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格局小了
楚原。 原名张宝坚，是香港上一代的四大导演。 上一代四大导演中，以拍‘独臂刀’开创百万票房的张彻为首，李翰祥次之，胡金铨再次之，楚原居末。 也有人将擅长拍黄梅戏、宫廷戏、风（月）片的李翰祥为首。 甚至有人将拍过‘侠女’、‘龙门客栈’和‘大醉侠’在国际上获奖无数的胡金铨为首。 但无论怎么排。 楚原都是四大导演中的老四。 在楚原最扑街的时候，有人大骂他不会拍电影。 后世人对他的印象，是他五年间疯狂的拍了二十多部以古龙武侠小说为题材的奇情武侠电影。 有了这个标签，许多人对他的误解是他很喜欢拍武侠电影。 事实上。 楚原真正喜欢拍的是都市电影以及文艺片，比如《七十二家房客》和《舞衣》 之所以拍古龙小说题材的奇情武侠电影，不是热爱，是扑街到无戏可拍，只好拍这种在香港没人看但在台湾能一波波收割武侠小说迷票房的武侠电影。 好玩的是，楚原的武侠电影大火，身为真正作者的古龙，动手拍自己小说的电影，在台湾反而没人喜欢。 好吧~ 毕竟古龙只是个写小说的酒鬼，他懂个屁的古龙武侠电影。 李奥有意找楚原做副导演，原因是这位名气极大但又超级倒霉的大导演受够了武侠电影，天天盼着有一天能拍个自己喜欢的都市电影……当然了，如果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楚原这是想得太美了，他真正扑街的时期还远在后头呢。 过几年古龙题材的武侠电影也没人看了的时候，还会有人破口大骂喷他不懂拍电影。 未来他会一直倒霉下去。 苦海无涯。 “李奥先生，你好。”此时的楚原，还不是后世在电影里客串的那个白头佬，只是一个神色疲惫两鬓斑白黑眼圈浓重的憔悴中年人，西装革履掩饰不住他身上的落魄气息。 或许表面上他是个电影能在台湾热卖的大导演。 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武侠电影傀儡。 离开了古龙武侠。 邵氏不会轻易同意自己任何一部电影的筹备计划。 他很不喜欢这样拍电影，但是没办法，正如他明知面前这个年轻完全不懂拍电影，但自己必须迎合他，百忙中抽身过来给他做个傀儡副导演一样。 “楚导，你是前辈，我是后辈，以后叫我Leo吧，请坐。”李奥跟楚原握手，请对方坐下。 “请用茶。”小周惠敏乖巧的上前倒茶。 楚原职业性的打量一下小周惠敏。 发现这个小姑娘颇其灵气。 胖是胖了点。 但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尤其是两只眼睛，清澈明净，童真无邪，如集天地之灵气，具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清纯。 一时间，心思如潮翻涌，自己要想办法给这个小姑娘安排个重要角色，是不是可以说服面前的大少爷投资自己拍一部都市电影呢？ “楚导，你事多人忙，于百忙中邀请你过来，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了，在这里我向你表示歉意。”李奥举起杯。 “没有关系，我很高兴受到Leo你的邀请。”楚原眼睛闪过一丝苦涩。 我即使不愿意又如何？ 我能说不？ 邵逸夫已经放话了，必须无条件优先完成你的那个科幻电影。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科幻电影在香港是死路一条，但谁让你这个大少喜欢这样折腾呢？ “楚导，这次邀请你过来，其实是想邀请你加盟我的新电影《一天》的剧组，我可以保证，只要按照剧本主线去拍，细节方面楚导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当然，楚导不必着急答应，先看剧本吧。”李奥说得很诚恳。 说完。 又向旁边的宋安琪打了个响指。 宋安琪仪态优雅的上前，递给楚原一叠文件。 楚原接过。 他以为是剧本。 哪想到，上面写的竟然是一份保密协议。 数页文件上面足有上百条保密项目，让他看得两眼发晕，有必要这么夸张吗？看个剧本还要签保密协议？ 强忍住吐槽，楚原接过笔，利索的把名字签了。 与此同时。 内心又闪过一丝暗爽。 原因是邵逸夫托他打探李奥剧本的内容。 现在有保密协议在，邵逸夫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这位大少狡猾如狐，想打探他的剧本，想多了。 “楚原先生，这份保密协议是恒生银行律师团队制定出来的，是具备法律责任的。” 宋安琪神色带点严肃地警告。 楚原赶紧点头。 “明白。” 他的心里忍不住有点好奇，这个科幻电影的剧本真有那么出色吗？ 宋安琪收起保密协议，才将真正的剧本递给楚原。 楚原双手接过。 翻开。 一看格式。 立即意识到李奥是个懂行的内行人，并不是自己此前误会啥也不懂只能请自己帮忙拍戏的新手菜鸟，这个大少能不能做导演先不说，但他绝对知道如何写剧本……甚至，不客气的说一句，放到香港现在的电影圈，能够正正式式写出这么一本标准剧本的，除了几个老骨头，根本没有几个年轻导演能达到这一点。 楚原放下了轻视。 静心。 细看剧本。 剧本非常的有创意，讲一个年轻人莫名其妙的获得了时间循环的能力。 这个年轻人是个心地善良的片场龙套。 天天盼着做主角。 当大明星。 只是无比倒霉。 无论想做点什么都会死掉。 偏偏每一次死亡不是终结而是一次重生，这个倒霉年轻人无限循环地在早上六点苏醒，然后在一天时间里努力挣扎，各种学习，各种成长，马不停蹄的寻找可以破解时间循环的方法…… 看完剧本。 楚原激动得不行。 这哪是什么科幻电影啊，这分明是一部都市喜剧电影。 笑中带泪。 泪中带笑。 底层、奋斗、励志、青春、爱情等等成功元素无不揉合其中。 里面最巧妙的是隐隐带有一种思考人生的味道。 却不带半点说教。 绝了~ 楚原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再三分析。 以《一天》的电影创意和李奥这位大少爷在香港的人气，背后又有邵氏和TVB两大巨头的全力支持，再加上投资千万完全不差钱的金钱挥霍，这部电影只要稍微认真拍摄就会成功，甚至不客气地说一句，具备了如此之多成功元素的它，想扑街都难。 如果自己能参与这部电影，哪怕只是个副导演，也能一改之前只能拍古龙武侠电影的窘迫现状。 “大少，这个剧本特有意思，我接了。我做导演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么好的剧本。” 楚原一改来时的颓丧。 他心情大好。 立即改口。 向李奥表达自己急切参与电影的想法，又暗示自己的导演经验丰富，做个工具人副导演绝对百分百合格。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要签保密协议了，如果不签，自己回去跟邵逸夫一说，那么邵逸夫可以轻易抢先拍出这个创意电影的兄弟姐妹篇。 这个电影胜在创意。 别的方面。 拍摄出来或许不如李奥亲身主演和投资千万的精致，但投资百万，用小成本来个以小博大绝对可行。 “楚导过奖了，《一天》这个剧本还需要完善，目前只是一个基本大纲而已，我后面会画出分镜，同时也欢迎楚导参与进来，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创意都可以沟通。”李奥站起来，伸手向楚原。 “我一定按照剧本的要求如实拍摄。”楚原将态度放得很低。 他太懂年轻人对于自己处女作的执念了。 自己别说修改剧本。 光是提个小意见。 恐怕对方也会极度不爽。 再说这个《一天》的剧本确实好，李奥这位大少爷又是内行人，真心不需要过多修改。 身为工具人副导演的自己也要有这个自觉，不要倚老卖老，别跟这位多才多亿的年轻人抢导演的名头，名气那是人家的。 “欢迎楚导加入我们《一天》剧组，合作愉快。”李奥微笑着点头。 “合作愉快！”楚原握着李奥的手连晃。 “楚导，半个月时间内，你忙完你手上的活，争取在21号之前进组，如何？”李奥又问。 “没问题，一定按时进组。”楚原斩钉截铁地打保证。 事实上他恨不能立即抛下手中的活。 马上进组。 武侠电影他是真心拍吐了。 楚原离开之前，咬咬牙，忍不住给李奥提了一个建议：“大少，电影在香港肯定没问题，不过如果想开拓台湾市场，最好请个台湾著名的女演员，比如林青霞。” 李奥微笑着点点头：“这个提议不错。” 顿了顿。 “其实我更倾向邀请RB天后山口百惠做《一天》的女主，看能不能打开RB的市场。除了山口百惠，我还准备邀请法国的著名女星伊莎贝尔·阿佳妮和世界级巨星奥黛丽·赫本前来客串，以及下一部电影《终结者》的试镜。” “奥黛丽·赫本？”楚原震惊了，你的格局未免也太大了吧？ 区区一部香港电影，你竟然请奥黛丽·赫本来客串？ 她能同意吗？ 如果真让你请到奥黛丽·赫本，香港观众要不疯掉才怪呢。 想到这，楚原不由有点脸红。 自己的格局太小了。 只想到台湾。 连RB市场都不敢幻想。 李奥这位大少的目标却已经是立足亚洲冲向世界了。 “如果不同意，这三位我会亲自飞去RB、法国和瑞士对她们发出诚恳邀请的。”李奥笑得自信十足。霞飞双颊的人在1980，刚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