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晓
临近过年，乔穗便跟着父母一起回老家温城待几天。 乔峥诚和宋程青都是温城人，而乔穗在行城长大只是因为他们最初的工作都在行城。 按照惯例，他们会在乔家待三天，在宋家待三天，最后回行城。 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要做什么并不重要，乔穗只知道这次她先去的应该是乔家。 乔峥诚有一个弟弟乔峥荣还有一个妹妹乔峥婷。作为家族的长子，也是长辈眼里目前生活最圆满的人、家族的骄傲，乔峥诚总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乔家的晚辈。 一到乔家，奶奶便会拉过乔穗的手，摸摸她细细的手腕感叹道：“一年没见小穗又瘦了。” “阿诚也真是，都不给我们小穗吃点好的。”爷爷假装嗔责道，实际上还是乐呵呵地看着少女。 “放假了，让你爸妈带你多去吃点好的。” 乔峥诚和宋程青听完都笑了笑，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哎呀，说起来，当年小穗刚出生的时候才三斤多一点，那么小一个，抽血都不好抽。”奶奶说着 还比划了一下，“别说我们了，就连帮忙的护士看了都觉得心疼。” “你爸爸当时看了也着急啊，说‘别抽了，再抽抽我的血算了！’，都是担心你的。” 乔穗听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如果是以前她还会觉得感动，现在听了这些话，只觉得是长辈喜欢添油加醋。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到底是什么样，谁还能说得清呢？也许只是平淡的场景，从早就预设好的立场出发靠着一边又一边地回忆去美化。 乔穗不再去听长辈们说话的内容，只是看着面前的母亲。 每次她去外婆家时，外公外婆不会拉着她讲述刚出生时候的情景，或许在他们眼中，那一天不 仅仅是乔穗出生的日子，也是自己女儿最受苦的日子。 一想到这里，她对父亲的厌恶更加深刻了。 晚上亲戚聚餐，几个中年人约着打了麻将，席间聊的又是家长里短。 “阿诚把女儿养得那么好，真不容易啊。”叔叔乔峥荣。 “是呢，我也这么说。” 叔母赞许道，“小穗成绩那么好。” “不像我们家小茜，下半年中考我都担心她上不了重点高中，到时候还得花钱找关系。” 乔穗正好从房间里出来，和亲戚们打了招呼便准备去拿点零食吃。 “还真别说，小穗除了成绩好，长得也漂亮呢。”叔母说道，“把爸爸妈妈的优点都遗传到了。” “哈哈，毕竟阿诚年轻的时候也俊得很。”奶奶回忆道，“可招小姑娘喜欢了。” 乔穗一听到这话，越想越犯恶心，拿了薯片生着气就回了房间，连脚步声都变重了。 乔峥诚看出女儿似乎心情不好，便趁刚结束一轮，从麻将桌前起身去找乔穗。 男人进了房间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穗？” 乔穗见状也不再准备隐瞒，而是直接说道：“爸，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乔峥诚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眉头短暂一皱，但看起来还是那么慈祥。 少女看了一眼外面的亲戚，把门关上了。 “有什么事是叔叔阿姨都不能听的？” 男人还是笑脸盈盈，故作轻松地问道：“难道是有喜欢的男生了？” “爸，你是不是出轨了。” 乔峥诚的笑容凝固了。 “上周末星河湾酒店，我看到了，你和一个阿姨一起。” “小穗，你在乱说什么？你是不是看错了？” 男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厉，但丝毫吓不倒乔穗。 “我没看错，我还特地给你打电话确认了。” 她的语气从来没这么冷静过。 乔峥诚恍然想起乔穗突然打电话给自己的那天，他确实是在星河湾酒店，只是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乔穗会在那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顶着女儿审视的目光说道：“小穗，你误会了，那是爸爸的助理。” “助理会挽手吗？会亲吻吗？” 乔穗的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她没想到父亲可以这么无耻地狡辩。 “如果只是助理，你敢让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说完后，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乔峥诚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胸腔中闷了一个大秘密，此刻就要从嘴中吐出。 “小穗，其实你妈妈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句话，乔穗原本的怒火逐渐浇下去，转而取代的是困惑。 “你还记得你徐昕姐姐的丈夫吧。” 乔穗愣了一下，之前的回忆涌入脑海中。 她自然还记得，可是为什么突然要扯一个无关的人？ 乔穗看着乔峥诚平静的模样，一点都猜不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乔峥诚对着女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是你妈妈爱人的学生。” 爸爸，出轨；妈妈，爱人。 乔穗的脑子快要炸掉了。 “你是不是在乱说？”她质问道，“不要拖妈妈下水。” 撒谎成性、不负责任的中年人让乔穗更难以忍受。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推门进来的正是宋程青。 “怎么了，吵起来了？” 女人看着自己丈夫和女儿脸上都是奇怪复杂的表情，她下意识和乔峥诚对眼神，似乎猜到了什么。 “妈妈。” “怎么了？” 乔穗像是告状一般说道：“爸爸说你和别的叔叔在一起了。” 少女的语气中带了一点哭腔，虽然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看到母亲缄默的样子，乔穗对事情的真伪有了猜测，但她没有力气去确认了。 只是她没想到母亲接下来的话更是致命一刀。 “小穗。” 宋程青走到乔穗面前，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声说道： “爸爸和妈妈很早就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