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吾辈何以为战

    奥特兰克的街头一片安宁，完全看不出来前不久发生过一场虎头蛇尾的政变，最起码表面看上去是这样。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贵族们的那点阴谋连个屁都算不上。只要洛萨还活着一天，军队的效忠对象就只有一个。

    回到奥特兰克之后，洛萨还是显露出了他的仁慈，只杀了策划政变扰乱市场的几十个商人和贵族。没收他们的家产之后，还给罪犯的家人们留下了足够生活的物资，如果那些人想要老实的工作，也给了他们一定的机会。

    总体来说，这次政变没有给奥特兰克带来实际的损害，相反查抄的财产反而进一步刺激了经济，帮助洛萨推行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比如给平民修缮房屋，对缓解国内压力起到了一定的向好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达索汉得到了洛萨的原谅，他得以回到奥特兰克继续带兵。而经历过这次风波，达索汉也变得成熟的多，他开始思考圣光和人民的关系。

    李德走进了政务大厅，正在处理事务的洛萨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

    “你总算是来了！现在的联盟需要你！前军的覆没给联盟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其他领袖都在平息国内的情绪。

    战争刚结束一年多就又开始打仗，一支万人军队说没就没。拿奥特兰克来说，虽然表面上社会很稳定，但所有人都在担心什么时候死。

    泰瑞纳斯需要统筹粮食和人员的调配，瓦里安也给我来信暴风王国现在十分恐慌，害怕兽人再一次打过来。

    联盟在军事方面给了我最高的权力，我的意见是由你担任新的前军指挥。当然在正式任命下达之前一切都还可以更改，所以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李德明白洛萨这是在考较自己，如果自己能力不足以胜任的话，他会考虑换其他人选。

    “联盟现在首先要想明白的，是我们究竟要达成什么样的战略目标，前军覆没之后，短时间全歼兽人已经成为了一个伪命题，我们要做的是把以耐奥祖为首的兽人控制在王国大陆南方，不能让他们完成北上，与雷德、麦姆为首的部落余孽合流。”

    李德这个分析一针见血直指问题核心，引得洛萨连连点头。

    “兽人的战略分析能力很差，容易受对手的引导。可以通过几场小规模的战斗吸引他们的军队转向，掐断赤脊山的道路，不让他们北上燃烧平原。把兽人都吸引在暮色森林之外，以暴风城为大本营，把兽人死死的限制在南方。”

    “好！就是你了！”

    洛萨当即拍板决定，不过随后他又给李德出了一个难题。

    “可是我只能给你五千人！前军的覆没给北方几国造成了很大的负面情绪。很多国民认为不应该把人派到南方去送死。”

    “我明白，只是战略防御的话五千人勉强够，兵力不足的话，可以在暴风王国当地征兵。”

    “你有这个信心就好。”

    说着话，洛萨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抽屉的最底层。

    “元帅，这是什么？”

    “这是份举荐书，除了你以外其实格雷迈恩那里还有另一个人选。不过这家伙，上次我们做联盟最高决策的时候，就被刷下去过。”

    “布莱克摩尔？”

    说到是格雷迈恩推荐的人，李德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家伙。在铁炉堡的时候，布莱克摩尔可没给几位高层留下好印象，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有能力的，最起码格雷迈恩还是很欣赏他的。

    “就是他，说实话，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我不能否认他的能力。如果你不足以胜任的话，我只能任命他为新前军指挥。”

    听到洛萨这么说，李德当即心领神会，他知道洛萨因为什么原因不能离开奥特兰克。

    “您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不能再耽搁了。这次北方各国支持我训练了三万新军，盘踞在奥特兰克南部的霜狼氏族必须被打掉。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能给你分出五千人。”

    从前奥特兰克山谷中有兽人生活还只是传闻，洛萨入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证实这个传闻。

    以拉文霍德的能力，查清楚这件事并不费力。没用多长时间就把详细情报摆在了洛萨的桌子上：

    奥特兰克山谷中生活着一个完整的兽人氏族，保守估计人口在一万五千左右，至少能组织起一支万人军队！

    这也是为什么，在剿灭了食人魔之后，洛萨会继续接纳达索汉，他需要团结每一份对抗兽人的力量。

    洛萨对于霜狼氏族的态度其实很矛盾，这支兽人在奥特兰克山谷居住已经数年了，一直没有侵犯周边地区的行为。而他们占据的那片只有雪人和羊的土地，又不适宜人族生活。

    这种情况的本来是可以相安无事维持现状，联盟也不愿意组织军队，用大量伤亡清理出一块没有价值的土地。

    但是现在不同了，耐奥祖带领兽人再次侵略艾泽拉斯。霜狼氏族从躲在恶劣环境下挣扎生存的孤军，变成了钉在联盟后方的安全隐患。

    为了联盟的安全，洛萨根本不可能赌霜狼氏族是否无害。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都要在各自的战场努力，你准备一下就带着军队出发吧。”

    ……

    考虑到李德此前从未带过大部队作战，洛萨为李德配了五名经验丰富的手下：马库斯·乔纳森、伯瓦尔·弗塔根、格里安·斯托曼、加林·托尔贝恩和阿什坎迪·多拉格。

    这其中加林·托尔贝恩是主动要求加入李德的队伍中的，上一次联盟高层会议结束后，老托尔贝恩国王与儿子进行了一次长谈。

    父子间的交流是一个永恒的大难题，父亲说的道理加林全都明白，可是永远不要小瞧雄性的好胜心。

    加林与父亲的误会解开了大半，但是他仍然想证明自己比堂兄更强，只能说这个年轻的王子，现在还不理解国王和将军的区别。

    而这次前军战败和堂兄的失踪，带给了加林很大的触动，多年的暗地较量一下子就没有了目标。这次他要求来到李德的麾下，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最起码他想找到堂兄的尸体。

    除了加林以外，剩下的四名军官，就全都是暴风王国出身，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军官。在兵力人数上，洛萨实在没法给李德更多的帮助，便除此之外给予李德最大的支持。

    李德和军队在南海镇上船，登陆的目的地是暴风城港口，除了军队和军官以外，克尔苏加德也随着李德一同南下，充当与法师部队联络的顾问。

    即便是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南海镇，李德也能感受到民众因南方战败的恐慌情绪，就更不用说即将投送到战场上的军队了。承受着死亡的风险，到异国他乡作战，可以想见部队的压力。

    “阿什坎迪，你去把铁马兄弟会的各位都打散，分散在不同的船上、不同船舱里居住，确保在下船的时候兄弟们都能够熟悉军队中的情况。”

    这五千人中，有三百人属于铁马兄弟会。他们中很多都是两次兽人战争中活下来的百战精兵，在这支军队里需要他们起到带头作用。

    “遵命！”

    阿什坎迪干脆利落的领命办事，李德接着又看向起来几名军官。

    “弗塔根、马库斯、格里安，你们在各自船上，要记得多听听士兵的声音，把士兵们的意见总结起来，到了暴风城下船时我要看，我们也要针对性的做工作。”

    马库斯和格里安都是直接领命，只有伯瓦尔还有些疑惑。他是贵族出身，他的父亲就是一名贵族将领，不出意外几年后他也会继承侯爵的位子。

    在他此前接受的教育中，只要将领足够优秀，能带着士兵打胜仗就好。从来没听说过要听什么‘士兵的声音’，士兵不是只要会服从命令就好？

    “指挥，这么做有什么用处吗？”

    “你没有看到士兵中的消极情绪？如果不能告诉他们为何而战，我们到时候就只是在带着他们送死！”

    伯瓦尔还不是很能理解李德的话，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他只好带着领命下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李德不禁想起洛萨对伯瓦尔的评价：

    ‘军事素养过硬，但脑筋有些呆板。’

    与此同时，瀚海都护的八百名士兵也在布莱德的带领下，上了库尔提拉斯的船。那边温蕾萨也怀着沉重的心情登上了船，作为朋友的老陈亲自为她送行。

    只是在船开之后，老陈望着远去的船帆，不由得吟诵起李德临行前写下的一首，作为战前动员的诗。

    并非是陈·风暴烈酒好附庸风雅，实在是这首诗太对熊猫人酒仙的脾性。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无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

    ……混沌初分的艾泽拉斯文明：开局大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