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心生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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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不傻。 他当然明白,自古以来的劝进,都是在当权者的暗示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像是赵匡胤那种黄袍加身,只有白痴才相信是手底下人私自行动。 毕竟,后周的郭威,早就已经黄袍加身过了,赵匡胤不过是拙劣的模仿罢了。 这种私自行动,弄不好就会出大事。 “忻城伯,此事须慎重!” 钱谦益谨慎地说道。 “我自然晓得!” 赵之龙点点头,脸上布满愁绪:“可惜,如今君心叵测,若是不赌一把,将来犹未可知啊!” 不可预测的未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富贵公卿来说,可谓是决难接受的。 “罢了!” 踱步而行,钱谦益花白的胡须颤动着,咬着牙,叮嘱道: “此事须得再三谋划,莫要肆意妄为,以免恶了监国。” “我自晓得!”赵之龙露出一丝笑意:“此事你我共知,不入第三人耳中。” “嗯!”钱谦益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豫王登基在即,新的内阁、六部,岂能少得了他的位置? 再怎么说,他也是弘光朝的礼部尚书。 翌日,来自于江西的消息,传入他的耳中: 建昌府监国的益王取消监国,准备入朝! “倒是挺识相的!” 朱谊汐点点头,将密奏放下,旋即,一封来自于徐州的奏疏,吸引了他的注意。 “高杰?” 他来了兴致,奏疏上倒是没什么出奇的,一如既往的拍着马屁,只是最后来了一段劝进。 三十万大军,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劝进?威胁,邀功吗?” 看到这里,朱谊汐露出了冷笑。 归根结底,高杰对于如何抗清,支持他,毫不实言,只是满篇的好话,从而获得一份劝进之功。 “从弘光那里尝到了甜头,还想继续?” 淮海四大藩镇,可谓是弘光朝的毒瘤,他怎么会继续犯错? 不过,政治这东西,需要的是妥协。 虽说高杰这三十万人是扯的虎皮,但十万大军还是有的,暂时还得虚以委蛇。 旋即,他思想又飘到了明初。 当年明太祖北伐,徐达兵进山东,朱元璋这时候还在写信,向元庭虚以委蛇。 他向元顺帝写信表示屈服,并且殷勤地说,徐达北上是帮你从太子手上夺权,您就偷着乐吧! 这般毫不知耻的行径,元顺帝破口大骂中,直接逃离了北京。 “我的脸皮,还是太薄了!” 朱谊汐摇摇头,旋即回了一封书信,并且暗示不吝啬国公之赏。 旋即,他拿出来一本薄册,上面满是人名。 这十多天来,他也没闲着,开始计算功劳,给手下论功行赏。 显然,世袭的爵位,是最高等的赏赐。 “公平公正,难呀,难!” “咚咚咚——”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殿下,搜讨科孙指挥使求见!” “让他进来!” 将薄册放好,朱谊汐淡淡道。 很快,孙长舟小心地走进来,开口道: “殿下,探子来报,那群勋贵们聚集在忻城伯府中,待了半个时辰才散,议论的是家仆之事……” “其后,忻城伯暗中离开了府邸,去往了钱宅,不到两刻钟就出了门……” “具体谈了什么,能知道吗?” 朱谊汐不以为意,淡淡一笑。 “这,恕卑职无能!” 孙长舟叹了口气,无奈道。 “算了!” 豫王好似并不在意:“一些土崩瓦狗罢了,能出什么名堂?” 话虽如此,但朱谊汐内心深处,却越发的恼怒。 忻城伯赵之龙是勋贵领袖,钱谦益是东林党魁首,两人偷摸摸的密会,到底在商量着什么? 颠覆他?另外换个监国? 在控制南京城的那一刻,南京守备军完全被控制,去除老弱病残,只有区区千来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全城被亲兵营接管,江宁县、上元县,乃至于应天府,完全被控制。 只要不来武的,他就不怕。 不过,他心底,还是生起浓浓的忌惮。 不在于实力,而在于其心思。 从地痞流氓,再到奴仆,一点点地拉紧绳索,不就是为了束缚住那些勋贵吗? 如今,他们自己瞎集会,密谋,给了机会不知道珍惜,还敢跟东林党合谋。 勋贵加东林党,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呀! 眯着眼睛,豫王嘴角浮现出冷笑:“人,还是不能太心软,不然就容易被算计。” “给了机会不知道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过也好,就在称帝前,彻底的清扫污秽吧!之后可真的顾忌影响了。”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孙长舟闻言,脸上隐隐浮现兴奋之色。 搜讨科在南京,终于要扬名天下了。 “去军法司寻觅证据!” 突然,豫王扭过头,对着孙长舟说道。 “是!”孙长舟来不及兴奋,突然就被豫王泼了一盆冷水。 “我要你以锦衣卫的名义,起草一份叛逆案。” 朱谊汐沉声道:“不要追求那些人命案件,而是以叛国罪,将那些人逮捕,看押起来。” “锦衣卫?叛逆案?” 孙长舟一楞,有些不知所措。 朱谊汐没有解释。 无论多少的人命,还是勾结官吏,都不足以给这些勋贵们定罪。 底层的百姓,总是有一种奇怪的代入心理,饥一餐饱一顿,却操持着大人物的心思。 人命等案件,不足以颠覆传承百年的勋贵,反而引发同情,说是豫王打压异己。 虽然是实话,但现实却容不得实话。 当然,等到大量的田地、店铺等财产充入府库,豫王登基再大赦天下。 封个小爵,很容易赢得大量的感恩戴德。 这些政治上的事,孙长舟不必知晓。 …… 而这边,钱谦益待得知高杰这厮,率先向豫王劝进后,撕烂了早就草拟的奏疏,并且砸碎了好几个瓷器。 他的计划,就这样活生生的被破坏了。 第一和第二,这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高杰,高杰,老夫要杀了汝!” 钱谦益愤怒地低吼着,不一会儿就累了,锤着腰,喘着粗气。 不一会儿,丰腴的美妇柳如是娉婷袅娜而来,双峰压抑着后背,捏着肩膀道: “老爷,女儿都叫着爹爹呢!”飞天缆车的逆流启明(大明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