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突兀撞面

    上官仪怎么着也算是猜错了，毕竟就算是想要出海，林砚两人又究竟能到哪里去？这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但是上官仪哪又知道这么一个前提？自然像是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岑曦摇着摇头说道：“现在是想要赶回武当去，那边出了点要事得回去办，所以近来赶得有些匆忙了一点，不过现在还不知道究竟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回去。”

    岑曦所说的显然是赶路的时长，毕竟有可能遇上天气原因，速度会慢下不少来，但此时的上官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速度是绝对要慢下来的，现如今扬州那边出了些许状况，估计边境那边多少会有些封锁，而且道路也不是那么的顺畅，如果要走官道的话，基本上多多少少会出现耽搁的现象。”

    林砚听了这话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疑惑，然后开口说道：“如今离春闱的时间也不远了，这么大规模的封锁下来，势必得造成些许影响啊。”

    上官仪回头看了一眼，那名站在后边的店家立马会意，十分识趣的上了楼，并没有继续站在原地听他们讲话。

    见到周围没了其他人，上官仪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说道：“这绝对是必然的事情，就要看扬州官府那边到底想要怎么办了，不过我心中多少也有些疑惑，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林砚轻轻的点了点头：“确实啊，毕竟这么做的话也代表着朝廷都看在眼里，没有上边的点头答应，下边又哪里敢如此下令边境封锁，看来又是一件大麻烦。”

    回过神来的林砚对着上官仪问道：“你是自己收到的消息，还是上边的人通知你了？”

    上官仪指了指外边的车队，有些无语道：“我都快走了接近大半个中原了，每天面对的又是一群什么人，哪里会不知道这种消息？只是听着不全面而已，更多的还是需要自己过滤掉一些杂余。”

    林砚暗自点了点头，而后嘴角微微提起：“看来上边确实不太想让我们插手这件事情，否则以他们的尿性早就把我们拉扯出来了，不过不用干这种推上台面的活计，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可以闲着看戏。”

    上官仪噗嗤一笑道：“你这种心态还真是一直都没变呢，不过倒也分场合吧，毕竟扬州也算是我冰清庄的总要资产所在地，光一年的盈利就已经足够大了，如果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庄主那边估计也不会坐视不管，甚至就算是上边要钱解决，这边也可能推出好几车来送去。”

    听了这话的林砚不由得嘴角抽搐，看来财大气粗有时候确实不只是一个形容词，甚至就连画面感都有了。

    见到他这副模样，上官仪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继续忙不迭的问道：“你们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岑曦一边听着他俩的对话，一边又将碗中的汤圆全部喝完，听到上官仪这么问之后，她才笑着回答道：“今天刚刚到而已，也并不打算在这过夜，毕竟还要赶着时间，等着看到时候有哪家可以跟着借宿的就行了。”

    上官仪听了这话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着问道：“要不还是一起走一趟吧，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再说到时候也是要往汉中那边去，路程上其实也差不多。”

    听了这话之后，旁边的岑曦立马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林砚，显然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后者自然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毕竟气氛都烘托到了这个份上了，再拒绝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其实商讨的也差不多了，就在上官仪准备要规划一下行程路线的时候，林砚却突然在此时站了起来，神情显得极其的不对劲，身上的气机更是在此时慢慢地弥漫开来，给人一种极其沉闷的感觉，就连在一旁的上官仪都不由得有些惊讶，甚至她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的境界又一次拔高了不止一个层次，看来对他来讲，岑曦还是起到了一个很大的作用啊……”上官仪见到这副场景之后，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着，当然这些话她也没有说出口来，毕竟讲真的也不太合适。

    这确实是让人有些不习惯，但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之下，岑曦本身也是有所感应的，立马回过头望去，此时门口走进来一绕一上，正是先前与他们走的方向完全不同的老者与女孩，此时也是跟着迈进了大门之中。

    林砚的目光与老者的眼神相交汇，在这短暂的对视之中，林砚的视线甚至有点怯场，这让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奇，显显示有点后怕，毕竟这可是下意识的动作，就连林砚自己本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自己大部分的猜想其实也已经全都命中了，眼前的老人绝对是朝着自己而来的。

    上官仪也同样是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那老人身上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真要她自己讲的话，其实还是有些感觉不清楚，都是一股十分朦胧的感觉，甚至在自己亲身感受之下，还有点意识焕散的虚幻感，不过这种感觉很快便消失，来来回回很多次，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那老人环视了一圈之后，伸了一个懒腰大声的说道：“店家呢？店家在哪？”

    这话开口之后，原本在楼上忙活的店家立马扯起嗓子应声道：“在呢在呢，现在就来了不要着急。”

    那店家脚步飞快的往这楼下赶来，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但是却十分的稳健，下楼的速度可以说是很快了，不到一会的功夫便已经是来到了老人和女孩的身边。

    此时这一老一少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一旁的店家便已经是拿着纸笔来到了老人的身旁，而后十分热情的问道：“这位老爷子让您久等了，不知道要吃些什么？本店基本的家常菜都有，如果有些许个人特别口味的话，您也都可以额外吩咐。”

    那老人用手摸了摸胡须，而后抬头看了这店家一眼，眼神充满着些许疑惑问道：“让老夫我随便点就行了？你们这店里有那么多菜吗？真就连一张菜单都没有？”

    一连着便是好几个疑问，很显然老人的心中是十分不相信这店家所说的话的，要是自己住得天南地北的，突然馋起了一道什么家乡菜，难不成这还真的能够做出来吗？

    看到老人这副表情和这些疑问，店家也是嘿嘿一笑，然后摆了摆手打包票道：“您老就尽管放心吧，即便是味道做出来会有些许差异，但也能够虚心的接受每一位食客的指点，至于食材是否完备什么的，这一点还是大可放心的。”

    听到店家这话之后，老人这才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却没有像想象之中那么大手一挥的点餐，而是对着店家开口说道：“有什么拿手的菜式就直接上了吧，老夫也没什么心情去点。”

    老人说这话的时候，又撇了一眼一旁的小女孩，然后便指得着她说道：“有什么适合孩子吃的，也可以一并端盛上来，但是不需要太多有一两道即可，太多了其实也吃不完。”

    说到最后却是这么一种情况，这店家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最终还是并没有说出口来，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您老请放心，我的安排绝对包您满意，到时候您大可以安安心心地尝着。”

    老人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店家也便跟着退了下去，并没有在这多耽搁时间，老人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就剩下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玩弄着筷子。

    林砚也是照常着把视线送了过去，很显然这一次他尤为关注这些变化，只是差别有着许多的不同而已，最重要的就是老人如今离自己如此的近，自己却是连当初那股熟悉的气息都感觉不出来，很显然后者绝对跟着隐瞒了什么，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但是林砚自己又十分不甘心，只不过也不是说就求于这一时，把速度放缓下来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能够搞清楚。

    “看来都有防备的够深了，真想要从中找到什么破绽的话，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林砚心里暗自想着，但却早就已经把视线给收了回来，而且从始至终气机也不敢跟着泄露出去半点，虽然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老人已经发现他了，但是再怎么讲林砚还是想要能够稳健一点的，否则说实话还真容易出事。

    毕竟从刚刚老人那脾气上来看，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更像是他原本的性情，很难想象之怒之后究竟会是怎样的。

    上官仪见到了林砚这副谨慎的模样，不由得把手指轻轻的敲在了桌面上，用的力气并没有多大，这是他们之前所用的暗号，基本上是一些询问信息的暗语，可以做到在堂而皇之的情况下也不容易被别人察觉。

    见到这种情况，林砚也是熟悉地把暗示动作全都做了，大致的意思就是告诉上官仪这个老家伙可一点都不简单，能够小心一点最好，否则绝对会出许多的岔子的。

    上官仪也立马会意，面对这老家伙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原先她还以为从气息上来讲，顶天了也只是气运境左右，大不了就是那种有着自己独到见解的高深气运境，不过现如今看来却是不止如此，反而有点自己想得太简单了的感觉。

    见到上官仪这为难的神色，林砚也是跟着放下了碗筷，然后手指微微一扬，给了一个十分明确的示意，上官仪也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立马招呼道：“店家结账。”

    那原本在后厨交代的店家立马屁颠屁颠的闻声跑来，听到是上官仪说的，刚想着笑一句自己人结什么账，可是却被她那不断暗示的眼神打断，最终这句话也没有说出口来。

    他心里也不太清楚上官仪究竟在干什么，不过既然已经有示意了，那他也就尽量配合，所以在上官仪招着手让他过去的时候，他立马边跑边笑着喊道：“客官，你们这一桌总共是四十三文钱，就当萍水相逢交个朋友，凑个整数四十文钱就好了。”

    上官仪继续演戏的皱眉道：“我们就吃这么一顿饭，怎么如此的贵？居然还要四十文。”

    听了上官仪这话之后，店家笑着摇了摇头：“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这位姑娘，咱这里荒郊野岭的你也知道，能找个歇脚的地儿真的不容易，而且还是个有热乎饭菜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本店想要运点货物过来，也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所以收的也比市场价稍微贵了些，这也算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吧？”

    听了店家这句话之后，上官仪这才故作肉疼的从腰间拿出了钱袋子，而后挑出了一小块的碎银放在了桌案上，只能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那店家一脸欣喜的拿起了桌上的碎银，然后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只不过立马就反应过来：“诶姑娘先别走呀，你这个可真的给多了呀，我这可还没有找钱呢。”

    可谁知那上官仪却是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而后头也不回的对着那店家说道：“得了得了，还要抓紧时间赶路呢，那点钱就算了，就算找钱也找不了几文，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耽搁闲工夫。”

    店家也是在此时挥着手一脸大笑说道：“那几位客官可一路走好哈，我忙着招呼其他人就不多送了。”

    上官仪与林砚几人出来之后就上了马车，动作可以说是十分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一旁的几名男子都有些疑惑，怎么来这一趟就连货物都没卸，反而还带着这一男一女走了？这究竟都是些什么来头啊……

    疑惑虽然疑惑，但却只能憋在心里，毕竟他们的身份还不容许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质疑上官仪，否则就连有十条命都不够挥霍，冰清庄的等级制度十分的森严，在这一点上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所以几个男人也呈现出闭口不言的状态，给人一种十分严肃的感觉，但其实心中的疑惑却是一点都不少。

    上官仪自然是了解这种情况，但是在如今的处境下也没有多解释些什么，毕竟越解释反而越容易乱。

    这支人马就这么按着道路往前进，速度虽然说不上快，但却是十分的有条不紊，不过后边的那堆货物倒确实是降低了他们的整体速度，不过再怎么讲这也是他们冰清庄的特长，不会存在什么不适应的感觉，顶多就是觉得有些细微的别扭而已，毕竟该卸的货物不卸，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这最多也是苦了马匹而已，可没有让他们有多么的劳累，毕竟不用卸货物对于谁来讲都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累个半死不活的，之后还得休息一大段时间。

    也有可能是小姐临时起意了，这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是打下手的而已，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这些事情都不用他们自己来操心。

    不过现在上官仪的内心多少有些烦闷，毕竟这些货物确实不是实打实要运回去的，既然不能够把这些留下，那就只好想办法到了下一个城镇市集再把还有用处的全给变卖掉就可以了。

    最担心的其实还是那些蔬菜瓜果，它们在这段额外路程的颠簸时究竟还能不能保持原有的新鲜程度，这可就不大好说了。

    一旦水果蔬菜不新鲜的，基本上是很能够能够卖得出去的，那种叫做再便宜也没有人会买，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人可不都是傻子，肉眼上就可以看出来的事情谁还会去踩坑？

    这对于冰清庄来讲一同样是一件不可言状的损失，只不过再怎么讲他们也算是财大气粗，在这方面真的就只是忍忍便可以过去了，不用太去计较那么多的事情，想到这儿的时候，上官仪的心情才稍稍有些缓和。

    一路上，几人坐在这同一辆马车之上沉默不语，岑曦靠着林砚的肩膀坐着，只不过却并没有完全靠在上边，整体上还是给人一种正襟危坐的感觉。

    不知道马车行驶出了多远的距离，林砚一只手斜靠在窗边撑着脸颊，就这么看着窗外的风景，好像微微有些失了神，而一旁的岑曦也同样是如此，两个人的眼睛都看在了外边，这倒是让上官仪有些好奇，不过顺着那视野方向望去时，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看的，也就是那随着马车走动慢慢滑过去的树林，多少有些风吹书页的感觉，就这么一阵翻过一页，算是显得有些井井有条了。陈清衍的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