，让他失望，让他难过。 “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年，我被我爸关在家里，手机电脑全部没收了，我想去找你，可是我根本出不去。 “后来没有多久我就出国了，保姆保镖天天看着我，我依旧没有办法联系你。 “后来等我拿到手机联系你的时候，你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我联系不到了你了。” 顾西帆捧着他的脸，俩个人四目相对。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辞而别，是我不对，我不能找借口和理由推脱。” “我回国后想寻找你，但是，爸爸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那一段时间心脏病又发作了。 “公司便直接交到了我手上，虽然大哥和二姐帮我，但到底年纪轻，下面很多人都有意见，我呢，也分身乏术，就又暂停了找你的机会。 陈晚欲搂着他，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酸的难受，他真的没有抛弃自己。 顾西帆侧过脸亲了亲他。 “我知道你在N市上的大学，也知道你在N市工作，所以我就在想，再等等，再等等。 “等公司真的稳定下来了，我就去你的城市找你，大概上天是可怜我吧！让我刚来N市不久就遇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