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十一年前(4)
「黄襄，是你吧！」我对着那个背影，使尽最大的力气呼唤她的名字。 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她停下脚步，定在原地，她并没有回头回应我的呼唤。 我又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呼喊了那个属于我青春的代名词。 这次她缓缓地转过身子，我们的眼神在一瞬间对上，她的脸颊上还有明显的泪痕，毕竟她刚刚才大哭过一场，那一刻，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这三年来的情绪，我朝她的方向衝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把她拥入怀，这一个拥抱，三年来得孤单寂寞好像都消失了，我不想松手，我想把三年来的思念在这一刻用这个拥抱来抒发。 「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三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激动地说道，说完眼泪又留了出去，那不知道是第几次我为了她而流泪。 「对不起，这三年来让你担心了，我真的对你有说不完的亏欠。」她也哭了，只是这次没有流下眼泪，但从她的话语当中，还是能感受到她满满的懊悔。 「都别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不过是去追逐你的梦想而已，没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一点也没有亏欠我…一点也没有…」眼泪沾湿了衬衫的领子，和她分离三年之间所有的悲伤，全都化为眼泪夺出。 我把她拥得更紧，近的我连她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楚，好想让时间就此停在这一刻，因为这样我才能永远把她拥在我的怀里，不会再让她离开。 「离开台湾之后，我去到了巴黎学习服装设计，在那边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因为我家人的因素，于是我就在几个礼拜之前回到台湾。也刚好有这个机会，兴中有一个缺额开给我，是关于行销的科系，之前在巴黎的时候，就有想要进修这类型的科系，可惜分数不够，恰好这边有这样一个机会，我就来这边报到就学了。」我们找了广场的一张木椅坐了下来，想好好聊聊这三年来各自经歷的事。 「结果就这么恰巧在宿舍的墙壁上看到校园演唱会的宣传单，看到你达成自己的歌手梦之后，当下真的很替你开心，很想亲自来看你唱歌。可是内心那股罪恶感又作祟，我怕自己没有勇气再见到你，也不晓得你会不会原谅当初不告而别的我。」她说。 「我再说一次，你真的没有对不起我，你会做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我不会怪你的。所以你别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好吗？这样我会不知道怎么面对。」看她这样把错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看的真的让我很不捨。 「嗯…我知道了…那以后就别再提这件事了吧！」 「忘了问你这三年来过得好吗？」她问。 「差不多就那样吧！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学校的课业也要忙，唱片公司那边也常常有事情得处理。连那么一点点的空间时间都抽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啦！至少我的人生过得很充实。」我没有向她坦承实情，每天的操劳已经让我有点无法负荷了，为了她，我还是想坚持下去。 「这么厉害，有唱片公司看上你了啊！」她雀跃地说。 「他们看了高中圣诞晚会的影片，觉得我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刚上大学，他们就有来找过我，帮我规划一些有关于歌手的训练…反正就很多，说都说不完。」 「看来你也完成你的梦想了啊！真棒！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本来很担心你会因为我离开，少了个人督导后，整个人颓废下去。没想到你还挺行的嘛！」她语气自然地说。 「不是喔！我当初是说我要站上小巨蛋的舞台，唱给你听，让全世界都记得我的名字。现在只不过是跟唱片公司签约，也还没出道，这样哪叫完成梦想。」以前看来这个梦想好像很不切实际，现在好像只要我在努力点，当歌手的梦想好像不再这么遥不可及。 「你呢？在巴黎留学都还顺利吗？」我问道。 「该怎么说呢！在那边过的也都顺顺利利的，没有特别遇到什么困难，但也发生什么好事。也是到了那边我才知道，要当个服装设计师原来这么麻烦，像什么平面裁剪、立体裁剪，说实在的，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些东西。纯粹就是喜欢画美美的衣服，学到中途还真的有点想放弃。」她苦笑道，这一路上想必她也吃了不少苦。我却没有那个机会在她身边，帮她分担这些苦。 「想不到也会有让你觉得难的东西，还真是大开我的眼界。那你有设计出什么衣服了吗？要不要展示一下你的作品。」 「有一两套吧！只是成本有点太高，再加上我还只是个学生，知名度不够高，所以就没有量產。我来兴中主要也是要学一些销售这些的技巧，一个好的设计，总得有个好的销售者吧！」 「对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先回宿舍处理事情，要不明天再聊吧！」天色也暗了下来，她看了手錶上的时间后，有些羞涩地说她晚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得先离开。 「嗯好呀！对了，可以加你ig吗？你离开之后好像换了一个帐号呢！想说怎么找也找不到。」离开之前，我向她要了社群软体，虽然我早已经知道她的帐号名称，我还是故作不知地问她。 「好呀！我给你名字。」 「好了，我加了，你在按同意就好了。」我在手机上输入她念给我的名字，没错，这正是上次林承宏给我们看的那个。也多亏了这个帐号，我们才有再次相遇的机会。 「很开心能又在遇见你！希望这次我们不要再分离了，如果可以我想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在她准备要走向宿舍时，我鼓起勇气向她表明我的内心话。 「你这是在跟我告白吗？」她回头拋出一个犀利的问题。 我害羞地楞在原地，脸颊瞬间泛红，那种羞涩感，难以用言语形容。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唱片公司有禁爱令的…我的意思是，我…我不想在跟你分离了，就这样而已…别误会啊…」我结结巴巴地表示。 「是吗？我答应你，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上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再让我遇见你，这次我会好好珍惜的，你也一样喔！」她用小女孩的口吻说道。 当然，我怎么会不好好珍惜，你可是我的女孩呢！ 「怎么？」我看见她用右手比出一个六，并把手摆到了我的眼前。 「打勾勾啊！不遵守约定的人就是猪。」她俏皮地说道。 「齁，之前玩这个的时候，谁还骂我幼稚鬼的。怎么，去了一趟巴黎便幼稚了喔！」 「好吧！不玩就不玩，无聊。」她双手撑在胸前，沮丧地说。 我也用右手比了一个六，剎那间，我们的小拇指已经鉤在了一起，接着我们的大拇指也轻碰在一起。 期望我们的这个约定，可以永恆的遵守下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离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动，看着她的背影，我也明白了一句话，等的越长久，重逢时也就更幸福。 再遇见她的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