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谢押司
“大郎,该吃药了。” 谢玉轩正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突然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一下子将他拉回现实。 他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有个老婆。 谢玉轩虽只有十九岁,可已结婚半年。 他娘子李雪炀,贤良淑德,温婉大方,面容娇美,不过二八年华。 梳着凌云髻,头身着一袭绛紫色的翡翠撒花洋绉裙,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鞋,一双巧手小心翼翼端着托盘,正笑魇如花深情地望着谢玉轩。 “今天不吃药。” 闻着那股中药散发出来的苦味,谢玉轩眉头大蹙。 他是法医出身,知道是药三分毒。哪怕是中药,也是如此。 况且,职业习惯令他对所有入口的东西都会特别谨慎,他学的是现代医学技术,对八百年前古人的医术,还真不那么放心。 谢玉轩从小体弱多病,结婚之后,连房事都不能进行,李雪炀嫁进来后,依然还是处子之身。 李雪炀倒也无怨无悔,只是结婚第二天,就让他每天服药调理,从未间断。 然而,半年过去了,并没有起色。 半个月没有起色,谢玉轩都不会再服药了,何况是半年?要么是药不对,要么是郎中不对,如果都对,这药不吃也罢。 总而言之,从今天开始,这药不能再吃了。 “不吃药身体怎么好得了呢?” 李雪炀声音温和轻婉,透着一股不容拒绝。 放下托盘,李雪炀端起药碗,侧坐到谢玉轩身边,轻轻吹了吹药汤,送至谢玉轩嘴边。 她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体香,沁人心脾。再加上轻柔的动作,令人不忍拒绝。 但……谢玉轩拒绝了! 谢玉轩的声音不大,目光中却透着坚决:“从今天开始,这药不吃也罢!” 夹腿、提肛、下蹲……,谢玉轩脑海里迅速闪过一连串的动作要领。 还有生蚝、羊腰、各种鞭……,哪怕是韭菜和番茄,他也想顿顿不落下。 与其药补,不如食补,真要吃药,自己开的方子,未必比临安的这些郎中差。 他之前办过一个电线杆老军医的案子,为了验证那些所谓金枪不倒的药方,特意查验过很多资料,此时还记得不少被验证过方子。 随便拿出一个,不比这些强? “谢郎,你是身体不适吗?” 李雪炀放下药碗,伸出纤纤玉手,在谢玉轩额头上触碰了一下。 “确实有点头昏脑眩。” 谢玉轩身体微微后仰,原本想后退,脚踮起时最终还是忍住了。 李雪炀是他妻子,哪怕再漂亮,也亲密,此时也会有陌生感。毕竟,谢玉轩的意识、思维方式、逻辑想法,刚刚换成了后世的法医。 李雪炀幽怨地看了谢玉轩一眼,柔声说道:“头昏脑眩更得吃药,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定要保重身体。” “这药吃了半年也不见好,还是先停吧,过几天换人再开个方子。” 谢玉轩虽只有十九岁,可他的意识穿越了八百年,加上后世的阅历和经验,以及学的法医学知识,绝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李雪炀急道:“大夫说了,要两年才能好转,三年才能根治,这才半年,早着呢。” “什么药要吃两年才能好转?庸医杀人,谁开的方子,我去揍他一顿。” “你身子虚,岂能跟人争执?” “现在虚,以后可未必。” 谢玉轩的潜意识里,对李雪炀还是很喜爱,毕竟李雪炀温柔贤淑。他突然向前一直,直勾勾地望着李雪炀。 李雪炀反倒羞涩的别过头,一朵彩云飞上脸颊,谢玉轩则趁机将药倒掉。 谢玉轩坚持不喝药,李雪炀虽内心不愉,也只能作罢。 收拾好药碗,等谢玉轩洗漱之后,和他一起吃早餐:细馅大包子、蟹肉包儿和绿豆粥、糖豆粥。 这是丫鬟灵儿清晨去街面上买回来的,临安大中小酒楼比比皆是,一般的茶酒店既卖茶,也卖酒,还卖各种面点。 而包子酒店,有十数种馅的包子,比如灌浆馒头、薄皮春茧包子、虾肉包子、鹅鸭包子、细馅大包子、水晶包儿、笋肉包儿、江鱼包儿、蟹肉包儿、野味包子、四色兜子、肠血粉羹、鱼子、鱼白之类。 粥的品类也很多,像七宝素粥、五味粥、粟米粥、糖豆粥、糖粥、糕粥、馓子粥、绿豆粥、梅粥、真君粥、洒祗粥、豆粥等。 另外面条、饼、点心之类也有数十种之多,相比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还只是早餐,午餐和晚餐的品类与奢华,更是超乎想象。 临安是不夜城,去街上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吃食,也能找到玩乐的地方。 凌晨的宵夜还没结束,清晨的早点已经有了。 “灵儿,下次给我买碗米粉。” 谢玉轩嘴里啃着包子,但觉得早餐还是嗦碗粉比较爽。 灵儿一脸茫然,很快露出了然之情:“米粉?明天我给老爷买粉食点心。” 临安有粉食店,而米粉也确实用稻米制作而成,但米粉却是用来制作点心的,比如山药元子、真珠元子、金桔水团、澄粉水团、乳糖槌、拍花糕、栗粽、糖蜜韵果、豆团、麻团等四时糖食点心。 “我说的米粉是……算了,明天吃面条吧。” 谢玉轩刚要解释,突然发现临安还没有用米粉做早餐的习惯。 灵儿还要说什么,李雪炀朝她使了个眼色,灵儿收住嘴低头望着秀鞋。 吃好喝好,在李雪炀和灵儿的目送下,谢玉轩穿戴整齐出了门。 他临安府治当押司官,也算个官吏。俸禄不算高,但有了这份钱,才能养活家小。 “小姐,怎么感觉今天他不一样?” 灵儿望着谢玉轩走远的背影,轻声说话。 此时的灵儿,目光如镜,无论是神情、语气、姿态,哪有一点丫鬟的模样? “他每天都一样,能有什么不同?半年没有起色,确实应该换药了。” 李雪炀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幽怨。 自从与谢玉轩结婚后,两人是真正的“相敬如宾”,婚后半年了,她还是处子之身。 谢玉轩每天服药调理身子,可丝毫不见起色。可怜她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 “我也说不出来,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就好像……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别多心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灵儿躬身应道:“遵命!”可大可小的南宋第一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