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前路尽断,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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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一直沉默的裴煜缓缓开口,那声音低沉,却字字有力:“皇上对裴家的看重,不过是帝王心术,是制衡之道,但裴家永远和你们姜氏一门不一样。” “公理正义自在人心,裴家忠烈可昭日月,他日必定万古流芳。” “而你姜家会成为史官口诛笔伐的对象,后世谴责,祸乱朝纲的乱臣贼子,从此遗臭万年。” “死真的很容易,我知道太傅一点也不怕,但死后千百年钉在罪恶耻辱之柱上,受万世唾骂,灵魂永不得安息,太傅也当真不怕?” 姜太傅微怔,似乎在那虚空之处看到了裴煜口中所说“万世唾骂乱臣贼子”的场景,花白脏污的胡须禁不住抖动了一下。 “从此——”裴煜也随着他看向那虚空之处,“姜氏门户灭绝,再无血脉,世上只留骂名。” 姜太傅用力地握紧了膝盖,沉沉地闭上眼,片刻后,他转向裴煜方向,浑浊的眼底血丝满布,愤恨不甘:“要不是祖辈阴德,你们能站在这里和老夫说话?!” “你们裴家一门孤寡,他日未见得能有血脉留在世上,也未见得真的万古流芳!” “太傅大人急了?”裴昭轻笑:“能不能万古流芳,能不能留有血脉,这就是我们的事情了,可你,永远无翻身的可能。” “……” 姜太傅死死地瞪着那两兄妹,忽然说:“老夫告诉你们清霞关的事情,你们能为老夫做什么?” 裴昭问:“你想要什么?” “要……”姜太傅艰涩地说道:“一丝血脉,只留一丝!” “血脉。”裴昭缓缓地重复这两个字,骤然声音转冷,“你想为自己留血脉?痴人说梦!” “纵使我姜家男子罪该万死,可妇孺无知——” “你们协助裴子衡夺爵,谋害我父亲和寒江关五万精兵的时候,可曾想过旁人的血脉,想过那些边关将士家中也有妻小?” 裴昭厉声说道:“你姜家的妇孺是妇孺,旁人家的就不是吗?你罪连满门是咎由自取!” 姜太傅大怒:“那老夫便不会告知你清霞关之事,你们兄妹便无知一辈子吧!” “无所谓。”裴昭冷笑,“姜太傅素来佛口蛇心,长袖善舞,你就算是告诉我,我也不会相信,当年的是非曲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兄妹自己会查!” “姜太傅一身清正,应该没受过什么皮肉之痛吧?你桩桩大罪死十次都不够,想必是极刑,真是好奇,到时候太傅大人会是什么表情?” 裴昭轻笑出声,“到那日,我必亲自前去送太傅一程。” 话落,裴昭低头询问裴煜:“哥,走吧?” “嗯。” 裴煜点点头。 轮椅轧轧,兄妹二人离开了牢房廊道。 姜太傅扑上前去,沉重的脚镣拖在地上沉闷刺耳,“裴昭,他日你们裴家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绝对不会!” …… 裴昭和裴煜二人离开天牢之后,转往皇宫方向。 马车里,裴昭问道:“当初他们联络的密信都整理好了?” “嗯。” 裴煜点头,“四年,墨字营花了不少功夫,终于整理成了如今这样……” “这些东西,便是宁王的索命符。” 裴昭没有再说什么,看着车帘晃动时闪过的风景,心里却在想牢狱之中姜太傅所说的寒江关之事。 是奸佞作祟,还是皇帝其实心知肚明,只是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车到了宫门前。 裴昭与裴煜前去养心殿见驾时,萧云祈在殿内回报两桩旧案的具体情况。 裴昭兄妹二人便在殿前等候。 殿门半开着,皇帝看到了两人,派太监传二人进去问话。 “怎么了?” “有一封证据,特来面呈皇上。”裴煜将膝上的木盒高举过头,“请皇上过目。” 皇帝浑浊的眼眯了眯,“是什么?呈上来。” 裴昭将木盒从兄长手上接过,送到了皇上面前去。 皇帝将那信件打开,随意看了一眼,却陡然定住动作,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翻看下去。 润福公公看看皇帝,又看看裴昭和裴煜,心里担心至极,捏紧了手里的拂尘手柄。 这节骨眼上,裴统领这送的到底是什么信?! 半晌,那几封信终于看完。 皇帝沉痛的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骂道:“奸贼!” 因为姜家的事情,这段时间皇帝每日的心情都沉入谷底,本以为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更生气,此时却捏着那些密信依然气的脸色青白。 “皇上、皇上息怒!”润福公公连忙喊道:“保重龙体啊皇上!” 这句话,现在每日里他不知道要说多少遍。 并且话音一落,他快速上前轻拍着皇帝的后背顺气。 裴昭沉声说道:“请皇上为我父亲正名,为那些寒江关枉死的北梁精兵一个公道!” “传旨!”皇帝挥手说道:“让袁海生入宫觐见!” …… 宗正司,宁王被幽禁于四方四正的暗室之中。 尽管已经早有准备,但看着这黑漆漆的房间,他依然觉得浑身发冷。 一年里,进了两次宗正司。 每一次,都是拜裴昭所赐! 上一次祖父还在外面,他尚且有机会能重见天日,这一日却…… 萧云宴坐在简陋的木凳上,慢慢闭上眼。 过了两个多时辰,夜幕降临,外面的守卫换岗空隙,一条穿着夜行服的人影窜入暗室,隐于漆黑暗沉的角落之中,遥遥朝着萧云宴行了个礼。 萧云宴打了一个很细微的手势。 他不露痕迹地靠到门边去,看着守卫换岗结束,往别处巡视,才转向那人影:“外面怎么样?” “回殿下,姜家本就已经被朝臣列举了数十桩大罪,满门下狱,今日晌午后,裴昭和裴煜又入了一趟宫,之后皇上召见袁海生,御笔亲判……太傅大人凌迟三千刀,其余人腰斩。” “凌——”萧云宴脸色惨白地跌坐在木凳上,不可置信:“祖父曾是他的授业恩师,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就算有过亦有功,他竟然判祖父如此极刑!” 那人影说:“先前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极刑,只是斩首,是裴煜和裴昭入宫面圣之后改判的。” “裴煜和裴昭?”萧云宴想到了什么,瞬间就明白了,“桩桩大罪……看来是回天乏术了?” 可是身处朝堂这么多年,差一点点就能问鼎九五之位。 只差一点。 如今功败垂成,前路尽断,他如何甘心!西北水果少的朝凤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