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存在
她费力睁开眼睛,向他伸出手。 “沈……” 他脚步急促,手臂牢牢抱住她:“别怕,我带你出去。” 闻茵:“妈妈……” 沈修宴:“在外面。” 他抓的很紧,闻茵努力想看清他,有的话等不及现在说:“沈、修宴……你不必跪的……” 沈修宴:“……别说话,我先带你出去。” 爆炸的风波波及很多人,他们走的逃生通道,沈修宴当时在三楼,楼梯碎了,下来时浪费了很长时间,火海如赤红色的恶魔吞噬着周遭万物,火焰是它的爪子,无处不在地侵蚀大地。 就在几分钟前这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现在却成为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 地上躺着很多尸体。 都是在爆炸时因为离得太近被炸死了。 沈修宴紧紧攥住她的胳膊,前面的路被封死,他用后背硬生生撞开,带她闯出火海。 终于重见天日,外面人山人海,消防车已经到了,尖锐的警报声急促轮转,徘徊海州上空。 管滢身穿高定短裙,看到沈修宴抱着闻茵出来的瞬间,双腿顷刻软了下来,掩唇大哭:“还好没事……还好……!” 闻茵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沈修宴把她抱上救护车,其他人注意到他们,震惊不已:“那不是德威的沈修宴吗?那女人是谁?” “好像是闻茵。” “哪个闻茵?……万云的!就是万云的闻茵!”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沈修宴转头,宁幼怡飞快地说:“你看到了吧?那个人。” 现在什么都没有闻茵重要,宁幼怡被甩开。 沈修宴用最快的速度陪她上救护车。 护士检查她的情况,急促地说:“不行,江医生你快来看看!” 前来的医生竟然是江夏,沈修宴认出了她,她也认出对方,过了会,江夏做出判断:“她必须尽快生产。” 因为闻茵是受了刺激打破羊水,情况很不稳定,拖得越久对大人越不利。 距离医院还有一段路程,已经不能再等了,江夏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严肃冷静地说:“闻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见就眨眨眼睛。” 闻茵眨眼。 江夏:“听我说,我们必须尽快生产,配合我,听我指挥,不是什么难事,勇敢点,可以吗?” 闻茵再次眨眼。 沈修宴抓住她的手,心疼不已:“茵茵,我在这,我陪你。”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只有女人才会经历,如死过一般,再涅槃重生。 开耻骨之前不允许打麻药,闻茵手指甲用力到抠破沈修宴的手。 江夏:“别让她咬到舌头!” 沈修宴把手臂伸过去,闻茵却不肯咬。 脸上斑驳的汗水顺着额头向下流淌,浸湿头发,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因此双唇干裂发白,目无焦距,如浮游的鱼儿,极其脆弱,沈修宴没由来地害怕,稳住心神颤巍巍地亲吻她。 沈修宴:“茵茵,能听见我声音吗。” 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他亲吻的那么小心翼翼,闻茵咬住下唇,沈修宴就把手伸过去:“别忍着,我知道你疼,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乖宝……” 他本来想过多要几个孩子,可是看到闻茵疼成这样他只想着这一次就够了。 他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动的小公主当着他的面疼成这样,他的心在淌血。 闻茵嘴巴张了张,虚弱地说了什么,沈修宴连忙凑过去仔细听。 闻茵:“手……拿……,不咬……” 沈修宴:“你咬自己,我更疼。” 闻茵:“……可是我,不想伤害你……唔!” 下腹再次传出剧痛,江夏催促着:“快了,马上,开完耻骨就能打麻药了!” 闻茵开始大哭,哭很耗费精力她也知道,可她就是停不下来。 沈修宴怔怔地看着她,她哭着说:“你有家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没人再想着把你丢出去了,宴哥,咱们在一块……” 这不是她平时的状态。 她胡言乱语地说着,一滴热泪落到闻茵的脸上,与她的泪珠混到一起,沈修宴自己都没发觉他在流泪,他望着饱受折磨的闻茵,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她哭的越大声,就越用力。 江夏一顿,接着发出兴奋的声音:“打开了!” 耻骨打开,剩下的就可以打麻药无痛生产了,这个技术很成熟,好在闻茵的孩子很健康,接下来的流程并不像前面那么艰难。 …… 闻茵转到病房,恍恍惚惚地梦见自己小时候。 那个炎热的盛夏。 她的小吊带不伦不类地套到身上,陆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让她下楼吃饭。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爸爸说:“谁给你买的衣服,换一件去。” 闻茵:“不好看吗?” 爸爸:“不是你这个年纪穿的,家里还有男士。” 闻茵:“可你们是我家人啊。”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沈修宴:“在外面不会这样穿的,这是家里,爸爸,我连在家里都不能随心所欲吗?” 闻天逸沉默,随后无奈地叹口气说:“好好好,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抿唇一笑。 随后画面一转,从她的家变成她的婚礼。 江篱穿着整洁的西装仿佛一个衣冠禽兽,深情地向全世界宣告:“我发誓,今天以后,我将爱护她,呵护她,将她视作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台下一阵哗哗啦啦的掌声。 所有人都含笑地看着他们,她却不知为何,一眼瞥见宾客中沈修宴的身影,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人群喧闹,来的都结伴而行,唯有他坐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人,一个小孩跑着跑着跌到他身上,被他扶起来,他的视线才离开高台,听着那小孩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那你呢,闻小姐,你想对您的先生说些什么?” 灯光打到她脸上,大屏幕投映出她美艳动人的脸庞。 她怔了片刻,缓过神,眼底重现江篱含笑的五官。 闻茵:“……我也是。” 主持人询问:“可以说的再清楚一点吗?是什么?” 所有人都在当她是害羞。 闻茵重复江篱说的话,却前所未有的麻木。 ——从今以后,他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一瓶苹果醋的越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