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第 1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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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爷说出门没看皇历,果然,他一回到楚州路杜宅,就回房看皇历去了。 晚上出来吃饭他问珍卿,慕先生身边,最近死了亲戚朋友没有。 珍卿直接说不晓得,免得变相鼓励他搞封建学信。 嘴快的胖妈说可不嘛,上半年才死了老婆,后半年又死学生,前段时间邻居又死了,你说慕先生身边,是不是阴煞气有点重。 就见杜太爷的眼神,噌噌噌像加了电压似的灯泡,一下子亮了好几个度数。 好家伙,这杜太爷和胖妈一对眼,像失散的亲人道中相适,这叫八豆看绿豆!拦都拦不住的啊! 这两人讲一阵迷信术语,杜太爷沉吟良久,忽然一跺饭碗,斩钉截铁地说: “珍卿,慕先生是孤煞的命,一小就六亲断绝了,现在又死老婆又死学生,我今天一去见他,这又下暴雨又撞人,可见他是专门妨人的……你以后别跟着他学啦……我再给你寻个好先生……” 正在吃面喝汤的珍卿:………… 陆三哥看珍卿无语,笑着跟杜太爷解说,说慕先生中国外国都有名,连多少当官的都喜欢他的画。慕先生在官场、商界、军中,那是有大面子的人,做他学生好处多着呢…… 又说慕先生画画得好,他的画一出来展览,好多人哭着喊着要买,一幅画少则几千块,多则十数万……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做他的学生,就是想学慕先生绝技,学来既有名望地位,还能大把大把挣钱呢!” 杜太爷立刻心热了,追问果真挣那么多吗。 连二表伯也惊诧不已,想他在各地贩货卖,忙忙哄哄折腾几个月,也不过挣几百上千的。 这位慕先生的画,一幅竟能卖到几万块,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二表伯问珍卿: “那慕先生画一幅画,要花多少时间啦?” 珍卿说:“要看画的大小,还有构图复杂不复杂,快的不超过一个月,慢的可能要几个月吧,有的画太难,忙活几年也是有的……” 最后,杜太爷的灵魂被金钱占据,帮他战胜了封建迷信,他对慕先生的指戳告一段落。 后来,珍卿去艺大美术系,找慕先生帮她改构图,才从朱师姐和叶小哥那,晓得了莫家谦做的事。 那天莫家谦先生跑下楼前,才跟慕先生大吵了一架。 莫先生想把自己的十幅画,放到慕先生的联合画展展览。 慕先生说他的作品不过关,一直没同意莫先生的请求。 那天他又跑过来交换条件,说若同意展览他的画,他就告诉莫先生,他失踪的学生究竟下落如何。 慕先生想到失踪的学生,一时间悲愤交加、怒不可遏,把莫家谦劈头盖脸地大骂一通,说他利欲熏心,满心机巧诡诈,根本不配称作一个艺术家。 珍卿觉得这种决裂早有前兆,六月份的初次见面,他对莫先生观感就一般。七月份的郊外写生,莫先生也一同去了。 也许那天慕先生痛斥的,就是当时在场的莫先生。 明堂侄子不日就启程回禹州,珍卿本说翌日就去找人,给他弄一套近日连载的儿童画报,再弄一些葫芦七子的单行本。 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哥筹备的时装表演慈善茶舞会,在酝酿了半个多月后,在租界的华明饭店隆重召开竟然没有报刊大搞广告攻势。 虽然没有大搞广告攻势,但此次大会,在某一些圈子里声势造得很大。 一般人根本得不到此会请帖,主办方不遗余力地运作下,在大会举办之日,本城政军绅商学报各界名流,一时间云集明华大饭店,共襄中新绸厂所创之盛会。 大会之根本目的,是为推广绸厂之服装面料,但也有丰富的娱乐活动。 比如一开始热场的茶会,大家喝喝茶联络一下情谊,然后让贵客们露露脸讲讲话,接着会有别开生面的时装表演活动。 在冗长的热场阶段,作为新女性报特派记者,珍卿就把新闻的导语在脑海中写好。 这一会儿她抱着相机,就是满场乱窜着,拍点可作配图的相片当然,如果拍得不尽人意,她还是会直接用三哥他们的照片。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宣布后,今天的重头戏时装表演,总算在众人翘首期盼中开始。 那美轮美奂的舞台设计,那酷炫精彩的灯光转换,还有那面容姣好、身姿曼妙的美人,摇曳着神秘魅惑的步伐,络绎从高高的展示台飘荡过去,有人脖子伸得像鹅那么,色与神授的样子,简直要留哈喇子了。 美人们身上似披着五彩云霓,不啻是九天玄女下凡,霎时间抓住了男人的心魂,激发了女人的审美。 模特们穿着靓衣摇曳来去,主持人还在上头解说:每位表演模特是谁人,她穿的旗袍用什么面料,这件旗袍的领、袖、腰、肩、下摆,都有什么新颖亮眼的设计,等等。 不过稍有一点遗憾的是,这放送音乐、歌声的播音电机,立体环声效果虽然酷炫,但放送的音乐还是柔曼,没有后世t台走秀的炫酷感。 但此间在座的贵妇名媛们,已如恍如置身宝境仙宫,聆听的是盛宴仙音,观赏的是仙境丽影…… 有些人面带得体微笑,在观赏这别拘一格的表演;有的人拍手欢呼舞蹈,脖子快伸到高台上面;更有的人站起来,模仿着那些明星模特的步态…… 陆三哥是时装表演的统筹,一直在后面忙活,没有露面。 珍卿听主持人的话音,已经要展示到最后一件服装,珍卿连忙跑去后台,想给三哥拍张工作照。 想象中的发号施令,雷厉风行,没有出现在三哥身上。 三哥正拿钢笔在纸板上写字,写完交代员工交给外头的主持人。 珍卿赶紧抓拍这个瞬间,三哥一见她瞬间解颜一笑,屁股靠着摆杂物的大长桌,抱手笑看着记者范儿的珍卿。 噢呵呵,这姿态真是潇洒倜傥,而且意气风发,珍卿又赶紧抓拍一张。 外面主持人大声宣布,叫中新绸厂厂长肖桂梁先生讲话。 珍卿侧目听了一会儿,这肖厂长也挺意气风发,从中新绸厂的人才引进、技术提升,还有生产理念、设计工艺,讲到由面料引发的服装创新理念,自如地挥洒了二十分钟…… 他讲完又听技术顾问胡先甲先生讲,到了竟然都没请三哥讲。 珍卿意外之极:“三哥,你是事了拂去,深藏功与名吗?怎么连面都不露?” 三哥无所谓地笑:“我投资产业那么多,都叫我抛头露面,我更不成肥羊了。我也是跟你学的,只得利不图名,深藏功与名……” 珍卿不好意思地笑,忽听这后台的简易门外,有人刻意清嗓提示自己存在。 珍卿跟三哥不约而同看去,是卢君毓这个年青人。 陆三哥笑得客气:“卢三少怎么来后台了,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吗?” 卢君毓跟三哥握握手,笑得洒然: “这场舞台表演,在下惊艳不已,忍不心生景仰,特地想瞧瞧是谁的手笔,不想竟是陆先生的杰作,真是让人既羡且惭啊。 “怪不得家父提及慕先生,总说是我们青年一辈的楷模……” 陆三哥莫名瞅珍卿一眼,见她表情平淡随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三哥自然会应付场面,瞅着这位不速而至的卢先生,不失礼貌地跟他打点太极。 不得不说卢君毓还是年轻,三哥不动声色打太极,珍卿老神在在不插话,他就主动提起来: “陆先生有所不知,我与令妹还是校友,在下一直钦慕她的才华,她是新时代女性的典范,不愧是谢董事长的女儿。” 陆三哥忽然揽一下珍卿,笑着打量一下她,替珍卿谦虚一番,说卢三少着实过誉,他是没见到珍卿冥顽无赖的时候,又说: “这倒并非纯是家母功劳,珍卿来谢公馆不过一年,还是她祖父和自己努力。” 珍卿觉得卢某人莫名其妙,好端端把她吹嘘一顿,难道她就会对他另眼相看吗? 后来,陆三哥说去下洗手间,珍卿也说要出去拍照,卢君毓也跟着珍卿出去去了。 这大会还请各界人物讲话,现在是警备司令部的参谋讲话。 他讲演的大致意思是,在伟大韩领袖的英明领导下,内乱已近戡平,太平世界已经到来,他欣喜于工业界诸位贤达,以艰苦奋斗之决心,同心戮力发展民族工商业…… 紧接着是华界卢市长讲话,慷慨激昂地忆往昔,谈现在,盼未来…… 好容易听完一盆盆鸡汤,茶舞会已经开始了。 三哥他们忙着应酬,随时与各界的友朋贤达谈笑风生…… 其余地方,有人带舞伴滑入舞池,在人艳赏的眼神中翩翩起舞; 还有人帮着引介各方人士,娇妍美丽的女明星,矜持地跟某些达官贵人握手…… 珍卿觉得有点不适:这时候的女明星,跟后世的女明星没法比。 他们地位没有那么尊重,有时候替达官贵人站台,很容易很被视为可口的猎物,就算个人想清高些也难办。 卢君毓跟珍卿待了一阵,见她一直忙于捕捉画面,觉得没意思就暂时走开了。 陆四姐现在是边缘人,在名媛小姐堆那待不住,就跑去跟那些女明星聊天儿,倒是兴高采烈,如鱼得水。 珍卿拍到谢董事长那里,正与人谈笑风生的谢董事长,一把捞住珍卿大笑着问: “我看你像个小蝴蝶,这半天,你一飞到这儿一飞到那,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你倒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说得那些政商界的头面人物,都善意地哄笑起来珍卿略瞅了众人一眼,有认识的也有不识的,反正都是大佬就是了。 珍卿赶紧稳住台面,低头微微抿唇一笑: “母亲把我比作蝴蝶,可是方比对了。 “我这个小蝴蝶看遍全场,今日可谓大饱眼福,我回去要告诉其他的小蝴蝶们,这里的花衣裳最漂亮,叫他们每人都裁一身穿。 “那么多着装漂亮的小蝴蝶,整天在眼前飞来飞去,那人人都觉得赏心悦目,心情好人就不暴躁,世界也变得更美好。人们也不打仗也不做坏事了。 “母亲,你看我是在全场乱转,实际我将为创造美好世界,做出不小的贡献,只不过这一份大功劳,大家以后才能得见呢。” 大家都捧场地大笑,不由细打量这娇憨可爱的五小姐: 见她尤是青春韶华好样貌,虽然年纪让她略显青涩,但是她落落大方,神采自若,说她笑起来明媚娇妍,举手投足间落落拓拓的书卷气,也着实让人暗暗心折。 众人忍不住心生赞叹:谢公馆的小姐,果然不是俗流凡品。 大家夸谢董事长后继有人,这将来不定又是一个谢董事长;还有人笑说谢公馆风水好,养出的孩子个个钟灵毓秀,调侃某某当初怕鬼没有拿下;还有人看珍卿半大不小,问她如今在哪里上学,一听说他外甥女也在培英;也有问五小姐定亲没有,他家的犬子侄儿或是良配啊…… 谢董事长大笑着拍手,说她可不会包办婚姻,由着孩子们自己看上眼,她以后只管出嫁妆就是了。 珍卿好容易从这里脱身,总算是嘘出一口气,跑到餐桌那想找杯饮料喝。 不知从哪冒出的卢君毓,拿了一杯温水过来,正递到珍卿面前。 珍卿审视了一下他,叫他留着自己喝,小动作地推开这杯温水,扭头拿了一杯橘汁喝。 卢君毓手插进衣袋里,面露不快地牢骚:“你怎么把人想得这么坏?” 珍卿咀嚼橘汁里的颗粒,耸肩叹气道:“这世道太坏了,世上的衣冠禽兽太多,我怎么晓得,你到底是人是鬼呢?” 卢君毓无奈看着她:“珍卿,你若愿意牵一下我的手,就晓得我的手是热的,我的心也是热的,怎么可能是鬼呢?” 珍卿听着他这说辞,忽然忍不住笑开,嘀咕了一句:“你好油啊!” 卢君毓听得神情一僵,她是说他油嘴滑舌,还是说别的地方?他不由抚一下脑袋,今天特意抹了不少桂花油。 珍卿喝完橘汁正要走,卢君毓微挡一下她肩膀,单刀直入地问她: “我们好歹是校友,对你也没有失礼,你怎么避我如蛇蝎,我这么面目可憎吗?” 三哥正与合伙人说着话,却向珍卿这里张望,见姿势似乎要来给她解释。 珍卿不想麻烦三哥,也不想把场面弄难看,无辜地解释:“男女社交,泰半是为找恋人,我想继续上学,还不想谈恋爱,而且你名声在外,我若跟你交往太切,招别人无谓议论,岂不是自寻烦恼?” 卢君毓难以置信:“我有什么名声在外?” 珍卿毫不隐晦地笑:“爱在花丛游走的名声。” 卢君毓觉得好冤屈,他把珍卿半圈在桌子和手臂间: “杜同学,你是个有洞察力的人。我还是学生,怎么会是狂蜂浪蝶呢? “你三哥的狂浪名声,也传得家喻户晓,难道他也是狂风当蝶吗?” 珍卿翻着眼肯冷哼,从另一边敏捷地闪开身,一下子跳开好几步,扭头补充一句: “我三哥是自己人,你是外头人,你这样比就不对劲,你以为我是无知少女嘛!” 说着她跟北边的三哥招手,果然跟个小蝴蝶似的,翩跹地飞舞走了。 卢君毓端详着那杯温水,忽然仰起头一饮而尽,哼了一声嘀咕:以为我会知难而退吗? 三哥身边有位肖桂梁先生,态度风采让人如沐春风,问珍卿还喜不喜欢虫子,说起当日的话大家还是笑。 珍卿跟人家瞎聊天儿,大讲昆虫跟中国人的关系,建议可以在面料图案设计上,引进一些传统吉祥寓意,比如蝙蝠、螽斯、红豆蚂蚁啥的 现在很多开通的女性,在穿戴上也喜欢标新立异,引发潮流,这样的面料生产出来,一定会获得女性亲睐的。 卢君毓站在不远处看珍卿,见她被青年才俊捧月之势,心里像喝了半瓶老陈醋一样。 他暗自磨了一会牙,他老爹卢副市长过来跟他说:“市府有紧急公务,你跟不跟我走。” 卢君毓按捺翻涌的不甘心,咬着牙说一句“一起走”,卢副市长顺着他的视线看,瞅见陆浩云和珍卿,艳羡不已地说: “谢如松这女人不得了,一个女流之辈,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儿女个个是人中龙凤,看得人眼馋啊…… “谢董事长是个手撒的人,我看她膝下的五小姐,很得她另眼相看,这五小姐也是伶俐可人儿,你们年龄相仿,我看不如……” 卢君毓冷笑着说:“年龄相仿又如何,你觉得好,人也觉得好,那么好打动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521:21:302021072623:59: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0178818、山山、51891470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老实头儿的春天的穿到民国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