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是我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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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 紧缩的下巴,薄唇吐出的名字,怎么都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只听嘟的一声清脆响。 沈襄还来不及看一眼薄南辞,视频已挂断。 立刻,江瓷的电话响了。 江瓷垂眼,扫了眼手机屏上跳跃的名字,他赶紧拿了手机出去了。 沈襄坐在那儿,没动。 江瓷接收视频后,她在江瓷的对面,最先看到的是那支夹了烟的手,虽然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上的茧还有水泥,她看了个一清二楚,那一刻,她便不再有思维了。 薄南辞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沈襄点第二支烟时,江瓷回来了。 江瓷瞥了默不作声的沈襄一眼,语气温软: “沈襄,刚刚不好意思,对不起。” 江瓷为自己刚刚的冒犯道歉。 他也不过是想让辞哥看看心爱的女人一眼而已。 如果他不强行把她搂过来,沈襄是不会主动让薄南辞看到自己的。 沈襄没说话,只一个劲吸烟。 “少抽点。” 江瓷从她手上夺走烟,放到烟灰缸里,再倒了荼水浇灭。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沈襄又从烟盒里抖了支烟,红唇含住,打火机咔哒点燃,这次,江瓷没有阻此,只是低头看着她。 等她手上的烟燃尽,他才拿过烟蒂再次灭了丢烟灰缸里。 江瓷拿起沙发上外套,要为她披上,她抓住了外套,抬眼对上江瓷幽黑深邃的眼睛。 江瓷撇了撇嘴,怕沈襄误会,忙开口解释: “你是我嫂子,我江瓷就算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打你主意,你大可放心。” 沈襄秀眉微挑: “刚刚……是他打来的?” 江瓷本不想告诉她,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点点头。 “说什么了?” 江瓷不可能把他们的对话告诉她,只道: “沈襄,辞哥现在日子很不好过,伯母病了,好像还病得挺严重。” 郑秀英以前就生过重病,若不是遇到她妈李南华,郑秀英早见了阎王。 当初,郑秀英没有随薄南辞与薄司穆离开。 可能是念着薄方舟。 听说,上个月薄方舟被白青枝接走了,郑秀英就过去找薄南辞父子俩了。 郑秀英的病如果复发,后果……沈襄不敢想。 “他让你告诉我的?”zWWx.org 沈襄问。 江瓷有点窝火: “他没跟我说这些” 薄南辞只是在电话里警告他,让他离沈襄远点。 江瓷好想对薄南辞说,你防得了我,你防得了其他男人吗? 沈襄身边的男人可多了,盛又庭、冷皓、傅景深,随便一数,就是一堆。 “他只是说,让我不要带你来这种地方。” 沈襄失笑: “这地方不是他以前经常来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沈襄披上外套,往外面走去。 江瓷追了上去。 那夜,沈襄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把车开去了墓地。 她妈妈李南华的墓。 墓前,放了捧百合,花瓣随风摇曳,漂亮得扎眼。 沈襄望着碑上母亲的笑颜,开口喃喃问: “妈,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沈襄在墓前坐了一夜,有些话,她没法对人说,只能跑到妈妈墓前默默似诉。 第三天下午,沈襄受不了内心煎熬,她坐上了去御城的航班,入住酒店后,她跟薄南辞打电话,她说想穆穆了。 薄南辞问她在哪儿,她发了个地址给薄司辞。 中午,有人敲门,沈襄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穿着雪白小西装的薄司穆。 或许是许久不曾见面了,薄司穆看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而这样的眼神,也像细针一样扎到了沈襄心上。 她把孩子拉了进来,伸头向外望了望,不见外面有半丝人影,她问薄司穆: “你爸呢?” “老爹在楼下,他说等你见了我,我就下楼,他带我回去。” 骨肉分离许久,再次见面,沈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只是搂着薄司穆,下巴轻轻抵在他额头上,无言的沉默,气氛渐渐变得悲伤。 薄司穆喉头滚了滚,他问: “你……是我妈吗?” 沈襄闭了闭眼,眼泪从眼角滚落,晶莹透亮,宛若珍珠。 见沈襄不说话,薄司穆又问: “你是不是我妈?” “你想我是你妈妈吗?” 没想到她刚反问出口,薄司穆就不耐烦起来: “当然不希望,可老爹说,你是我妈,奶奶说,我妈早死了,生我难产死的,如果你是我妈,为什么五年前你不要我?如果你是我妈,为什么你又不认我?” 薄司穆一连串的问题,沈襄无法扫架。 她被震得后退一步。 她看着孩子的脸,抚摸着孩子的脑顶的发旋,声音发颤: “妈妈没有不要你,当年……” 她想解释。 可惜薄司穆根本不听。 “沈襄,我告诉你,你不是我妈,就算是,我也不会认你,不管我老爹有多穷,我都会跟着他。” 薄司穆看沈襄的眼神,不止陌生,还带了恨意。 沈襄心脏一跳,手脚止不住地抖动,她最无法接受的就是亲生骨肉对自己的恨。 “我要走了。” 薄司穆看沈襄双眼绯红,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是,他绝不原谅她。 “司穆。” 见薄司穆要走,沈襄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她抓住他的手。 薄司穆转过脸,他回望着沈襄的那对眼睛冷淡极了,再也没有了往昔见沈襄时的兴高采烈。 鲜明对比,让沈襄心里落差很大。 沈襄的心里,像是被捅进去一根又尖又深的刺,痛得她无以复加。 她缓缓放开手。 薄司穆头也不回离开。 实在舍不得,沈襄悄悄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到了楼下,她看到对面马路边的冬青下,站着薄南辞颀长的身影。 薄司穆走过马路,走上去拉住了他的手。 他垂下眼帘,伸手揉了揉儿子黑亮的发,强烈的阳光,从叶缝隙落下,衬得他的脸越发地白,眉宇间的疲惫是那么明显。 他拉着薄司穆的手,父子俩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在沈襄视野里远去。 薄南辞穷困潦倒,而薄司穆穿着一点没变。 他永远是那个高贵的小王子。 沈襄一直觉得薄南辞并不爱这个孩子,可是,刚才,从他看孩子的眼神,似乎孩子就是他的全部,沈襄才知道,原来他爱薄司穆,爱得入骨。 沈襄冲过马路,而父子俩早已走远,沈襄站在冬青下,看着父子俩消失的方向,驻足、失神,心碎成了片片。石榴红了的薄总别虐了,夫人已经送到火葬场三天三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