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旧情

    “妖怪，妖怪，快来吧！”蛤蟆山的山路上，苏媚变成人形，一蹦一跳的唱着歌，一双红色的眼珠四下打量：“为什么还不来？我的葫芦已经饥渴难耐了。”

    小孩子就是喜欢炫耀，刚学会灵葫咒，就迫不及待的想收几个妖怪炼化点好东西了。只可惜蛤蟆山上只有蛤蟆，没有妖怪。时间久了，苏媚支撑不住维持人形，耸拉着脑袋变回原形，趴到左小右肩上装死。

    左小右轻笑一声：“别着急，过段日子我带你去一个到处是妖怪的地方，让你收个够。”

    苏媚眼睛一亮，伸出舌头在左小右脸上舔了舔，以示感激。

    不知不觉，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山洞前，并看到了一个姿容绝世的黄衣女子。

    看到这个女人的瞬间，赵灵儿和林月如不禁被她的美貌所倾倒：“好美哦。”

    左小右却微微愕然，同样愕然的还有黄衣女子。

    “你……”黄衣女子站起来，看着左小右的眼中充满了意外和复杂的情感：“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是我要问你的。”左小右看着黄衣女子用长发遮住的半边脸，很是不可思议。

    “左大哥（小右哥哥），你们认识？”林月如和赵灵儿有些惊讶。

    “算是吧！”左小右上前一步，抬起手就要去撩黄衣女子的头发。

    “不要！”黄衣女子后退半步，躲过左小右的手，紧张万分：“别看我的脸。”

    看到她的反应，左小右叹了口气：“我明明告诉你金蟾秘籍副作用巨大，让你不要修炼，为什么还是修炼了？”

    “你走的那么干脆，也不管我，我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负怎么办？”黄衣女子突然落泪：“我宁肯容貌被毁，也不要被人欺负。我还要让你后悔，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左小右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当年左小右之所以会跑到锁妖塔躲清静，其实就和黄衣女子有关系。

    黄衣女子就是仙剑一中的一个BOSS——金蟾鬼母柳媚娘。

    柳媚娘本是一介大家闺秀，后遇上一落魄书生，两人坠入爱河，此时书生家中满门遇难，仅余他一人。书生便请求柳媚娘帮他报仇。柳媚娘家中祖传一本金蟾秘籍，修炼后威力巨大，但其副作用便是使容貌毁坏，柳媚娘禁不住书生的苦苦哀求，更因为深爱着他，便修炼金蟾秘籍。数月后学有所成，为书生报仇。岂料此时书生却因她半边脸容貌尽毁，便另觅新欢拂袖而去。柳媚娘经受不住如此打击，性情巨变，在数日后一个夜晚找到书生夫妇，将他们二人杀死。从此深居蛤蟆谷中的山洞中，与金蟾为伴。

    如果没有左小右的介入，柳媚娘最终的命运就是被行走江湖的李逍遥和林月如所杀，成为仙剑中最让人同情和遗憾的反派角色。

    但七年前，左小右游历到扬州，遇到了当年仅有十七岁的柳媚娘，那时候柳媚娘还没有遇到那个落魄书生，被左小右‘截胡’了。

    结果柳媚娘没爱上落魄书生，却爱上了左小右。可当时左小右在游历的过程中被另一个人格影响，正所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虽然柳媚娘美若天仙，且性情温柔，颇有才情，是个完美的贤妻良母胚子，但左小右依旧毫不犹豫的踏上了继续游历的路途。

    可柳媚娘是个用情极深，且不离不弃的类型，结果左小右一走，她也追了上来，一直追了左小右一年多的时间，最后左小右实在被追的烦了，就谎称和她回扬州见父母，哄骗着把她送回了扬州，但刚见了父母，当天晚上他就跑进了锁妖塔，自此之后两人再没见过。

    七年之后，不想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再一次相遇，且阴差阳错之下，柳媚娘还是修炼了金蟾秘籍，毁掉了自己的容貌。

    “你父母呢？”左小右问道。

    “死了。”柳媚娘泪流满面：“因为我这个不孝女不肯嫁给别人，一定要等你，他们本就身体不好，不出一年就被我气死了。”

    ‘气死’肯定是假话，真相应该是二老为女儿的用情至深和执迷不悔感到忧虑。情绪不佳，再加上年事已高，身体不好，在这个医疗水准低下的时代，一年内双双忧虑而亡的可能性很大。

    “呜呜……”左小右尚未有所表示，赵灵儿却感同身受的哭了起来：“这位姐姐好可怜。”

    林月如亦是心底发酸，有为柳媚娘不幸的同情，也有对左小右和柳媚娘情感纠葛的酸意。

    苏媚趴在左小右肩头，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太理解人类的感情。

    “让我看看你的脸。”左小右上前一步，扣住了柳媚娘的双肩：“你知道我的手段，不要挣扎。”

    正准备挣扎的柳媚娘放弃了这种想法，追随左小右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见到了太多左小右的手段，知道反抗无用，索性任由其施为。

    大手轻轻撩起柳媚娘脸前的秀发，和暴露在外、白嫩光滑的右脸相比，柳媚娘左边这张脸十分可怖，如同癞蛤蟆皮肤一般，不但难看，而且恶心。

    “很难看吧！”柳媚娘冷笑着：“我之所以一个人住在这里，就是不想被人看到这张脸，因为我怕忍不住杀了他们。”

    左小右轻叹一声，轻轻抚摸着她的左脸，柔声道：“苦了你了。”

    柳媚娘僵住了，看到左小右那带着歉意和温柔的目光，泪水无法控制的汹涌而出。扑到他怀里：“你这负心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呜呜……呜……”

    “对不起。”左小右发自内心的向她道歉：“我没想到你对我用情这么深，还以为没有了我，你会和别的男人成亲。”

    “负心汉！你这负心汉！”柳媚娘只是哭：“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又怎会和别的男人成亲……你这负心汉，我恨死你了……呜呜……”

    “对不起……”

    道歉声中，左小右放在柳媚娘身上的手散发着莹莹白光，涌入柳媚娘体内。渐渐地，柳媚娘感觉左脸又麻又痒，就连坏死的眼睛也异常的疼痛：“呜……好痛，好痛……好痛……”

    “别碰。”左小右抓住柳媚娘双手，道：“再等等。”

    又疼、又麻、又痒，柳媚娘难以忍受，只是双手被左小右控制，她只能用自己的头去撞他的胸膛：“你对我做了什么？”

    “补偿你。”左小右任由她撞着自己胸口，渐渐地，柳媚娘撞击的力度和频率降低了，不到一分钟，已是停止了撞击，就见她左脸上的癞蛤蟆皮开裂，自动剥落，露出又白又嫩，与右脸十分对称的肌肤。

    “呀！”赵灵儿和林月如都被吓了一跳，苏媚也吓的发出一声狐狸叫。

    “汪……”

    太神奇了！

    左小右微微一笑，松开了手。

    柳媚娘双手在脸上抚摸着，不片刻，缓缓睁开了坏死的左眼，就见左眼乌溜溜的，又明又亮，十分清晰的看到了眼前的人，和周围的物。

    “我……我好了！？”柳媚娘不敢相信修炼毒功造成的副作用会有痊愈的一天，急匆匆的从怀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脸。当看到自己容貌的瞬间，柳媚娘娇躯有些僵硬，十分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在脸颊上抚摸着。

    “恭喜姐姐。”虽然对左小右和柳媚娘的情感纠葛有些吃味，但林月十分真诚的向她道贺：“姐姐真是美若天仙，小妹都嫉妒了。”

    “你是？”看着林月如提鞭背剑，一身江湖侠女的打扮，柳媚娘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论容貌，当然是她更胜一筹，论身材，两人倒是差不多，但林月如胜在了年轻，那股青春甜美的气息很容易引来男人的觊觎。当然这都是客观因素，主观因素是，她从林月如眼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意味。那种感觉就像七年前的她……

    “我叫林月如，是苏州林家堡的人，姐姐听说过吗？”林月如笑问。

    柳媚娘点点头：“苏州林家堡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听说林家堡堡主有个独女，莫非……”

    “让姐姐见笑了，家父正是林天南。”林月如微笑道。

    柳媚娘心里又是一紧，家庭出身，她输了。

    “姐姐？”见柳媚娘神色不对，林月如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柳媚娘收起小镜子，终于不再遮挡左脸，并用一根头绳将脑后秀发扎起来，清爽利落的形象让左小右眼睛一亮，新鲜感十足。

    看到左小右反应，柳媚娘心中一喜，表情却十分认真：“你娶不娶我？”

    左小右微微一愕，随即问道：“娶如何？不娶又如何？”

    柳媚娘抿着嘴唇，道：“娶我，我跟你走，用一辈子服侍你，哪怕你要我去死，我也不会犹豫；不娶……”柳媚娘走到悬崖边：“我现在就跳下去，免得我再想你，生不如死。”

    “姐姐，不要啊！”心地善良的赵灵儿急忙拉住她，扭头道：“小右哥哥，你快答应姐姐啊！”m.zwWX.ORg

    林月如和苏媚也都看着他，等待他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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