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追查
林如海咬着牙，强忍着怒火，追问：“我们哪里对不住你，你要给夫人下毒？王瘸子又是谁？他说不会出人命你就信了？谁给你的胆子敢做这背主的事？” 婆子此时理智几近于无，只知道遵从内心毫不掩饰，心理防线极弱，被林如海一问，不由得泪流满面，哭道：“老爷和夫人对我很好，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真没想害夫人，我只是想救我儿子，他欠了钱，要是还不上，债主就要他拿命来抵，他还没娶亲呢，我不能眼看着别人把他打死……王瘸子说，只要给夫人下药，他就替我儿子还债，我没有办法……王瘸子明明说了，那草只会让夫人犯困没精神，不会害命，我没想到夫人会昏迷……” “王瘸子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害我们？”林如海怒道。 婆子说：“王瘸子是赌坊的管事，就住在我们家附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人，我问过他，他不肯说……” 林如海反复追问几遍，也只是弄清楚了王瘸子的特征和住址，再多的那婆子也不知道，见实在问不出更多内容，就把她捆好关进柴房，找了亲信严加看守，让人带云清去休息，就带着人匆忙出门去逮王瘸子。 云清看看黑漆漆的夜空，离天明还有一个小时，这个时候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在房里打坐，等到天光大亮时，出来吃了早饭，又去看望贾敏。 贾敏还没醒，林如海却已经回来了，看他神色，估计没什么收获，一问，果然没找到人，他带人找到王瘸子住处时，发现早已经人去屋空，问了邻居，有人看见他在傍晚时坐着马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林如海找不到人，满腹怒火发泄不出去，只能气闷的回来，见了云清，不免询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云清想了想，让他找一样王瘸子的贴身之物，林如海马上派人去找，不多时送上来一件衣服，是王瘸子留在家里没带走的，云清用符纸叠个纸鹤，捏个法决，纸鹤就动了起来，啄了啄衣服后，缓缓朝外飞去。 “跟着它就能找到人。”云清指着飞走的纸鹤说。 林如海大开眼界，赶忙安排人跟上，还不忘夸赞道：“道长好本事！” 云清笑笑，心里却并未轻松，对林如海说：“我要去他家看看，麻烦林大人找个人带路。” 林如海看贾敏睡的安稳，一时半刻醒不过来的样子，干脆自己带路，领着云清去了王瘸子家，他家大门已经被林家的小厮撞开，原本还有人探头探脑的观望，云清一行人过来时，忙都缩了回去，生怕招惹是非的样子，连热闹都不看了。 云清进去转了一圈，没找到想找的东西，略松一口气，林如海见状询问，云清说：“按照那婆子的说法，王瘸子给她一颗毒草，我想看看他家里还有没有，免得被人利用。现在看来他家是没有的，希望他没有随身携带吧。” 林如海这才有机会问道：“那毒草是个什么来历？危害很大吗？” 云清说：“那草名叫噬生草，顾名思义，能够吞噬生机，使人精力不济昏迷不醒，渐渐在昏睡中生机耗尽而亡，要说毒性，其实并不算强，只是十分隐蔽，中了噬生草的毒，从脉象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很像是人体的自然消耗，因此没有见过它的人很难解毒，我原本以为这种草外面已经绝种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所以一定要找到王瘸子，问出他从哪里弄来的，不能流落在外，以防被人拿来害人。” 根据前辈们的手书记载，在八十年前曾有修行之人利用噬生草害人，查出来后所有玄门一起进行了一场清理活动，那些对人有害的灵草都被除掉了，同时还确立了一条规则，那就是修行之人不得使用非常手段针对普通人，之后再没发生过类似事件，安生了这么些年，如今噬生草死灰复燃，到底是普通人误打误撞，还是背后有奇人插手？云清觉得必须有所防备。 好在灵草的生长环境苛刻，即便还有留存，也不会太多，不然还真是个麻烦。毕竟现在的玄门道门都凋零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只遇到过两个正经修士，其余人等，哪怕有些玄妙手段，也都是些微末小计，根本不被算作同修之列，若真出了问题，可没有多少人能出手，到时候云清恐怕要忙死。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需要跟林如海解释了，因而云清一个字都没提，林如海也没多问，他的关注点一直在别的地方，回程途中不由跟云清抱怨：“自从来到扬州，我夫妇二人一直都是与人为善，不敢说有什么功德，自认没跟谁结下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有人想要敏妹的命呢？我是真想不通……” 云清也想不通。 要说林如海跟人结仇，或者是工作原因挡了别人的路，有人想除掉他，那也算是个理由，可是为什么要针对贾敏呢？她一个内宅妇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经常来往的多是官员家眷，即便跟人相处有不愉快，也不至于要恨她到想置她于死地吧？ 云清想不明白，林如海又仔细回忆几遍，也没想出跟谁有这么大仇，两人都是一头雾水，只能寄希望于赶紧抓住王瘸子，问问当事人，总该能为他们解惑吧！ 下午，贾敏果然醒了过来，弄清楚状况之后，又是拉着云清千恩万谢，云清反倒不怎么在意，林如海夫妻都是她认可的朋友，朋友有难，她岂能袖手旁观？ 次日，林家的家丁不负众望，成功将王瘸子抓了回来，林如海到底没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家的仆人他能够审问，却并不能对王瘸子动私刑，他自己安排人去抓王瘸子，都已经算是越俎代庖了，再做别的，也不好跟人交代，因此抓到人后，根本没让进林家门，而是直接押送到衙门，同时把那婆子一起送去，算是补上了报案这一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