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你挂上面我挂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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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乔小乔就回来了，埋怨白陆乱花钱，白陆腰都说酸了，才算把她安慰住。 第二天早上，白陆跟着乔小乔一起去了健身房，锻炼完想了想，已经好久没去公司了，再闲鱼也得去露个面，哪怕是在办公室玩一天游戏呢。 果然，白陆一走进公司，迎接他的就是员工们好奇的目光，就像是在非洲大草原上看见了企鹅一样震撼，在白陆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后，工作群的消息就噼里啪啦地往出蹦。 所有消息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老板居然来上班了！” 白陆前脚刚坐下打开电脑，后脚汪晟就跟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个文件夹。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汪晟把文件夹递给白陆。“投资部刚研究过的几个投资计划，年前参加那个酒会弄来的，这几个是挑选出来的有投资价值的，项目比较大，还得你来敲定。” “问题是我也不懂这个啊。”白陆都没动文件夹。“不是给你权力了吗，你用啊。” “我用了啊。”汪晟打开文件夹，从里面划拉出几份用订书机订好的文件，只留了一份递给白陆。“这些我都能做主，这一份，金额有些大。” 白陆很好奇一个商会撮合的酒会上递过来的拉投资项目能有多大，拿过来一看，还真大。 五个小目标的大项目。 内容就很有意思了，共享厨房。 “你觉得这个投资能行？”白陆很奇怪汪晟怎么会把这个项目也加进来，毕竟你看那些共享项目，除了单车和充电宝，哪还有一个能行的？尤其是这个共享厨房，或许汪晟这个内行人能看出什么门道，但在他这个外行人看来，这不扯淡么。 共享单车和充电宝能盈利靠的是什么？设备投入低，虽然大规模的投入资金也不少，可单件的投入资金低啊，一辆单车，大批拿货的情况下，一辆成本都不超过五十块钱。 再说了，共享项目能被消费者接受的理念是什么？那是方便、廉价。 共享厨房的话，白陆觉得只能算方便，完全说不上廉价。 什么地方需要共享厨房啊？住宅小区需要吗？不需要啊，谁家没厨房啊。需要的地方只有商业区写字楼，提供给那些中午休息时间少，没时间在家和公司两头跑的打工人。 可问题是，你在这种地方弄个共享厨房，场地就贵，设备也不便宜，自带材料的话，做一顿饭你收多少钱？收十块钱裤衩都赔掉了，收二十块钱，人家还不如点个外卖呢，何必弄一身油烟。 跟汪晟讨论了想法，汪晟点点头：“这些我也都知道，不过这个项目书里面还有一条，就是他们负责提供食材。” 白陆都挺瞢了：“这是个什么套路？” “卖菜啊。”汪晟笑道：“要不我怎么会把这个也加进来呢？我又不傻。这个拉投资的老板挺有意思，做蔬菜批发生意的，他的想法就是，共享厨房是顺带着的，卖菜才是主要的……你想啊，上班族也需要买菜吧？中午你来吃个饭，顺带着就把晚上的菜买了，下班直接回家，方便不方便？价钱只比菜市场贵一些，跟超市一样。说是共享厨房，其实就是个开在商务区的蔬菜超市，共享是顺带着的。” “这能赚多少钱？” “可不少。”汪晟解释：“就说菜市场的零售商，刨除每个月的摊位费、卫生费、管理费，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每个月的纯利润是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他是批发商，那进货价更低，每个月的纯利润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 “需要五个亿的投资？”白陆不理解。 “这五个亿还包括了一个蔬菜种植基地。”晚上哭笑不得道。“白总，咱先看看这计划书啊。” “你看过了？”白陆问。 “看过了啊。”汪晟点点头。 “那我不明白什么问你不就行了？” 汪晟沉默了几秒：“对，你是老板，没毛病。” “这是个回报时间长的投资项目，但是前景还不错。”汪晟说。“而且五个亿也不是一次投资，是分五年，我们能拿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白陆敲敲桌子：“意思就是这五个亿是我们全部投资？” 汪晟点头：“是的。” “他就空手套白狼啊？”白陆诧异道。“好家伙，这算盘打的，我在太平洋上都能听见了。他那四十九是拿什么入股啊？” “技术入股。” “他有啥技术啊？卖菜也算技术啊？这人可真有意思。” “他还真就有意思。”汪晟在那一堆文件里找了半天，找出其中一张给白陆。 “什么东西？专利证书？” “可不是么，要不怎么说这人有意思呢。”汪晟道。“这人你别看他现在就是做蔬菜批发生意的，可人家还是首都农大毕业的，还是硕士，这个专利是他自己研究的，化肥，比市面上所有化肥的效果都要好，副作用还低，他就拿这个入股。” “这不是有病么。”白陆无语。“他拿这个专利拉投资不比打着共享厨房的幌子卖菜强啊？弄条生产线，效果要真是这么好，一年几个亿还怕赚不来？” “问题就出在这了。”汪晟说。“人家说了，拿专利入股，是告诉咱们他有这个能力，如果赔钱了，他可以把专利无偿给我们使用。他不做化肥的原因，他自己说是开化肥厂容易造成环境污染，就算是投资蔬菜种植基地，除了农家肥，用化肥也是要从外面买，不会自己生产。” 白陆嘿然：“头一回见这样的人。” “并不算少见。”汪晟笑道。“以前我在华尔街就接到过一个拉投资的家伙，这家伙更有意思，他甚至连计划书都没有，带着张嘴就来了，一开口就是一个亿，美金。需要投资的项目你都想象不到是什么。” “还能有多奇怪，说出来让我涨涨见识。”白陆是真好奇，这种稀奇古怪的事他最喜欢听了。 “奶牛租赁！” “啥东西？”白陆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虚了，听力都出问题了，租车租房子很常见，现在连租女朋友的业务都有，可租奶牛是个什么？这东西租回去干嘛？每天趴牛肚子下面喝新鲜的？那万一牛坐下来怎么办？ “对，你没听错，就是奶牛租赁。”汪晟道。“奇怪吧？我听他一说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来捣乱的吧。” “后来聊了聊，我就发现这个想法挺有意思。”汪晟继续说。“他拉投资，买来奶牛，然后租给农场，农场主就不用自己去买奶牛，每一年的纯利润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左右……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拿出了波音公司的股权当入股资本，意思就是如果赔钱了，他用股份偿还。” 白陆问：“最后呢？你投资了？” “当然。”汪晟说。“光那点股份都超过两个亿了。” 白陆再不懂行这时候也明白了：“我懂了，你是冲着专利去的。” “也不能这么说。”汪晟矜持地笑着，华尔街恶狼的嘴脸一览无遗。“蔬菜市场还是很有前景的，一年一个亿的投入不算高，做成了，回报率不低，做不成，我们也能拿到专利的使用权，再卖出去的话，也不会赔本，更何况，如果要投资，我们也会加一些保险的，比如两年内要有多少回报率，具体数字到时候再说，如果达不到，股份不变，投资停止。” “黑，果然是黑！”白陆倒吸冷气。“你们这些资本家，真就该挂在路灯上。” 汪晟哭笑不得道：“白总，投资可是拿你的钱，你才是最大的那个资本家，挂路灯的话，你也少不了啊。” “不一样。”白陆辩解。“我是外行，你是内行。” 汪晟不解：“那有什么区别吗？还不是一起挂上面。” “有区别。”白陆一脸认真的说。“你挂上面，我挂下面，你挂得比我高。” 汪晟：“……” “这么危险的工作还是你做主吧。”白陆甩锅。“我就安安静静当我的富二代好了。” 汪晟走了，白陆就开始玩游戏，投资这种事汪晟是专业的，要挂路灯也是他去挂，能赚钱自然好，赚不到钱，那大不了他就回家彻底躺平嘛，现在半平不平的，费腰。 跳伞是不想跳伞了，一个射击游戏玩成跳伞游戏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白陆就开始研究起来回合制游戏，玩了半天，发现回合制游戏好玩倒是好玩，可一些有意思，能得到好奖励的副本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首先等级就不够，等级够了还要投资买装备买召唤兽，花的少了你还是杀不过。 最后，白陆放弃了所有的氪金游戏，玩了一上午的纸牌接龙。 中午在公司食堂吃了午饭，下午继续玩游戏，这回玩的不是纸牌接龙了，玩斗地主，输光了欢乐豆就重新注册个号，一直玩到下班，这才关电脑起身，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的出了办公室。 你看，咱也是朝九晚五认真上班的人。 …… 公司不只提供午饭，也提供晚饭，员工甚至可以带晚饭回家吃，这种福利可不是什么公司都有的。 白陆出公司前也去食堂打包了几份晚饭，准备拿去健身房跟乔小乔分享一下，就说是在外面买的盒饭。 下班的时间路上就有点堵车了，平常一个红绿灯周期的路口，现在要等两到三个，到了健身房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 “老板娘来啦。”李雨菲又出现在了前台，跟白陆挥挥手打招呼。 “你挺闲啊，没课吗？”白陆从袋子里拿了个盒饭给她。“路上买的，没吃呢吧？” “感谢老板娘送来的盒饭。”李雨菲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打开盒饭后又开始咋呼：“好家伙，这过油肉土豆片真舍得放肉啊，土豆片都没多少，还有鸡腿呢？哟哟哟，这鹌鹑蛋还是过油的啊？这在哪买的，多少钱一份？” “路上看见推车卖的。”白陆随后应付了一句，问道：“小乔呢？上课呢？” “办公室。”李雨菲开始磨筷子。“这个点人少，过了七点就该上人了。” “张骁呢？也办公室呢？” “老张下班了啊。”李雨菲道。“他一个管销售的，这会早下班了，就我们命苦，每天朝九晚九的。” “有好吃的还堵不住你嘴啊。”白陆打趣了一句，径直走向办公室。 敲门进办公室，乔小乔正趴在电脑前不知道看什么呢，头都没抬，还以为是员工：“怎么了？” “吃饭了呗。”白陆把剩下的三个饭盒拿出来，这回都不等乔小乔问哪来的：“买多了，我以为张骁也没下班呢。” “你还送过来呀？”乔小乔惊喜的看着白陆。“我晚上回去吃就好了。” “饭可得按时吃。”白陆帮乔小乔把盒饭打开，又看了看她的水杯，起身去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顺便把羽绒服脱了挂在衣架上。“上回过来还没发现，你这屋里挺热的啊，你妈怎么样了？” “挺好的。”乔小乔一边吃边说。“就是昨天晚上药劲过了疼得厉害，把人家小护士折腾的够呛。” “咋的，还抱怨呢？”白陆哼哼。“我可是花了钱了。” “那倒没有，我妈打电话跟我说的。”乔小乔感慨道：“这陪护的钱也不好挣，你这还是给得多的，我妈问了，人家说外面小卡片上找那些陪护，一晚上才三百块钱。” “钱哪有好挣的。”白陆把鸡骨头吐在一边。 “知道钱不好挣你还不找个班上去啊。”乔小乔嗔道。“就跟家里要钱花啊？” “话不能这么说啊。”白陆辩解道。“我在我们家公司也是有股份的，身为股东，每年拿分红不是很正常吗？那你说，我既然每年都能拿分红，为什么要出去工作呢？” 乔小乔一下就不知道该说啥了，最后放下筷子，在白陆胳膊上拍了几下：“让你凡尔赛！让你凡尔赛！” 白陆抓住乔小乔的手亲了一口，在她手背上留下一个油滋滋的唇印：“你看，要么怎么说富二代遭人恨呢，说白了不是富二代遭人恨，是有些人仇富。” “我现在就仇富。”乔小乔拿纸擦了擦手。 “你可别。”白陆笑道。“你现在也在这个富的行列了，要仇你得先仇自己啊。” 乔小乔鼓了鼓腮帮子，把自己弄得像只嘴里藏满了坚果的松鼠。 “你一年能分多少？”乔小乔好奇地问，她知道白陆很有钱，但从来没问过白陆有多少钱，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小富婆了嘛。 “多少啊？几个亿？”白陆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应该有这么多，但他以前不要啊，跟大姐白杨一样，分红的钱都在老妈那放着呢，具体有多少他还真不知道，但是知道他们兄弟姐妹每人都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乔小乔感觉受到了暴击，直接血条清空的那种。 两人吃完饭，白陆把垃圾收拾了，问道：“等下你还有课吗？” “还有一节课呢。”乔小乔拿课程表看了看。“七点半到八点半的。” “那我等你吧。” “不用，家又不远。”说完，乔小乔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个纸箱。“你帮我去医院一趟吧，给我妈送去。” “什么呀？”白陆晃了晃盒子，感觉挺轻的。 “我在网上给我妈买了套睡衣，她在家也没睡衣，平时在家都是穿秋衣秋裤，在医院也不能这么穿。”乔小乔说。“同城买的，上午下单，下午就给送来了。” “行，那我送过去再回来。” “不用啦，你直接回家吧。”乔小乔道。“还有还有，我买了一些晾衣架也到了，在小区门口那家超市呢，你回去的时候想着拿一下。” …… 从健身房出来，白陆先去了医院，进了病房，除了三个床的患者，就那个陪床的小护士在，见白陆来了，起身跟白陆打招呼。 “姨你咋样了？听小乔说你昨天晚上疼的厉害？” “没事，就昨天晚上疼的厉害，可把人家姑娘折腾的不轻。”乔妈笑着说。“你这拿的是啥啊？” “小乔给你买了身睡衣。”白陆拆了盒子，把睡衣拿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换上，睡得舒服点。” “这孩子，说了不让她买，她还是买了。”乔妈抱怨了一句，说道。“我问医生了，医生说再住上三天也能出院了，就是每天得来输液。” “那就住着呗。”白陆说。“要是不方便，咱换个单人病房。” “不用不用，有啥不方便的，胳膊折了又不是腿断了。”乔妈连连摇头。“输个液又不是什么麻烦事，让你叔开车送我过来不就行了……主要是这医院啊我是真不想多呆。” “那也行。”想了想，白陆说：“那车太高了，你上下也不方便，明天我换辆车送过去。” “换啥啊，别瞎折腾了。”乔妈笑着说。“别说四个轮了，有三个轮坐我都知足，我们年轻那会，哪想过现在能住上楼房坐上汽车啊。” 又陪着乔妈聊了会天，白陆才离开。 白陆一走，病房里就热闹了。 一号床的大妈开始八卦：“大妹子，这是你女婿啊？” “啊，是女婿，还没结婚呢，刚订婚。”乔妈也乐的聊天，毕竟病房那个破电视全是雪花，也没什么好看的。 “这小伙子真好。”大妈感叹了一句，又开始抱怨。“我家那个闺女可是找了个完蛋玩意儿，钱钱挣不上，脾气还不小，当初我就不同意，我家那姑娘也是死犟……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考察考察，这结婚可是大事。” “是是，这是大事。” “那啥，我问一下，你这女婿什么工作啊？” 这下还真把乔妈给问住了，她只知道白陆家有个很大的公司，可白陆是做什么的，她还真不知道。 “他……在他自己家的公司上班。”乔妈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回答。 “哎哟，家里还开了公司呢？”大妈的八卦火苗愈发炙热。“那你这当丈母娘的以后可享福了啊，不像我家那个……” 病友嘛，就是这样，尤其是女病房，本来大家都不认识，可一通家长里短下来，当场就恨不得拜把子。 …… 白陆回到家都快九点了，先去超市拿了乔小乔买的衣架，原本以为也就是一挂，结果一看是一箱，一箱也就罢了，还不是小箱子，是那种过去装三十二寸大屁股电视那么大的纸箱子，而且衣架还都是不锈钢的，白陆也没看，以为是塑料的，跟超市老板报了电话号弯腰就搬，这一下差点没把腰给闪了。 “哎呦，兄弟，你可小心着点。”超市老板见白陆一个踉跄，还以为差点摔倒呢。“我这刚拖了地，你悠着点。” “跟地没关系啊。”白陆咧嘴揉腰。“太沉了。” “沉啊？”老板过来看看，还弯腰搬了一下，结果也没搬动。“好家伙，下午送来的时候快递小哥直接扛着就进来了，可是真有劲啊。这买的啥啊，这么重？” “晾衣架。” 老板听完沉默了半天：“你媳妇买的吧？” 白陆惊讶：“这你都知道？” “这我可太知道了啊。”老板嘿了一声。“我媳妇上回你猜买了点什么？买了一箱瓷砖，我都纳闷她买瓷砖干嘛，她说不知道，但是瓷砖上面的图案好看，还便宜，所以就买了。” 老板拍拍白陆的肩膀：“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刚结婚吧？” 白陆道：“还没，订婚了。” “哦，订婚了啊。”老板语重心长道：“作为过来人，老哥劝你一句，媳妇想买啥，要是不贵就让她买吧，别吵架，你吵不赢，就算吵赢了也一点意义都没有，下回该买还是得买……来，看你开车过来的，搭把手，我帮你搬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