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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夙愿(3)-八卦

    小丫头一走,一直在兴奋讨论剧情,从没停歇的吃瓜观众就开始了他们的脑补。

    [原来幸是大师的人,造化弄人阿!]

    [笑死我了,你们看到幸刚才那个样子了吗,虚弱说来就来]

    [而且他真的一下子脸色就白了,我滴乖乖,我上学的时候要有这技能,每次装病请假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我听说啊,幸这个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可能他平时病弱惯了,所以信手拈来?]

    [那谁能知道他平时的病弱样子不是他针对别人的另一种表演?]

    [我的消息是从研究院来的,很可信!]

    [研究院啊,任义大佬和赌徒大佬不是在这儿吗,问问?]

    [赌徒大佬在嘛?我们可以拥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么]

    [曾莱:……虽然上面那个大兄弟的情报不是我收集的,但是幸身体确实有点虚弱,泡一会儿温泉就要晕倒的那种]

    [温泉……请说出你们的故事!]

    曾莱没有说出他们的故事。

    毕竟事实上他们一起泡过的不是“温泉”,而是个大浴池,而就在大浴池那一片地方,他和温青槐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就开始逃命的身影,有亿点点狼狈。

    不好再提。

    但是,既然有名有姓的赌徒都站出来解释了,直播间里一堆等着收集情报的实力探子都把幸这个弱点默默记录了下来。

    体弱,贫血,如果成了敌人,这一点可利用。

    暗流涌动之下,有一些是真的来看热闹的人,他们纷纷感叹了一下新的情报。

    [哦嚯,病弱公子哇!]

    弹幕的话题日常歪楼,而推演中,刚确认了自己的“阵营”,虞幸叹了口气。

    这算不算系统的一种恶趣味?明知道他才和伶人扮演的大师接触过,第三阶段就给了他这么一个小人渣的角色。

    虽然这意味着他能接触到很多秘密吧,但是一想到大师是伶人那种性格,他就不太舒服。

    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背刺一波。

    他坐回到床上,翘着二郎腿,心中已经盘算起该如何接近梁妈妈。

    亦或者,他应该猜一猜,第三阶段的时间会不会跳跃?

    从小少爷没死到刘雪屠完方府,这之间应该有很长一个过程,不可能全在第三阶段里呈现出来,否则,在npc和恶鬼眼皮子底下扮演一两个月,别说别人了,他这种戏精都觉得乏味和危险。

    所以他基本上能确定,第三阶段采用的应该是跳跃式时间流程,只把重要的时间点截取出来让推演者体验。

    侧面说明,今天,应该也是一个出了什么事的日子。

    他现在不是很有兴趣去寻找赵一酒和赵儒儒,虽说知道各自身份,方便他给两人打掩护,但是暂时没有这个必要,而且等另外两个队来了,身份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暴露。

    很快,外面的人完成了干饭壮举,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三个人推开门走进了屋内,虞幸朝他们看一眼,除了刚才的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有两个皮肤略黑、年纪更大一点的青年,这两人明显互相之间关系更好一点,都不拿正眼瞧“小靳”,唯一说的一句话还是嘲讽。

    “哟,梁妈妈今天替天行道了啊,踹你屁股那一脚我们可都看到了,啧啧啧,听着那声儿都疼啊。”

    虞幸的人设就是会和别人斗嘴的那种,眼看着怀里捂着馒头的少年要张嘴反驳,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太监呢。”

    “你!”嘲讽他的青年脖子一梗,“梁妈妈怎么没把你嘴也打肿!”

    另一个青年似乎喜欢安静,听到吵吵嚷嚷皱了皱眉,但是他也没有责怪先开口挑事的同伴,而是对少年说:“阿桂,少和小靳接触吧,他这个人不怎么样,小心哪天你也莫名其妙被赶出府。”

    虞幸心里深以为然。

    说的真对,看来小靳以前偷东西卖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人发现了的。

    还有,谢谢这两位小朋友,我现在知道这少年的名字了。

    他不予理睬,阿桂小声反驳:“我的好朋友不要你们管,休想离间我和小靳!”

    虞幸:……傻孩子咋这么倔强呢,赶紧被离间吧。

    也不知道小靳做了什么,让阿桂这么信任。

    劝不听,两个大些的青年懒得多说,收拾了一会儿自己床铺上的东西,就被招呼着去崔医生哪里帮工了。

    阿桂和小靳也是要去的,当下,由于要去外面,不知道有几个大师的眼线盯着,虞幸还不忘装痛,引得阿桂心疼极了,主动要求搀扶着他。

    虞幸控制着自己落在他身上的力道,不动声色跟着两个青年,一直到了第五进院子。

    这地方他印象颇深,第一阶段里,逃生之门棺材就是摆放在这里的,整个建筑都被用作灵堂。

    第二阶段他没有进来看过,听赵一酒说,是很正常的住处。

    而现在,虞幸才知道原来第五进院子用来安置崔医生、大师这种外来常住客了。

    大师的屋子就在崔医生屋子旁边,大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在,而崔医生这边则大门洞开,一缕缕白色蒸汽和奇异的药材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崔医生就坐在药罐子旁边,面前支着一个小炉子,正在烧开水。

    见四位帮工来了,他温和地笑笑,一点也没有对仆人们摆架子。

    与大师不同,同样是外来客,崔医生非常受下人们喜欢,因为他治病的时候,对每个人说话都很温柔,一视同仁,平时见到那个记得名字的人,还会主动打招呼,问个好,惹得那人受宠若惊。

    虞幸多看了他一眼。

    托伶人的福,他现在对这种看起来就像月光一样温和明亮的人都心有戒备,这个世界上,演技好的人太多了。

    察觉到虞幸的视线,崔医生看过来,目光瞥见阿桂扶着虞幸的胳膊这一幕,有些感慨。

    他拿出一张纸,对两个青年和阿桂说:“今日药材份量需要变一变,你们按照这张新药方上说的,去隔壁药柜抓好给我。”

    这个时候第五进院子还不是一个超级大房间的设置,和其他院子一样,有很多房间,崔医生分到了三个,一个平时给病人治病、煎药用,一个是卧房,还有一间小耳房,里面没别的东西,只有一整面墙的柜子抽屉,像药房一样储存了各种药,基本上想抓什么药都有。

    虞幸被单独留了下来,他听到药方有变,就开始留意这是否就是今天这个时间的重点,还想着待会儿好好看看药方上写了什么。

    谁知道,他没能碰到药方。

    等到三个帮工都走了,崔医生望向他,关切地问:“你还好吗?怎么腿一跛一跛的,是不是摔倒的时候撞到了腿?”

    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真医生,而且人设似乎蛮热心的,要是虞幸回答是,说不定当场就得撩裤腿接受医生的观察。

    [看看幸怎么解释]

    [说骚话,说骚话!]

    [幸这个角色都是反派了,后面会不会洗白啊,比如被崔医生梁妈妈感动之类的]

    虞幸弯腰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吃痛道:“嗯,撞到了腿,可能有点淤青吧。”

    果然,崔医生不负众望地担心起来,他拉着虞幸在椅子上坐下,说到:“给我看看。要是严重的话,就得治疗了。”

    “啊,别。”虞幸连忙轻轻扣住崔医生的手,有点羞愧:“就一点淤青,过不了多久就消了,本来就是我洒了药,这……就当长个教训吧。”

    小靳在崔医生和梁妈妈面前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心思不纯,结果这两位都认为小靳是个单纯良善的孩子,对他很偏心。

    只能说,小靳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的本事不错,成功骗到了好几个真心。

    听虞幸提起洒药,崔医生更是一声叹息。

    “你就洒了一点点,根本不碍事,要我说,小少爷身子虚,太补的汤药对小少爷没有好处,可是大师才是负责小少爷的人,我的建议他从来不听,我行我素。此人……真是一言难尽呐。”

    虞幸好奇地问:“可是我不是听说,小少爷在他的照顾下,身体已经比大病刚结束的时候好多了吗?”

    “假象罢了,又或者,大师那种玄之又玄的法术起了作用。”崔医生摇摇头,“不提他了,以后有他的下人在,你做事一定要小心,别惹他注意。来,裤腿掀起来,我给你看看。”

    他还是没有放弃给虞幸看腿的想法,并且已经半蹲下来,直接上手了。

    虞幸现在穿的就是普普通通的深褐色下人衣服,裤子松松的,想掀起来很容易。

    他放开扣住崔医生手腕的手,用一种“给您添麻烦了”的表情,慢慢卷起裤腿,露出了小腿。

    一片青紫,中间还泛着黑,触目惊心。

    崔医生有些压抑,皱紧了眉头:“你这摔得不轻啊,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这必须涂药,不然等晚上或明天,你就走不了路了。”

    虞幸低头,看着崔医生从房间里翻找出一瓶小小的药油,亲自给他涂抹起来,眼角流露出一丝狐狸一般的狡猾。

    [???]

    [我以为他转移话题是为了不让崔医生看腿,怎么真淤青了]

    [是啊,在房间里的时候半点看不出来行动有障碍啊]

    [好家伙,这一片淤青也太夸张了,代入感很强,已经开始痛了]

    [看着这条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1]

    [确实,好好看啊,好细啊,再加上淤青,本姑娘想到了一些羞耻的事情]

    [这破路也能开]

    还是那个说有大胆想法的观众:[靠,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猜到伤痕是哪儿来的了]

    [哪儿来的?不是摔的吗]

    [有谁注意到了,刚才崔医生问幸腿怎么样了的时候,他揉了几下自己的小腿,我怀疑,他就是那个时候,自己掐青的]

    [卧槽,然后转移话题,给淤青浮现出来的时间?]

    [没这么快吧]

    [有的吧]

    不管有没有,观众猜对了。

    虞幸为了装得像,对自己下了死手,用被压制了很多的力气,迅速在腿上制造出了伤痕,以此坐实受伤的事情。

    药是有味道的,他要真浑身是伤去做帮工,结果出来身上还没有药味,这只能证明崔医生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伤痕。

    大师一定能看出来他在撒谎。

    反正虞幸对自己的身体一向不爱惜,搞点证据出来怎么了?

    他还趁这个机会,展开了套话业务。

    “听说一整个下午,梁妈妈都不在方府,她去哪儿了?”虞幸可怜巴巴地说,“这条腿就是意外,她一定也没想到我摔这么重。她的好意我知道,我很感谢她,还想早点道谢呢。”

    冰凉的药油不知成分,涂在皮肤上粘稠而冰冷,崔医生稍微抹重一点就会迎来虞幸的一哆嗦,在这种情况下,崔医生根本不会意识到这是虞幸在刻意套路信息。

    他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梁妈妈带着阿虎出门采买去了。”

    “采买?”虞幸发出疑惑的音节。

    “我想起来了,你也做过方府的采买工作呢。”崔医生笑了笑,“你被下了这个职务之后,夫人念及梁妈妈自打小少爷小时候就尽心的伺候,特意把采买工作交给梁妈妈了。”

    这工作油水多,基本上,主人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采买者从中捞一点小钱。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梁妈妈家里情况不太好,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夫人在帮助梁妈妈。

    “其实,梁妈妈这个人挺正直的,可惜年轻时候嫁的人不好,嫁了个赌鬼丈夫,欠下了不少债。”崔医生接着道,“梁妈妈不是那种会从中扣油水的人,她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每次出门,她都能顺道看看自己的女儿。”

    “原来是这样……”虞幸能感受到,崔医生表面上不显山露水,实际上八卦欲还挺强的。

    他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故意问:“梁妈妈丈夫姓什么啊,虽说赌博,但是对梁妈妈好吗?”

    崔医生感慨地说:“我没记错的话,姓刘吧。”永罪诗人的荒诞推演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