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通天塔与梦之泉
早前送罢彤薇回医馆，苍昀和璇暉两人就前往位于东部山丘上的通天塔。 这座山丘并不高，绿油油的草地扑满整座山丘。随着早晨的浓雾逐渐散去，他们从山下往上望去就能清楚看到为数不少的集水塔竖立着，其中最高的就是他门口中的通天塔。 由于收集雾和露水的工作已经结束，通天塔附近大大小小的集水塔仅有少数的看守人，其他人则已经回到城里。 两人来到六角形的通天塔前，看守人就殷勤地上前。 「昀夫人，苍羽大人，你们怎么会过来？」 苍昀露出甜美的微笑， 「二少主说明天是父亲大人的头七，所以要我过来通天塔取纯净的天上水。」 虽然只是随便找个藉口，但一向信誉良好的苍昀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上塔的许可。 巍然矗立直入云霄的通天塔高七层，两人推开厚重的门便开始拾级而上。绕着一层又一层，甚至还顺着每一楼的露台走一圈，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供藏人之处。 然而当他们接近顶楼的瞭望台时，却突然感应到一股灵力从内传来。这个突变让两人不禁对看了一眼，心中都泛起了警戒。 刚才他们并没有听看守人说有人进来，那在里面的究竟是谁呢？ 虽然没有交谈，但苍昀和璇暉却默契十足地同时保持沉默，并放轻脚步走进瞭望台，不约而同闪躲到柱子后方并探头一看。 站在瞭望台最前方的是个娇小玲瓏的身影。 披着黑色连身斗篷的少女，正全神贯注地望着被拋在半空中的珠链，稚嫩的声音说出让璇暉和苍昀始料不及的兽灵之名。 「火蝙蝠，出来吧！」 随着她的召唤，珠链上唯一两颗红色天灵珠飞到中央，两隻让人看了毛骨悚然的火蝙蝠真的出现了。 看到这个情况，苍昀终于按耐不住，衝出去大声说道， 「黛瑶，原来是你！」 被身后的叫喊声吓了一跳的黛瑶睁大眼睛回过身，就看见苍昀从随身带着的小布袋中取出木行珠朝自己拋去。 下一刻，苍昀挥动双手施展灵力，让木行珠迅速发芽变成蔓藤将黛瑶紧紧缠住。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黛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更别提对火蝙蝠下指示了。 璇暉趁机夺下在空中的珠链，并面向面目可憎的兽灵下令道， 「火蝙蝠，回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明白自己没有反击的馀地，黛瑶马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泫然欲泣地求饶。 「昀夫人，你饶了我吧，是姐姐叫我来这里释放出火蝙蝠的。」 她无法判断是否能说服两人，只能继续说道， 「你们也知道，身为水族的我根本不可能很好地操纵火蝙蝠，只是要吓吓人而已。求你们饶了我吧。」 面对和儿子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如此苦苦哀求，璇暉看出苍昀的表情开始软化，于是对她说道， 「由我看着她，你去找人过来押她回去。」 苍昀犹豫地望着璇暉，明白自己这种妇人之仁的心态实在不利于眼前的情况，唯有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心中怀着千头万绪的苍昀来到三楼时，眼前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三叔？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刚才的事让苍昀对这种巧合產生警戒心，不料赤烺却难为情地微笑回答， 「我是看到你和苍羽大人走向通天塔，所以才跟过来的。」 苍昀猛然想起赤烺喜欢上假扮苍羽的璇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同时放下了戒心。 虽然觉得眼睁睁看着他爱上男人却没有说明很对不起他，但苍昀明白现在不是在为此伤脑筋的时候。 「对了，三叔，我们在通天塔上捉到操纵火蝙蝠的人了。」 她的话让赤烺惊讶地问道， 「真的吗？在哪里？」 「就在顶楼，你跟我来。」 说完随即转头朝楼上走去，赤烺也快步跟上。 当两人来到顶楼，赤烺一看见被蔓藤困住的黛瑶，立刻目瞪口呆。 「黛瑶……」 「没想到是她吧？」 苍昀才往前走了一部，就感觉到颈部突然刺痛，还没回过神来，一道白影就掠过身边朝毫无防备的璇暉袭去。 下一秒，苍昀已经失去知觉…… ＊ 完全不知道前往通天塔的母亲出事了，偷偷跑出别院的赤俊和赤杰才一踏出门，就被逮个正着。 「你们就不能一次不被说中吗？」 甜美的声音满满地都是不满。 「彤薇，你怎么会……」 看到她出现在这里，赤俊顿时百口莫辩。 「赤俊，你是哥哥啊，怎么可以陪着赤杰胡闹呢？」 个性直率的赤杰将心中的想法坦白说出， 「我们不是在胡闹啊，我们是真心想要帮忙找小炘姑姑的。」 见彤薇似乎听得下自己的解释，他又加把劲说道， 「父亲大人一定也很想早点找到姑姑，可是他又抽不了身，只能让母亲去找了。竟然大家都那么担心，我们又只是在城里找人，那又有什么问题呢？」 看得出彤薇确实被说动了，原本保持沉默的赤俊补上一句， 「彤薇，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们一起去找吧。」 虽然不是百分百确定赤俊和赤杰没有抱着贪玩的心态，但是彤薇想说自己也跟去应该多少可以牵制以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根据昨晚大人们讨论的内容，既然母亲去了通天塔，那他们就前往位于南雀城最北部的梦之泉。 虽说是在南雀城境内，但是赤俊在让狂雨飞鹰进入山谷之后，不但两旁峰峦陡立，头顶上更是只能看见如同蜿蜒小河般的一线蓝天。 「杰儿，你说朱雀神君和姑姑会在这里吗？」 坐在最前端的赤俊不太有把握地问坐在身后的弟弟。 后方的赤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微笑着回答， 「反正也还没人找过这里，看一看也没什么损失啊。」 说着，他趴在飞鹰的背上，从高空往下看去，谷底的水流相当急，像是滚沸的水一样，到处都激起浪花。 「哥，梦之泉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用爬的根本就行不通吧。朱雀神君应该没问题，但是姑姑根本没有兽灵，是要怎么去啊？」 赤俊张望了四周，也同意赤杰所说，不过他却想起其他可能。 「如果姑姑是和神君在一起，或是被人捉起来的话……」 「被人捉起来？」 彤薇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露出惊讶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掠过赤杰的眼前，他立即坐起身回头一看。 「哥，你看那边。」 赤俊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马上发现石壁上的水帘。 他马上让一转眼就越过目标的飞鹰掉过头，朝水帘的方向飞去。 为了慎重起见，赤俊在石壁附近观察了好一会儿，希望可以看清楚周遭的环境。 「哥！哥！」 正当在思考要如何降落，却听到赤杰在他耳边大声嚷嚷，赤俊没好气地问道， 「又怎么了啊？」 「哥，你看那个水帘，水流不是往下的。」 「真是的，水帘当然就是水自高处流下……」 还未说完，赤俊突然停住了。 眼前的水帘的水并不是平直流下，而是…… 「你看啊，是逆流而上耶！」 赤杰兴奋不已地说道，要不是在飞鹰身上，他大概就会开始手舞足蹈了。 「这个就是梦之泉啊！」 赤俊和彤薇望着眼前违反自然的水帘，不禁说不出话来…… ＊ 姑且不论姑姑是不是在这里，看到逆流而上的水帘，赤俊还是急忙在附近找了降落的地方。 在让飞鹰停在悬崖之后，三人轮流从飞鹰上跳下来，赤俊就让坐骑变回天灵珠。 随后，他们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踩着岩石来到水帘前。 「这个就是梦之泉啊，果然是逆流而上呢。」 眼前怪异又奇特的情景让他们叹为观止，赤杰在看到伸向水帘的手就这样穿过去，水的衝击由下往上的奇妙感觉让他嘖嘖称奇。 再也无法按耐住好奇心，赤杰第一个穿过水帘，赤俊和彤薇也只好大着胆子跟着他跨进去……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是湿了，所幸这里的天气接近夏天，他们才不觉得冷。 越往里面走他们越发现别有洞天，原以为会是暗无天日的洞穴，不料上方竟然有着不少缝隙，让光线可以透进来。 温暖的阳光就像是一枝枝射进洞穴的光箭，横照在地上，空气中的微尘在白光中舞动，让人產生处于梦境般的虚幻感。 这里虽然称不上绿意盎然，不过洞穴里竟然长着短而细的绿草，遍地还有白色的小花。 他们依旧手牵着手往里面走去，虽然是赤杰走在最前面，反而是位于中央的赤俊最早注意到处于最深处的门正在发光。 他拍了拍赤杰的肩膀，指了指门，三人即刻走向那扇门。 儘管赤俊的视线一直落在门上，可是当他来到门前时，却始终不敢随便碰触。 站在他身边的赤杰仔细端详之后，歪着头问道， 「哥，你觉不觉得这种情景和门上的石板似曾相识啊？」 经他这么一提，赤俊也觉得很久以前好像面对过这样的情况。 儘管不太确定，他还是试着从记忆深处拉出了相关的回忆。 「外婆……好像曾经在屋后设过类似的机关门？」 「对对对，就是这种移动拼图的机关门！」 一揭开谜底，赤杰就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大门上那些不规则的图案，随后更突然动手推动那些石板。 「杰儿，你别乱动啊。」 对于赤俊的大惊小怪，赤杰仅是回以信心十足的表情。 「没事的，哥。外婆那七七四十九个图案我都背起来了，这个是第三十三个，虽然复杂了些，不过我两年前就解开了啊。」 说完，继续兴致高昂地移动着石板，速度之快让赤俊和彤薇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