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2 这次，让我守护你(6)
隔天下午，约定地点— 门边的风铃提醒着店内的服务生客人的到来，咖啡厅内的灯光微暗，瀰漫着一股令人放松的气息，店内播着慵懒的乐曲十分适合午后的休间时光，慕羽澄一进门便开始寻找赖凌夜的身影，最后视线在窗边的某个角落凝聚，慕羽澄再次迈开步伐，不疾不徐的走到赖凌夜面前后坐下。 「一杯曼特寧。」服务生见慕羽澄坐定后，便立即上前，服务生才刚走到慕羽澄座位旁，慕羽澄立刻开了口，随后服务生点了点头后，就转身离去。 「那个……羽霏她……？」一见慕羽澄坐下后，赖凌夜焦急的开了口，慕羽澄撇了赖凌夜一眼后，便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她失忆了。」慕羽澄平淡里藏有力量的语句，衝破了赖凌夜的疑问。 「……甚……甚么？」赖凌夜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她并不是甚么都不记得了，只是忘了某些特定的人事物。」慕羽澄靠向椅背，眼睛直直的看向赖凌夜。 「蛤？」赖凌夜眉头轻蹙，脸上充满了疑惑。 「她忘了所有关于你、关芷云、叶柏瑋、柯奕信和林蒂熙的事情，但是只要这件事有牵扯到你们之外的人的话，她就还记得，只是你们的影像就像被刻意的剪接掉了一样，比如说：她记得她曾在学校跟某个人比过网球，但是却想不起来谁是她的对手。还有她记得她去过网球社的集训，也记得她曾被推到水里过，但是对于你救了她，还陪了她一整夜的事，她全忘了。简而言之，在她的记忆里只要有关于你们的，她就甚么也想不起来。」慕羽澄啜了一口服务生刚送来的咖啡。 「……」赖凌夜愣愣的看着慕羽澄。 「俊月应该告诉过你，羽霏那时……差一点就要永远离开我们了吧？」慕羽澄仍然记得那时自己内心里的恐慌和不知所措。 「嗯。」赖凌夜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 「她在病床上躺了半年，她醒来之后很多事都变了。」慕羽澄淡淡的说着，眼里伴随着些微的不捨。 「她除了失忆以外，还生病了……一种不知道甚么时候会好的病……」 「生病？！」赖凌夜吃惊的看向慕羽澄。 「五年前，羽霏开枪的那天日期是三月九号，在她醒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三月九号，那天她整天陷在巨大的恐惧当中，那天早上我被她的尖叫声给吓醒，跑到她房间时，发现她独自一个人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抱着身子在发抖还在低声的喃喃自语，她那时候脸上痛苦的表情我到现在还忘不了……」当慕羽澄说起那段过往时，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不行。 「她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作的全都是恶梦，一下子又会醒了过来。几乎不太吃东西，只有偶尔能简单的对话，还好这样的情况只会维持一天，但她之后便会陷入两到三天的昏睡，睡醒之后，发作那几天的事一点都不会记得。」慕羽澄越说眉头皱的越紧，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赖凌夜的语气有些颤抖，他没想过慕羽霏那看似一如从前的外表下，她的心却已经崩坏过了。 「还好，她这次虽然比起平常严重，但是好险昨天很快就睡着了。」慕羽澄有些疲累的重新靠回椅背上。 「医生说，她会这样是因为她从前的精神压力太大了，江家的工作已经够她烦了，『那件事』一直不断的在困扰着她，还要为了林蒂熙那女人差一点把自己的命给赔掉……」 「还有你，甚么都不懂就只会在那边自以为是的受伤、难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讲的那些话对羽霏来说有多么的残忍？！」一想到这慕羽澄就越讲越大声，一手紧紧的握着，都有了想打赖凌夜的衝动。但其实心中的那股怒气有一半是对着慕羽澄他自己。 「我……」赖凌夜愧疚的说不出话来。 「老天还对你真好，你该庆幸她早已不记得过去的你。」慕羽澄嗤之以鼻的说着。 赖凌夜真的是个幸运的人，就算慕羽霏没讨厌他，但是心中只要有裂痕了，就算补起来了，痕跡都还是清晰可见的，可是现在记忆里的伤痕却已经被抹得一乾二净，就算还会隐隐作痛但再也找不到伤口在哪里。 「可以让我去看看她嘛？」慕羽澄的话语震动着两人之间的空气，赖凌夜无言以对，因为慕羽澄说得很对。两人沉默了以久后，赖凌夜才开口打破这凝重的气氛。 「如果她还没醒，你可以去看她。」慕羽澄沉吟半晌后，才终于答应了赖凌夜。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回到原点，羽霏不认识你，而我还是陪着她，这次说甚么我也不会再让步了！」慕羽澄的神情极为认真。 「我决不会放弃！」赖凌夜坚定的眼神完全不输慕羽澄。 「我会让你清楚的看见我们之间的差距。」慕羽澄起身，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随时候教。」赖凌夜跟着起身，嘴角弯成一个迷人的笑容。两个外貌出眾的男人同时起身，旁人无一不转过头来看他们，慕羽澄瞄了周围的人一眼，便拿起桌上的帐单往外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放了张纸在桌上。 「这是我家地址，想去看羽霏就去吧。」 英国，马里波恩，慕羽霏家— 在马里波恩的贝克街上，赖凌夜循着住址找到了慕羽霏家，他站在1栋三层楼高的房子面前，典型的砖红色外墙，一旁的窗户三扇接在一起呈现半个六角形的样貌，赖凌夜站在门前确认了一下住址正确后，才按了一旁的对讲机。 「喂？请问先生您找谁？」一口标准的英式英文随即从对讲机里传出，那语气颇有英国绅士的风格。 「我找慕羽霏。」 「找老闆？请问您是？」对方一听赖凌夜找慕羽霏便有些诧异，因为慕羽霏鲜少告诉别人她在伦敦的住处，会找到这来的多半有些问题……。 「我是赖凌夜，是羽霏的高中同学。」赖凌夜心想他该不会就这样被挡在门外吧？ 「哦，是赖先生阿！我马上为您开门。」对方一听的赖凌夜的名字后，随即卸下了心防，因为慕羽澄前几天才交代过他，近日将会有一个名叫赖凌夜的人来探望慕羽霏。 「老闆在二楼的房里，在二楼大厅最里面那间房里。」为赖凌夜开门的男士向赖凌夜微微的鞠了个躬后，便转身去做未完成的工作。 赖凌夜走上了二楼，在他的左手边有一扇大门，是那一种可以左右两边可以同时推开的木质大门，走进里头一个诺大的四方型大厅随即映入眼帘，一进门右手边有一张看起来十分舒适的浅咖啡色的皮质沙发，三张沙发呈现一个ㄇ字型。 沙发前方有一个木製的大桌子，杯子、摇控器、dvd散落在桌上。沙发左侧的斜后方还有一个能通往三楼的旋转楼梯。 左手边则是一个八十吋的镶壁型电视，天花板四个角落都装有环绕音响，可见这里的主人十分注重看电影的品质，大厅的三面皆有一扇门，左右两侧的门都开在近于赖凌夜正前方那间房间的那一侧。 最里面的房间大概指的就是，赖凌夜正前方那间房间了吧。赖凌夜打定主意后，便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在房里的大床上躺着赖凌夜朝思暮想的女孩，女孩手背上插着细小的管子延伸到一旁的点滴上。 赖凌夜走到书桌旁，拉了张椅子到慕羽霏旁坐下，刚在拉椅子时，赖凌夜瞧见桌上摆满了各种药学的原文书，上头还有慕羽霏整理过的笔记，没想到如此聪明的慕羽霏竟还是如此的用功。 赖凌夜看着慕羽霏苍白的脸庞，额上还留有几滴的冷汗，赖凌夜静静的望着慕羽霏，不知道在想些甚么。 然而在隔壁房的人，听见慕羽霏的房里有了动静，便立即从书堆里抬头，往外走去，此人站在门口观望着房内的情形，瞧见了不认识的男人走进了慕羽霏的房里，便将身子半掩在门后，他看赖凌夜好像并不是甚么心怀不轨的人，便决定走进去，但此时— 慕羽霏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恍若惊醒似的，脸上略带了一丝丝的惊慌，她愣愣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她处在自己的房里，脸上的紧绷才缓和了下来。 「小澄！」她朝着那半掩的房门外喊着。 而当她发现坐在她床边的赖凌夜正惊讶的看着她时，她眨了眨她那深邃的深蓝色双眸，歪着头看着赖凌夜说着：「你是谁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