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

    陈思琳推开门看到曲嘉幸跟萧雉苹老早坐在吧台前也过去拉了曲嘉幸旁边位置说：「你们等很久吗？」

    「噢没有。我们没有在等你。」曲嘉幸回。

    陈思琳看着徐镇涵说：「涵，给我一杯沉默第三者，我要3:1:1。」酒精浓度会高一点，酒名似乎也挺符合现在的心情，某方面陈思琳觉得自己是第三者，因为她销声匿跡两年又再次出现，彷彿才是那一个介入郭薏葶跟许铃葵生活的人。

    或许这也是她还保持沉默的原因。

    「怎么临时起意突然想跟我们喝酒？」萧雉苹问。

    「应该算是我希望你们陪我喝吧。」陈思琳苦笑一声。曲嘉幸跟萧雉苹看到陈思琳的表情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建立起心理准备并绷起神经等陈思琳再开口。酒推到面前，陈思琳啜饮一口后看向曲嘉幸问：「薏葶最近在公司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没、没什么两样。」曲嘉幸回。

    陈思琳点点头，将唇上残留的酒味舔到没有味道后又说：「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又看着曲嘉幸问：「但在我没出现之前，薏葶跟铃葵是否有比较特别的互动？」

    曲嘉幸吞一口像鸡蛋一样浓稠的口水说：「你知道了对吧？」

    陈思琳眨几下眼边思考边回：「我不知道你指得是什么，是他们本来就有特别互动还是……还是那天骑单车时他们有接吻？」

    「噢天啊……你看到了是吗？」

    「嗯……你也看到吗？」

    「没有……是小葵慌张跑来跟我说的。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怪小葵，也不要质疑薏葶，我想薏葶没有对小葵动心。」

    「真的吗？」

    曲嘉幸赶紧点头说：「他们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互动，就是好朋友这样子而已。而小葵是情不自禁，她也很懊悔，我希望你可以原谅她……」

    只见陈思琳却是意外笑出来，曲嘉幸跟萧雉苹都呆一下的听陈思琳说：「我只是想知道薏葶是不是也对她有不一样情感过而已，如果其实她只是一直当铃葵是好朋友的话，我就放心了……」

    「你不会怪小葵吧？」

    陈思琳边摇头边喝一口酒吞下回：「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小葵產生愤怒的情绪，我比较在乎掛心的是薏葶心情。」曲嘉幸听了露出一个浅浅笑容，他们三个人之间确实是郭薏葶的心情会最为复杂。「只是我不确定薏葶最近会出神想着一些事情时是单纯掛心好朋友的心情还是在我跟小葵之间犹豫，如果是后者，我也不是说……不能成全他们。只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还不敢跟薏葶聊起。」

    「你真的可以成全他们！？」萧雉苹问。

    「有什么不能的？其实我一直很感谢薏葶，她愿意回到我身边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最基本该给她的快乐没给多少，反而带给她许多不愉快。

    我莫名其妙离开两年，很自私的完全不顾虑她心情，如果铃葵吻了她让她发现其实对这个陪她走过伤痛的好朋友也有好感时，我完全可以理解。虽然她回到我身边，如果对我的爱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无法轻易离开，也是相当合情合理的事。

    她没必要再像以前一样执着于我，我也发现到这两年她改变不少，变得更坚强独立也相当有自主性，不太像以前是个小女孩的百依百顺，现在已经是个会替自己做决定的大女孩了。」

    「嗯……我觉得你还是该跟薏葶聊这件事，毕竟我只是旁观者。而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要去关心薏葶的两难心情不是吗？事实上她在公司是有一点不一样……但我觉得应该是比较偏向你说的单纯在乎好朋友的心情不是因为她犹豫不决。小葵很刻意回避她，我想这也让薏葶更不好受吧。」曲嘉幸说。

    「小葵刻意回避她？」

    「嗯嘛。」

    「原来如此……」陈思琳摸摸下巴说。

    「薏葶没跟你谈这件事吗？」萧雉苹问。

    「没有。我觉得她不是刻意隐瞒我，只是不想让我烦恼担心而已。不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陈思琳露出和善笑容看着曲嘉幸说：「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曲嘉幸说。

    「我只是觉得……我都已经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了，遇到这种事却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还胡思乱想，并奇怪的拖了两个年轻女孩听我讲心事，可以很简单我却想得很复杂……」

    「欸欸欸。你那年轻女孩好像有种轻视的意味在，感觉另一种意思就是竟然找小屁孩聊心事。」

    「就是说嘛！好歹我们也出社会好几年了好吗！你顶多大我们六岁秋个屁。」萧雉苹说。

    陈思琳笑出来说：「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只是我第一次谈感情，为这种事情纠结烦恼你们应该觉得我很嫩吧……」

    「欸欸欸。你不要又讲得好像我们是身经百战情场老手好不好！感觉就是在说小屁孩没定性所以情人一个接一个换的累积不少淫乱经验了。」曲嘉幸说。

    「就是说嘛！阿幸可是母胎单身二十六年了！」萧雉苹附和着。

    「你也可以不要炫耀般的说得好像我是老处女一样吗？」曲嘉幸瞪向萧雉苹说：「你才是那个淫乱的小屁孩。」

    「屁啦。淫乱的是小洋好不好？」萧雉苹跟曲嘉幸一起哈哈大笑五声后嘎然止住看向王筱楠说：「我没有……说你好朋友坏话的意思……」

    「没关係，她是卖骚了点没错。」王筱楠回。「但是你们看到她工作的一面就很不一样了哦。」

    「总之，你找个时间先跟薏葶聊这件事，不然我看她最近好像挺苦闷又不知所措，如果你让她知道你的心情她可能会好过一点。」曲嘉幸望着陈思琳说。

    「嗯！」陈思琳点头回。

    「她对你有什么改变吗？」

    「目前是还好，就是心不在焉比较多。她这女孩子以前就是这样，都把心事藏心里。不过也许这次我可以懂她在继续闷闷不乐什么。」陈思琳若有所思说。

    喝完酒后陈思琳结帐就离开了，萧雉苹跟曲嘉幸一起向陈思琳挥手说再见，看着陈思琳消失在门后萧雉苹斜睨曲嘉幸问：「你这么迟钝，你百分之百确定薏葶没有对小葵產生任何心动吗？」

    「我确定好不好！」

    「凭什么？凭你的直觉吗？」

    「我只是觉得真要有什么早有什么了好吗？而且我觉得薏葶才不是那种需要一个吻才发现到自己对小葵是心动的，我觉得她是一个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女生，好比她那时候跟陈思琳在一起时也是。」

    「嗯……你说得倒也是……」

    郭薏葶已经躺在沙发上发呆很久了。她一下子看着手机、一下子又放下手机，彷彿在等待什么，也像是在挣扎着自己是否该主动打破什么。虽然知道要给许铃葵时间，但将近快一个月过去许铃葵仍然没有回到像以前会常传讯息给她或邀她出去，她不晓得许铃葵到底是还没放下或者是放下了却不晓得该怎么恢復以往跟自己的互动。

    儘管一个月还不够久，又郭薏葶可以强烈感觉到许铃葵非常喜欢自己的话，她相信一个月是不够的。不过这一个月来直到今天，郭薏葶发现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境日以遽增，虽然有细微上的差异，然而一种熟悉的孤凌感再次涌上心头。

    就像陈思琳刚离开时一样。

    郭薏葶拿起手机打开与许铃葵的聊天纪录还有他们出游时的照片，越看越无法接受几乎形影不离的他们竟然会沦落到将近一个月都没有交集。

    他们是这么的好，却要因为这种事变成这样，这同时也让郭薏葶心翻起了当初陈思琳离开时曾產生过的负面情绪……

    玩游戏。

    王筱楠轻叹一口气靠上椅背看着电脑，画面是陈帧妍这一阵子老是在玩的线上游戏。因为调查实在很不像王筱楠的个性，因此陈帧妍毫不防备让游戏掛着练功，王筱楠都不用输入帐号密码一打开萤幕开关就看到游戏画面，这游戏会有消费纪录，陈帧妍的收入起码有三分之一都花在这游戏上。

    她的薪水说低不低但说高也不高，花了三分之一是很可观的数目。扣除她要缴的款项以及食衣住行跟娱乐，难怪她没钱缴那些房租。

    王筱楠忘记听谁说过如果你的另一半超爱玩线上游戏的话，别奢望他可以靠着玩游戏加入竞技赛得到冠军而好好跟你过日子，十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靠玩游戏赚钱，其他都只是花钱如流水而已。可能十人里面还一个都没有呢。

    王筱楠关掉萤幕走去厨房，她暂时不想被这件事干扰到比赛心情，反正该陈帧妍缴的房租水电部份她先拿给蔡诗洋，等比赛完后再坐下来好好跟陈帧妍谈这件事，目前什么事情都不会比比赛重要。

    『傻傻的去爱着她不求回报便很快乐是爱最单纯的部分，我们之间的难能可贵就建立在于此……没有这单纯的部分，我是留不住深爱着丈夫的她的……』

    王筱楠酒拌着、拌着突然想起那天徐镇涵跟林品叡分手时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以为爱情就是这样，也许多数人的爱情都是这样，所以我一直以为我跟她的爱情是正常的爱情。因为她说过，爱情本来就不是被幸福包围，只有苦涩才可以恆久远。』

    那个当下一直到现在，王筱楠突然有一种使命感升上来。她发现徐镇涵会这么悲观不是没原因，当然有一部份也是个性使然，徐镇涵可能比较容易放大不好的心情。

    王筱楠觉得这很不公平，某种命运之类的对徐镇涵很不公平。当认识到徐镇涵越多，会发现到徐镇涵越多难得一见的单纯。她应该要得到更好的什么，儘管她不是没有，但也似乎什么都失去过。

    亲情、友情跟爱情徐镇涵竟然可以没有实质拥有过任何一个，有也只是一半，只剩下徐老大。

    这让王筱楠想要给徐镇涵快乐之类的东西，她一定要成为一个比现在更有能力的人，也要让自己看更多世面而学到更多、懂更多，她就可以带给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更多的快乐与幸福，更知道怎么去付出。

    但是她现在苦笑一声，认为自己真敢想这种事。眼前她跟陈帧妍的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丝毫一点解决的能力都没有就想到那么远。

    她忽然更加深一层体会徐镇涵向她说这些话时的迷惘跟无所适从，她跟陈帧妍的感情是正常的吗？也许她跟陈帧妍的感情还谈不上正常与不正常，比起林品叡跟徐镇涵，自己跟陈帧妍的问题倒没这么复杂。

    但她也不禁开始质疑起爱情哪有很甜美？一开始是有，其实也没像听说的那般甜美。她想起跟陈帧妍在一起没几个月的时光里，她很开心，也没有到像听说的那般境界。

    她还是照样睡她的觉、做她的工作，不会像许乡酩跟李文爱热恋时期连觉都捨不得睡、工作也犯相思的提不起劲、见到面欣喜若狂，她没有到这级数的心情过。

    这样的感情经验真是叫人有点失望与肚烂，不然起码也带她上过天堂再慢慢坠落地狱，但是她还没体验过爱情的天堂现在彷彿已经开始慢慢往下坠。

    谈感情真的烂透了。

    烂到透顶。

    最烂的就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