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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杀时还强行勒死。 能出现在这里,能这般杀他的人是谁呢? “祖父。” 明谨扶额,微喃喃。 此前她对谢之檩说谢家多出反骨多禁忌,这么快就应验了。 不过,明谨从谢青心脏部位卡在肋骨上的位置取下了一封信。 这封信很随意得卡在那,好像可以想像到不久前谢远出现在这里,将它留下,等着它落在她的手里。 但信内并不止纸张,还放置了一枚令牌。 青玉冷铁质感,纹路古朴雍容。 明谨摸着这枚令牌,仿佛间回到她幼年时,那时,她刚失去母亲,性子闷,藏着心事,不肯与他人言,明容怕她难过,亲自来陪她,陪她读书写字,陪她放风筝。 但在那会,他的祖父往家里带了一个人,一个威严冷峻的人,他看到了她,眼神特别奇怪,唤她过去,问她许多事。 她知晓对方是极尊贵的客人,不敢怠慢,有问必答,后来,他常常来,每次都要见她。 日子久了,她对此人也有了几分熟稔,但后来,他的性子越来越阴郁,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常常发呆,似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 她素来敏感,隐隐觉得不妥,但当时她的父亲实为忙碌,她不知道与人诉说…… 后来,那个人给了她一枚令牌。 她不肯也不敢接。 “你聪慧非常,像她,大概知道我是谁了,那么,天下间有谁能拒绝我的赐予?” “我若是给了你,你必须接。” 她最后接了,然后,他后面再来,就经常带了一个少年人,撺掇他给她放风筝…… 回忆过往,似白纸泛黄。 低头看着令牌,明谨眼底却泛红,喃喃自语。 “后来,你终于归家,我将这枚令牌交给你,说了此事,尤记得你的脸色特别难看,问我是否将此事告知祖父,我说没有,你才放松了些。” “可后来,你就变了,变得不择手段,变得阴狠狡诈,变得让我觉得陌生又畏惧。” “是否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开始保护我了。” 没人能应她,留给她的除了这枚冰冷的令牌,只有一封信。 明谨拆开了它,看着看着,她手指颤抖了,身体踉跄,艰难扶住了桌子,似难以置信,又痛苦万分。 烛火摇曳,隐隐传来她痛苦的呜咽。 而于颤抖指尖飘落地面的信上有这样的文字。 ——谢枳,于家族危难几覆绝时冒风险相助先帝褚峥登基,畏先帝心思,决议隐退保家族安危,但实则并未成功隐退,而是失踪,五年后,谢青查清谢枳乃为褚峥掳走奸污,并囚困数年,后惨死,死时有孕。 谢青,乃谢枳一手带大,视之如神明,痛苦之下,为报复,勾结霖州与焦城内政之人,通敌卖国,于谢氏十数人战死八年后,亲手导致霖州城为大荒所破,三日屠城。后此事为谢宗所知,于此地毒勒而死。 谢宗,勒死亲弟后,遮掩其痕迹,以为如此可保家族万全,但才知谢青之事藏于密信之中,为人所有,后,因惧此事泄露,为保家族,谢宗沦为对方走狗,为之差遣,为取信先帝,不得不舍心爱女子,娶了先帝为羞辱特意所指的东家女为谢家祖母,此女卑贱,品行不端,婚前便与人有染,谢宗厌恶极致,却不能显露,故作看重两人所出之子谢远,后明知有人欲在猎场马上做手脚诛杀谢远,他提前知却不予动作,在谢远断腿后,准备扶持后面两个儿子。后,谢宗于那人合谋,尊褚峥意志,谋划灭蝶恋花,为此设局于谢远,诱他去接近第二剑心……数年后,蝶恋花灭……为脱离困局,谢宗见其孙女明谨肖似谢枳,便将她引到褚峥面前,意欲讨好褚峥,再借褚峥之手灭对方,后失败,因褚峥不久后驾崩,谢宗不甘,后病重而逝。 冰冷的文字,简单的描述,说尽了谢家如今祸患之前许多年的隐秘。 一个接一个,因前者而不断犯错,因犯错而再次犯错。 就好像是一条路,走上去了就不能回头了。 还有不能诉说的,那些牌位下藏着的,意味深长的痛忍。 以及可以蔓延开来的揣测——谢宗死后,谢远继承谢家,继续为人所奴役,只因那人掌握足以让谢家举族覆灭的证据。 上有先帝褚峥,又有对方威胁,堂堂第一世族不得不为人走狗。 堂堂两代族长都为此扭曲了心志,成了狠毒无情之人。 还有她的曾姑母,那样好的人,她自小除了谢始祖最为憧憬之人,原来是那样屈辱而死的。 现在,她的父亲谢远也死了。 可那个人依旧握有这般证据。 “那些年……那么多年……” 想起谢远一头白发,想起他曾经在霖州城诛杀邪教的残忍,她从未看出他有半点挂碍,仿佛寻常。 只因他的残忍跟无情早已随他纵横多年。 可她总是念想着当年做一个小官,在小地方陪着她们母女下田园看民生的父亲。 也许……他也是想念的吧。 斩首,断头啊。 这是他为自己选的路。 “通敌叛国啊,霖州城……原来如此。” 前些年岁,那些时日她总惴惴不安的危险猜测,如今终于得到验证。 明谨扶着桌子,面色微微潮红,片刻后,她嘴角流出血来。 她有些茫然。 谢家,她还护得住吗? 但她的父亲,似乎已经给她铺好了路。 两条路可以选。 —————————— 明谨从密室出来,回到宗祠,再看这古老而雍容历尽三百年的牌位,她眼底晦涩如深渊,她在宗祠里待了一夜。 次日凌晨。 宗祠大门忽然被云伯匆忙推开。 明谨睁开眼,转身看去,看到了云伯面上的惊恐。 她心里一沉,但仍旧沉稳问道,“何事?” “明黛……明黛姑娘不见了。” 明谨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一片死寂,手指微微颤抖后,倏然拧紧。。 她快步出去,刚出宗祠,还没下台阶,忽然顿足,声音薄冷而坚毅。 “明月他们在哪?” “昨日已离家,已遣暗卫秘密护送,且按姑娘你的吩咐,已请有司重新登记族谱,将两人剔除。” 明谨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不要让他们知道,不要让他们回头。” 云伯看得出她的疲惫跟沉重,忙点头,然后跟明谨快速前往三房。 此时,三房已乱作一团。 林氏悲痛惊恐,见明谨来了后,忙上前来拽着她的手,哭求她找明黛。 谢沥上前抱住她,看向明谨,眼里满是乞求。 明谨目光一扫屋舍,再看向倒在地上已然冷却了的尸体。 这些人里面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