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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太子殿下 第46节

    齐浩临打个响指,“我母亲才怀孕,张嬷嬷就送什么侄女进来,谁还能不知道她们心思呢?三天后,她还不走,另有法子侍候她。”

    简行真道:“都怪齐侍卫太勾人。”

    卫南飞道:“可是齐侍卫适才愣是没认出张姑娘来。”

    张宝珠晾好了衣裳,扶在孙嬷嬷手上,匆忙进房,打算打扮一番,待午膳前见一见齐帝。

    孙嬷嬷一边帮张宝珠上妆,一边找出新衣裳,念叨道:“苏娘娘怀孕,现下定是素着脸,姑娘略一装扮,就能压过,不怕那位不注意到姑娘。

    待上了妆,张宝珠心下稍定,冷宫众人不事打扮,她一收拾,就“艳压群芳”了。

    这会儿,苏皇后斜倚在床上,正含笑跟齐帝道:“你进来时,可见过宝珠?”

    齐帝一怔,“张宝珠吗?”

    苏皇后点点头道:“昨儿,张嬷嬷送了张宝珠和孙嬷嬷过来,让她们留在这儿侍候我,我昨晚以为她们会来求见,没料到她们沉得住气。听闻她们两个今早一直候在院外,只等着见你。怎么,还是没见上?”

    齐帝又是一怔,疑惑道:“适才殿外倒是立着一位年轻女子和一位嬷嬷,难道是她们?”

    苏皇后抿嘴一笑道:“宝珠可是你表妹,你竟没认出来?”

    齐帝看定苏皇后道:“自打你们进了冷宫,我的心全在这儿,根本不多看别的女子一眼,不记得宝珠表妹也正常。”

    苏皇后闻言,心中大定,又有些甜蜜,轻轻道:“只是人来了,到底也得见一见,若不然,张嬷嬷过后会埋怨我。”

    齐帝眉眼一肃,道:“母亲把手伸到冷宫来,实在不应该。”

    他握住苏皇后的手,“你只管安心养胎,别的事儿不须忧心,我会处理。”

    苏皇后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说毕话,兰嬷嬷端了茶进来奉给齐帝,又禀道:“张姑娘在外求见。”

    齐帝喝一口茶,这才道:“让她进来。”

    张宝珠这会打扮一新,撞伤的地方也用粉遮住了,信心恢复了一些,见得兰嬷嬷出来传唤,便款款进去了。

    一进房,她忙上前行礼,娇娇软软道:“宝珠给表哥请安!”

    齐帝“嗯”一声,扫张宝珠一眼,疑惑道:“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张宝珠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只觉脸颊烫手,不由发慌,喃喃道:“这是怎么了?”

    兰嬷嬷手快,已递过一面小铜镜给她照。

    张宝珠一照镜子,差点尖叫。

    镜子里的女子,一张脸肿成了猪头。

    啊,定是带来的胭脂水粉被动了手脚,一涂抹上脸,就成这样了。

    她羞恼惶急之下,带着哭声道:“表哥,有人害我。”

    齐帝脸无表情问道:“你且说说,是谁害你的?”

    张宝珠一噎,哪里敢说出佛奴两个字?

    齐帝这会不耐烦了,挥手道:“好了,你下去罢,这副模样杵这儿,大家晚上要做恶梦。”

    张宝珠一听,眼泪就下来了,哭着跑了。

    苏皇后揉揉胸口道:“这事儿……”

    齐帝柔声问道:“没吓着你吧?”

    苏皇后摇头,低声道:“宝珠若受了委屈,回头张嬷嬷总会给她做主。”

    兰嬷嬷这会低头退了下去。

    齐帝见得房内无人,便贴近苏皇后坐着,一边帮她揉胸口,一边低声道:“不要胡想乱想,一切有我。”

    苏皇后心头一颤,抬眼对上齐帝的视线,眼眶渐渐红了。

    齐帝轻轻拥她入怀,安抚道:“信我!”

    苏皇后轻轻叹气,声如蚊呐,说出心中忧虑,“我怀着孕呢,这些时候总得有人侍候你,没有张宝珠,也有别人。”

    齐帝拉起苏皇后的手,眉眼传情,十分勾人,低语道:“嫂子,放心罢,我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别人了。”

    苏皇后不禁红了脸,心下欲待相信,又有些不敢相信。

    齐帝去亲苏皇后的额角,又保证道:“我愿为嫂子守身如玉!”

    苏皇后:“……”

    第46章

    张宝珠哭着跑出殿外,孙嬷嬷候在外间,见状忙跟上去。

    两人回至殿中,孙嬷嬷忙打水给张宝珠洗脸,心下虽气恨,却不敢说出口,只去劝张宝珠道:“姑娘,若你真个毁了容,总归要给你一个说法,不会这样不了了之。”

    张宝珠素着脸躺到床上,一时心灰意冷。

    她躺了一会,伸手摸摸脸,感觉没有那么烫了,便掏出小铜镜照了照,发现脸上已消了肿,只是脸色惨白,双眼无神,一点神采也没有。

    她收起小铜镜,动了动身子,只觉肩膀酸痛,手臂沉重,这时候肚子还发出“咕咕”的不雅声音。

    又羞又气又累又饿。

    看看已是午膳时间,只是这时候,怎么也没脸往前边去了。

    孙嬷嬷道:“我去前边瞧瞧,那位来了,殿中其它人难道还能饿着姑娘不成?”

    孙嬷嬷去了片刻便回来了。

    她托着一只盘子,上面是一碗蛋花汤,并两只包子。

    她把盘子放到床边的破桌上,上前去扶张宝珠,低声道:“姑娘,起来用膳罢,今儿那位来了,留在殿中和佛奴用膳,膳食倒是好些了。”

    张宝珠坐了起来,又摸摸脸,红着眼眶道:“这冷宫日子太难熬了。”

    孙嬷嬷见她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赶紧劝道:“姑娘,出了冷宫,虽锦衣玉食,到底没有前途,在这儿,才有希望。再说了,纵然不得那位垂青,以后出了冷宫,也可以说曾陪着苏娘娘和佛奴在冷宫吃过苦受过罪,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到时谁好意思亏待你。”

    说着端了蛋花汤递给张宝珠。

    张宝珠喝了一碗热汤,吃了包子,恢复了一点力气,倒不再那么消沉了,只道:“但天天干粗活,我委实受不了。”

    孙嬷嬷道:“这不过是考验姑娘罢了,过几日,定然不好再叫姑娘干这些。”

    张宝珠咬咬牙道:“且再熬几天看看。”

    孙嬷嬷又道:“姑娘素着脸,初看有些没精神,看惯了又觉另有韵味,且苏娘娘也素着脸,没准那位就喜欢素颜呢。”

    张宝珠闻言,又燃起一丝希望,低声道:“姑母也不会放任不理,过几日定会来看我,到时自会为我做主。”

    那头,齐帝出了冷宫,待见完大臣,处理了一些政事,至傍晚,便过去见张太后。

    他进了殿,请安问好,待落座,便直接道:“母后,宝珠不宜待在冷宫,母后明儿过去接她出来。”

    张太后瞥他一眼,淡淡道:“是皇后的主意么?”

    齐帝道:“母后以为皇后敢有这个主意么?”

    张太后“哼”一声道:“宝珠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心思纯良,绝不会害人。她去冷宫服侍皇后,不比别的人更可靠?”

    齐帝一笑道:“母后,冷宫日子苦,宝珠未必能熬下去。”

    张太后道:“皇后和佛奴熬得,她自然熬得。”

    齐帝:佛奴岂是省油的灯,宝珠熬不了几天,自会哭着跑出来。

    齐帝回至殿中,却有张公公来禀报,说是暗暗调查之下,发现宫内共计有三十二个身份略有疑点的太监和宫女。

    齐帝点头道:“明儿上午,设着法把他们全集中到御花园凉亭内,隔着帘子审问,朕会在帘外听审。”

    张公公领命下去。

    这一晚,张宝珠依然累得精疲力尽,躺到床上几乎动弹不得。

    另一厢,简行真和卫南飞在打赌张宝珠能否熬到三天后。

    齐浩临笑着道:“其实吧,自打她来了,兰嬷嬷和千霜轻省不少,留她在冷宫多干几天活也不是不行。”

    说着招呼两个小伙伴安歇,又道:“明儿再起早些,三更就可以去喊张姑娘起床干活了。”

    两个小伙伴欣然答应了。

    张宝珠三更被喊起来洗衣裳,洗到一半时,停了停,看向冷宫门外,有些恍惚,待见孙嬷嬷提着恭桶经过,便喊住道:“嬷嬷,这样下去,我可能活不长了。”

    孙嬷嬷忙安抚两句,怕恭桶薰着她,忙忙提走了。

    待天亮,张宝珠拖着发麻的腿回房,因饿过头了,反而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动。

    稍迟,孙嬷嬷兴冲冲跑来道:“姑娘姑娘,快起来,那位来了,正在院子里和佛奴说话。你这会出去,正好撞个正着。”

    她说着,察看张宝珠一番,点头道:“姑娘今日楚楚可怜,定能引起那位怜惜。”

    张宝珠奄奄一息道:“嬷嬷,我很累,不想动。”

    孙嬷嬷忙上前扶起她,快手快脚帮着整理一下衣裳,重梳了头发,搀扶着出门。

    待她们到得院子外,却不见齐帝和齐浩临的身影,一问,方知道齐帝领着三个小娃儿出冷宫了。

    这会儿,三个小娃儿跟着齐帝身后,一路往御花园而去。

    一路上见到他们一行人的,皆肃声垂手,战战兢兢。

    简行真悄悄捅齐浩临一下,“你阿爹权势好大,在宫中好生威风!”

    卫南飞也捅齐浩临一下,“你阿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跑了。”

    齐浩临两只小手一压,“他再威风,咱们还不是要住冷宫?有一天,他能让咱们搬出冷宫了,那才是真威风。”

    一路嘀咕着,便到了御花园,站到凉亭外,恰好有帘子遮着,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外间多了三人。

    张公公这会在凉亭内,正逐个喊过宫女和太监问话。

    三个小娃儿仔细听里面宫女说话的口音,听毕摇了摇头。

    三十二人很快问完,口音皆不像那日在御花园听到的声音。

    齐帝倒也不意外,既是潜了十年的奸细,自然不易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