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大结局（四）
在徐妈妈诞下二胎后的几天里，沉明玉的脑子里总在重复‘新生’这个词语。 她在想，如果蒋臣玉能迎来新生该有多好，毕竟他也不是真的大奸大恶的人，杀害父母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叭叭—— 轿车的喇叭声打断沉明玉越想越远的思绪，她听见声音走到窗边，意外地看到一辆从未见过的轿车停在了蒋家门口。 有了几年前的事，她总是非常警惕任何一个来探访蒋家的陌生人，生怕从车上走下来的又是迈克一类人。 不过这次似乎不是。 车门打开，是几年未见的蒋爸爸，他的变化很大，整个人西装笔挺，梳着油腻的背头，脸上春风满面，无比得意。 在她的视角里，陈云芳猛地扑进丈夫怀里索吻，异常热情。 沉明玉摩挲着手腕的皮肤，总觉得蒋爸爸这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探望许久未见的母子俩... 视野里，蒋臣玉也走到了父亲面前，比起小时候的亲昵，长大后的他对父亲并不是那么亲近，只朝他父亲轻轻点了点头。 父子俩相顾无言，最终还是作为父亲的蒋爸爸率先打破僵硬的气氛，张开双臂抱了抱他，嘴巴一开一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没来由的，沉明玉愈发讨厌归国后的蒋爸爸，总感觉他变得油腻很多。 ‘也许是错觉吧。’ 最后看了眼他们一家三口的和睦相处，拉紧窗帘陪胖得跟煤气罐一样的蛋黄玩去了。 夜晚，沉明玉躺在床上和蒋臣玉互发短信，老式的翻盖手机和按钮式键盘对她来说有点麻烦，点点按按的，让她更加怀念智能手机。 ‘今天我看到你爸爸回来了。’ 她将短信发过去，顺手撸了两把怀里的蛋黄。 蒋臣玉：‘对。’ ‘本来今天下午想去找你来着，但是看你不在家，是不是一家子吃饭去了？’ 她问。 蒋臣玉：‘算是吧，吃完饭后，我爸还带我去了商场买新衣服，买了很多件，但都不是我喜欢的。’ 沉明玉舔了舔牙根，心中那根天线又立了起来。 ‘臣玉哥哥，你的dv机还有电吗？’ 蒋臣玉：‘有电，但剩得不多了。’ ‘那你把它充满吧，我想过两天出去玩的时候借用一下可以吗？’ 她的右眼皮又开始跳了，眼皮不停地颤动让她不得不用手指压住，可即便这么做，眼皮还是跳得厉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有时候还是可以信一下的。 另外，她借dv机的原因还是离不开蒋臣玉，因为蒋爸爸的突然回国，一回到家就带着自己儿子去购置衣服，这种行为在她看来很是可疑。 毕竟几年前蒋臣玉险些被迈克和那个老头子猥亵的事还历历在目，那时的蒋臣玉也是被他父母打扮得奇奇怪怪，这次他父亲刚回国不做别的，而是带自己儿子去买衣服，怎么想都奇怪得很。 蒋臣玉：‘好，那你明天过来拿吧。’ ‘行，那，晚安了。’ 她抱紧软乎乎的蛋黄，打了个呵欠。 蒋臣玉：‘嗯，晚安。’ ———— ‘今天你是要去哪里玩吗？’ 蒋臣玉把dv机递给沉明玉，问。 ‘对，我和朋友约了去野营，想拍点视频记录下来。’ 她的视线在他的房间巡视，最后停在书桌上。 沉明玉向他借来dv机的真正目的并非说的那样，实际上她是想把dv机打开录像模式后偷偷藏在他房间里某个不易察觉的角落，目的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这次蒋爸爸回来的突然，且刚回来不做别的，反而 带着蒋臣玉去买衣服，这太奇怪了，深究下去的话，必定藏着某种原由，而这背后的缘由...她很清楚。 所以，她得想个办法将dv机藏在某个能将整个房间拍下来的角落。 正好他的书桌放在了窗边，这个角度非常合适。 ‘对了臣玉哥哥，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无数次提起的事吗？’ 沉明玉边说边走到他的书桌旁，装作随意翻动书本，寻找适合的角度。 ‘记得。’ 蒋臣玉点点头。 ‘那你跟我复述一遍好不好？’ 她转过身，一手背到腰后寻摸着把dv机塞进书架子的角落。 ‘你说，无论男女，如果有人利用各种理由想触摸衣服遮掩的地方，一定要严词拒绝，如果实在拒绝不了，那就告诉大人或者是报警。’ 他记得很清楚，这些话，她提过不下百次，无论如何他都忘不了。 ‘还有一点我没告诉过你。’ 她扭头望着楼下刚回来的蒋爸爸，眼神微凝。 ‘什么？’ 他问。 ‘如果有人想让你用手解决身体上的问题，或者是向你讨要亲吻，并强迫你做出自己厌恶的行为，你也要严词拒绝，并告知对方这是违法的。’ 她收回目光，心里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舅舅徐家和叫来家里才算合适。 ‘...明玉妹妹。’ 他沉默一瞬，说。 ‘嗯？’ 她露出笑脸，回问。 ‘有时候我觉得你并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他眼神敏锐，准确捕捉到她脸上转瞬即逝的不自然。 ‘是...是吗？可能是我科普节目看多了的原因。’ 沉明玉不自然地摸摸鼻子，随意撤了个慌。 蒋臣玉嘴角微弯，并未拆穿她拙劣的谎言和演技。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再见。’ 沉明玉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露馅，干脆装出将dv机塞进口袋的动作，和他道别后匆匆下了楼。 ‘所以他今晚就会到？’ ‘对，到时候我们就待在外面。’ ‘...可是...’ ‘行了，如果你还想买包买衣服，就听我的，今晚...’ ‘叔叔。’ 沉明玉从楼梯走下来，出声打断了客厅里正在低声交谈的夫妻俩。 蒋爸爸话音哽在嘴边，神色异样地看了眼妻子后又转移到她身上，‘明，明玉啊，好几年不见更加漂亮了。’ 沉明玉权当没听看刚才他们的对话，作出天真可爱的表情，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牙齿，‘叔叔也是呢，好久不见，与从前的变化很大。’ ‘是啊。’ 蒋爸爸笑笑。 她笑着打了招呼正准备走，陈云芳开口，客气地挽留，‘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不了阿姨，叔叔刚回家我也不好打扰你们一家团圆。’ 沉明玉摇摇头拒绝，等踏出了蒋家也没听到陈云芳的挽留，毕竟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看来她猜得没错，这次蒋爸爸回来是带着目的的，他们，还是想‘献祭’了蒋臣玉，以此换取未来更多的财富。 ‘该死的，真该下地狱的人应该是他们！’ 沉明玉咬牙用力握紧拳头，转头回望蒋家的别墅，头一次那么想让某些人下地狱受永生永世的折磨。 能不能把蒋臣玉救出泥潭就看这次了，但愿一切顺利。 她想。 想到今晚那个家伙会来到蒋家，沉明玉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刷碗的时候还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碟子。 瞧着地上碎裂的瓷片，脑子里毫无缘由地闯入一张陌生的苍老面容，他...正是前不久她梦里出现过的人物... ‘诶呦，你怎么直接用手捡呢？当心割破了手。’ 徐妈妈抱着刚出生的徐明安，惊呼一声。 沉明玉这才回神，缩回手，‘我去拿扫把扫一扫。’ 那个出现在梦里的老头子...好像叫什么...弗特森，对，就叫弗特森。 想到这个名字，她打扫干净厨房后一溜烟跑去二楼，打开电脑查找弗特森这个人的信息，可惜的是，她翻了将近百页的网址页面都没找到有关信息。 ‘啧，难不成是被刻意隐藏了？’ 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她意外点进了一篇新闻报道，标题为——‘xx记者成功采访安维尔家族的成员。’ 她翻阅记者的采访新闻稿，一路翻到底，紧紧盯着最下方合照里处于c位的人。 ‘据知情人透露，弗特森·安维尔，老钱家族的掌舵人，更是摩旦教最忠实的教众之一...’ 沉明玉心神震撼，无力地靠着身后的椅子。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弗特森·安维尔，恐怕不是摩旦教的教众，而是整个摩旦教的主教，因为按照之前迈克、蓝眼老头跟蒋爸爸两次提起他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他在摩旦教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难怪，难怪蒋臣玉的父母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献祭’出去，弗特森生于老钱家族，腰缠万贯不说，更是创造出摩旦教的主要成员，手里的万贯家财与地位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蒋爸爸推到他所希望的权利地位上。 还有几年前旧金山发生的枪击案和邪教事件，主谋多半和弗特森脱不开关系。 这样的话，她真的能救得了蒋臣玉吗？ ‘...不管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 她咬咬牙，暗自握紧拳头。 ———— 再有两三章就真的结局咯，结局后我大概会出两篇吃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