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朕太难了
结束了自己那段惨痛的回忆，普林冬也是牙关紧咬地看向了自己的情报处首席长官。 他虽然也认可阿诺德元帅和劳恩斯大执宰对自己的忠诚之心，但目前能够帮助他对抗卡米拉的唯一人选，就只能是替自己联络圣火教廷的尼尔森了。 “拉廷斯大主教那边如何说？” 普林冬紧皱着眉头，缓缓闭上眼睛，揉了揉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个月以来，他憔悴了很多。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战争将会对自己苦心建设的国家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他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不反抗卡米拉，国家会亡，反抗卡米拉，自己会死。 毫无疑问，对于贵为皇帝的普林冬而言，这是一道非常艰难的选择题。 “大主教已经做出了承诺，一旦我们答应归顺圣火教，他自然会派出足以灭杀卡米拉的强者。” “足以灭杀姑母的强者？具体有多强？” 一听尼尔森所言，普林冬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看着满脸期待的普林冬，尼尔森连忙道：“海灵顿，圣火教的新任红衣主教，已经突破了第一次等级上限的至强者。” “海灵顿大人会带领其他三位同样突破了第一次等级上限的新晋红衣主教前往我国，自然有击杀卡米拉殿下的把握。” 普林冬听罢，不觉有些担忧。 “就他们四人？会不会不太够？” “这……” 尼尔森无法回答皇帝陛下的这个问题。 这位帝国情报处首席长官其实早已暗中加入了圣火教。 作为教廷安插在波昂帝国的暗子，尼尔森并没有接受圣火教的洗礼仪式，再加上拉廷斯亲手布下的伪装魔法，才让他逃过了卡米拉魔药的探查。 圣火教高层在魔导国全部陨落，以至于教廷人才凋零，能够拿得出手的人类高手并不多。 关于这一点，尼尔森实在是无法向普林冬如实禀报。 因为林晓施展的那个记忆篡改魔法的缘故，在圣火教廷一方看来，“九色之焰”的陨落都是因为圣魔导师所罗门的临终反扑。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魔导国的重建乃至波昂帝国驱逐圣火教徒这一系列事件都是由一个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势力主导的。 在拉廷斯看来，卡米拉的背后是尚未被完全剿灭的群星尖塔议会。 魔导国被灭，其残余势力妄图反弹，自然也在教廷的计划之内。 “陛下，拉廷斯大人请您放心，他一定可以在替您除掉心腹之患的同时，保证波昂帝国的安全。” 圣火教的背后乃是主神奥古斯丁。 没有了所罗门的制约，神族的势力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侵蚀凡人界了。 拉廷斯之所以有十足的把握对付卡米拉和她背后的“群星尖塔议会残余势力”，当然是因为奥古斯丁在教国首都的圣火殿堂内打开了神界通道，让大批实力强悍的新生神族降临在了艾法大陆。 原本，这些情报也不是不能告诉普林冬。 但圣火教的野心远不止让波昂帝国归顺这么简单。 他们要想的，是如吞并中央王国一般，彻底吞并帝国。 因此，某些关键信息也就不能透露给这位一心为国的波昂皇帝了。 “不行，虽然我也很愿意相信拉廷斯大人，可一旦对大姑母出手，我们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身为一代明君的普林冬非常谨慎，并没有轻易交出国家的未来。 圣火教廷能够猜到卡米拉的背后是尖塔议会，普林冬自然也能轻易猜到。 反抗教廷的三国联盟原本就是在重建的魔导国的号召下成立的。 恐怕就连傻子都能轻易看出，魔导国敢于反抗教廷的底牌是什么。 根据收集到的情报，普林冬认为，支撑魔导国重建的大魔导师至少也有十位。 这十人中应该有不少人也突破了第一次等级上限。 如此一来，就算海灵顿四人真能出手击杀卡米拉，选择背叛联盟投靠圣火教廷的波昂帝国恐怕立刻就会面临魔导国大魔导师们的报复。 十个拥有不亚于卡米拉实力的大魔导师联手释放广域攻击魔法会对帝国造成怎样的灾难？ 普林冬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投靠圣火教廷，就会招惹魔导国，可投靠了魔导国，又会得罪圣火教廷。 “朕实在是太难了……” 普林冬所面临的选择题实在是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对了，上一次你说圣火教的使者会择日秘访我国，有最新消息了吗？” 生性多疑的普林冬无法相信尼尔森的一面之词。 除非得到圣火教的当面保证，他才能彻底下定决心和卡米拉决裂。 “陛下，您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卡米拉殿下非常热衷于屠杀圣火教徒。” 尼尔森观察着普林冬的神色，继续说道：“我的陛下，在您没有向教廷做出承诺之前，恐怕他们很难派出有把握避开卡米拉追踪的密使前来和您见面啊。” 普林冬也知道尼尔森所言非虚。 重返波昂帝国的卡米拉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弄出了那种专门针对圣火教徒的红色魔药。 根据普林冬近日里跟随卡米拉一同剿灭圣火教徒时获得的情报来看，就连等级达到了60级的圣火教地区主教和大圣女，都统统被魔药化作了一滩脓血。 “若朕承诺投靠教廷，需要订立契约吗？” “我的陛下，虽然大主教很愿意信任您，但订立不可违约的盟誓才能让他完全相信您的诚意啊……” 看着低头顺目的尼尔森，普林冬突然间也察觉到了些什么。 他的这位情报处首席长官恐怕已经完全倒向了圣火教廷，不再会去考虑波昂帝国的利益了。 “你去告诉拉廷斯，让他必须尽快派出密使前来与朕会谈。” “要签契约不可能只让朕单方面的签，他们也必须拿出相应的诚意来！” “少拿什么‘无法避开卡米拉追踪’这种理由来搪塞朕！倘若教廷连派出密使都做不到，那朕还不如跟着朕的姑母和教廷对抗到底算了！” 看着满脸怒意的皇帝，尼尔森也并不如何畏惧。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普林冬的想法。 “陛下，微臣自当完成您交代的使命，可是这密谈的地点和时间应当如何设置才好呢？” 听罢尼尔森的疑问，普林冬也是微微一愣。 将圣火教的使者带进皇宫内的这间密室肯定不行。 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大。 普林冬一直怀疑，自己有不少侍卫和宫女都中了卡米拉的控制魔药。 倘若被自己的大姑母嗅到了些风声，那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要如何选择一处能够完美地掩人耳目的密谈场所呢？ 思考片刻，普林冬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地方。 “有了！斗兽竞技场！” 为了排解不断积累的压力，普林冬经常微服前往位于塔纳摩耶城郊的“斗兽竞技场”观看其中的战斗。 自己去往竞技场，大姑母应该不会心生怀疑。 若是在谨慎的安排之下，在远离皇宫的斗兽场某处与教廷密使会谈，想必就能避开卡米拉的耳目了！ “一周后正好有一轮斗兽场的决胜之战，让圣火教的密使在那之前潜入王都，等候朕的安排！” 说罢，普林冬便转身离开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