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宠又给我开挂了 第480节
万象道长疼的满身大汗,连忙说道:“我说、我说。” 孙大人问道:“先从本官的妹妹说起,承天之子是什么意思?你又是怎么注意到我们兄妹的?” “老道我本来只是个混的不如意的修士,宗门没落,自己卡在第三大境上不去了。平日里在偏远小城还能装一装高手。有的时候静极思动,也会行走天下,去那些大城市游历一二。 我师门中传承有一种卜算之术,到了大城之后,我就装成算命先生,给那些凡夫俗子指点迷津。但是半年多前,我忽然发现自己修行的速度加快了,便又有了些奢望,所以参与了几次冒险,探索某些灭域和遗迹。 几个月前,我们一行人打开了一座古老的墓葬,却没想到里面埋葬着一位强大的古妖,墓中处处凶险,我们一起去的十二个修士,最强的是一位第五大境,结果全都死在了里面,我的运气好,没敢太深入,一直拖在后面反而逃得一条性命。 我从那座妖墓中带出来了一只破瓦罐,本来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可是接下来我在一个村庄借宿,半夜的时候瓦罐忽然将全村老少一口吞吃,我吓得不轻,慌忙逃了,可是瓦罐却始终跟着我。 我壮着胆子将瓦罐又收了起来,这才发现瓦罐表面竟然浮现出了一些纹路,而且似乎可以随着我的心意变化。 我凭着师门传承渐渐弄明白了,这是一种妖族的古老占卜之术,以血祭卜算未来,献祭越多,卜算的结果越准确。 我试验了几次之后,果然都很准确,于是胆气壮了想来京师博一份富贵。我献祭之后,询问我在京师富贵的来源,瓦罐便给出了两个名字,便是你们兄妹。” 万象道长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孙大人的神情,却发现孙大人只是满脸冷肃。他小心翼翼接着说道:“我又第二次献祭,占卜应该怎么操作,才能拿到这一份富贵,瓦罐便给了这个结果。 于是我就找上了魏国公……我与大人素不相识,都是那妖器瓦罐指使我的呀……” 孙大人打断他:“瓦罐是怎么形容我们兄妹的?” 万象道长如实说道:“对于大人没有过多的描述,只是说您的机缘,大都荫蔽自令妹,只要令妹离你而去,一切福缘也就戛然而止,自此以后只是一位普通的第六大境,不足为惧。” “但是对于令妹,却有颇多玄妙深奥的描述,令妹凝聚了这世间最大的气运,不需要修炼却能永世不败,一生不会有任何灾病,任何试图伤害她的存在,都会自动受到天轨最大程度的反噬。 伴随着她的气运,还会有诸般神异显现在她的身上。比如只要她想就能够轻易获一应重宝,陪伴在她周围的人,都会自动开窍,成为惊才绝艳的人物。 她是天轨逆变之后,数万年的时光,这个世界自身孕育的最特殊的那个存在,所以被称为【承天之子】。” 孙大人听的直皱眉头,对于憨妹的这些评断,似是而非啊……根据孙大人上一世的经验,这是典型的神棍话术。但为何这件占卜妖器,偏偏就找上了自己兄妹? 他淡淡道:“瓦罐呢?交出来。” 万象道长万分不舍的献上了自己的储物锦囊,孙大人从其中将那只破了口的瓦罐取出来,这东西竟然完美收敛气息,便是拿在手中,也难以看破这是一件妖器。 第552章 神农氏 孙大人手中握着破瓦罐,心思却落在了万象道长身上。常理来说孙大人根本不需要浪费精力去审讯他,直接搜魂即可。 但是一旦牵扯到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极可能自己刚刚拘拿了他的魂魄,便会引来自爆,便如红夷蛮种的那些信徒一样。 而现在看来,这万象道长并不牵扯什么古老存在,仅仅靠着一件占卜妖器,孙大人还能跟你客气? 他一只手抓着破瓦罐,另外一只手凌空一抓,冥渊的力量便将万象道长的三魂七魄从身躯中逼了出来!而孙大人身处于冥渊之中,意外发现此地竟然比自己的搜魂手段还要好用,三魂七魄在此地变成了一种“透明”的状态,所有记忆不管藏的多深,甚至连主人都记不大清楚的一些残片,也能一眼看得通透。 偏生万象道长在这样的状态下,仍旧保留着清醒而完整的认知,可不论是肉身还是魂魄,全都动弹不得,只能惊恐而无助的看着一切发生! 此间,有大恐惧。 孙大人重点观察了万象道长在那座古老妖墓中的经历——那个时候万象道长只是区区第三大境,而孙大人此时看去,便能够品咂出来,他们的冒险行动,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安排一切。 不论是同伴的身死,还是万象道长侥幸逃脱得到了瓦罐,背后都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意志在支配! “哼!”孙大人冷哼了一声,暗自记下了那座妖墓的位置,处理完手边的事情之后,自己要亲自走一趟。 另外孙大人还仔细查看了万象道长和五位开国公之间的交往。这老杂毛的确是做神棍的料,魏国公何等身份?见多识广,却仍旧被他给蒙住了,然后便一门心思的想要让自己的孙子迎娶孙长嫣,保家族接下来三万年的富贵。 这中间很“滑稽”的部分是,万象道长说了孙长嫣的名字,可是没有人见过憨妹!魏国公立刻发动了自己的势力展开调查,可是孙长嫣泄露在外的资料少得可怜——这倒并非孙大人有意保密,实在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家妹妹也的确没什么可称道的地方。 最后,魏国公府从氓江都司一位百户手中,弄来了孙长嫣的画像,以及她在氓江都司中,几乎全部经历。 就包括了她极为擅长烹制丹肴,甚至连廖丹臣、包由都算是因为她顿悟,修行上进步如飞——孙大人记下了这个百户的名字,片刻也不耽搁,一道命令送回去,让白天樾立刻动手,拿下这个内鬼! 这些资料也就从侧面印证了万象道长对于孙长嫣的评断,魏国公大喜过望,立刻就要进宫请托太后保媒。 可是魏国公的嫡长孙,未来的爵位继承人,看到憨妹的模样后……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跟爷爷大吵了一架,甚至以死相逼! 魏国公勃然大怒,把孙子关了起来,直到孙大人进京之前,都没将他放出来。并且对全家宣布:若是不肯娶孙长嫣,就废了这个长孙,另外选人继承国公之位! 所以在孙长鸣进京前的几天,这孙子终于屈服了;等孙大人进京,主动前来送礼的人中,也有这孙子一个。而这孙子之所以想通了,还有万象这老杂毛的功劳,他去劝说了长孙:虽然成亲了,而且是正妻,可是在魏国公府里毫无根基的孙长嫣,又怎么能管住你?你娶了媳妇之后,该玩玩,只要有国公爵位在手,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让孙大人勃然大怒,一怒魏国公长孙不识抬举,我妹妹可以拒绝你,你居然敢看不上我妹?你个狗东西就是不识抬举! 二怒万象老杂毛,你居然敢那么劝说,真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啊! 孙大人压着怒火,继续查看相关的记忆。魏国公本来想吃独食,但是五大开国公关系太过密切,他刚从太后宫里回来,消息已经泄露出去,很快另外四家就全都知道了。于是五家一起上阵! 魏国公也是恼火,暗中调查泄密的事情,可是大宅门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查来查去,最后也只是打死了两个下人了账,真正关键人物一个没动。 孙大人仔细查看万象道长和五位国公之间的交流,终于确认他并没有向外界泄露妹妹的真实身份——倒不是他不想,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破瓦罐,那瓦罐其实也没说出什么真相。 孙大人暗中松了口气,否则自己要灭口五位开国公,还真是有些“压力”。 至此,万象道长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孙大人龇着牙面露凶相,他轻轻抛起手中破瓦罐,道:“据说你是祭品越多,占卜的越准确。那么给你献祭一个主人,你能占卜出什么?” 万象道长听了这话,三魂七魄一起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神情,可是他根本无力反抗,此时只能深深懊悔,京师有大富贵,也有大凶险啊!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算计那些自己根本招惹不起的存在,之前真的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 孙大人已经把手一指,万象道长的肉身和魂魄,一同落入了瓦罐中! 这瓦罐忽然像个活物一样,吞下了万象道长之后,咀嚼几下,若不是在冥渊中想必会发出一阵阵喀嚓声! 孙大人抬起手来,一旁的阴龙游动而起,一双巨大阴森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瓦罐。另外一侧,骨海之主将全部的骷髅首滚动起来,自我堆积成了一座更大的骷髅首,眼窝里碧火熊熊,下巴一张一合,也是贪婪地盯着瓦罐。 阴龙是真的想要一口吞了这神秘的妖器,骨海之主就纯属装腔作势。他是不喜欢吃生的,但也不喜欢吃砖瓦啊。 但是骨海之主觉得自己装的很像,因为他这些骷髅首中,便有那么几颗,生前曾经有过唱戏的经历。骨海之主颇为自信! 孙大人便对瓦罐说道:“享用了祭品,便开始占卜吧。你倒是告诉我,我妹妹究竟是什么来历?” 至于说万象道长之前说的,长嫣跟自己并非是亲兄妹,孙大人也从他的记忆中看到了,同样来自于瓦罐的占卜。可是孙大人半点也不关心,亲情难道仅仅是依靠血缘来维系?自己和长嫣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彼此都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这份感情不会有假。 瓦罐圆滚滚的肚子蠕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消化祭品,随后表面上的那些纹路开始了变化。 过了不一会儿,这些纹路组成了三个古朴的大字:神农氏。 这是人族古老大圣之一,在这个世界也有尝百草的传闻。孙大人便有些挠头:神农氏?跟憨妹之间有什么关联?难道因为神农尝百草,所以憨妹特别喜欢吃? 诶?神农氏最后是中毒而亡,可是憨妹却能够把鸩蕨处理的无毒而且美味、进而大助修行。 孙大人摇头,问道:“还有呢?” 瓦罐却是不动了。 孙大人各种威胁,可是瓦罐毫无回应,似乎是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存在,规矩就是规矩。你给的祭品,就能占卜出这个结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就得献祭更多的祭品。 孙大人哪里会再去给它找什么祭品,便恼怒了起来,整个事情说到底都是这瓦罐的问题! 孙大人想了想,将元微数捉了出来,随手就给丢进了瓦罐里:“你们两个功用类似,本官很好奇,究竟谁能融合了谁!” 元微数哇哇大叫着,似乎惊恐、似乎兴奋,孙大人也懒得分辨,将瓦罐往葫芦老大中一丢,撤了冥渊出去了。 真实世界玉水园中,炎魈老前辈正在水榭中端坐,那位第七大境作陪。水榭中已经清理干净,刚才被孙大人一脚踹翻的桌子换上了新的,重新整治了一桌丹肴。不过炎魈能吃的东西不多,他挑拣着辅助真火的一些丹肴吃了,剩下的就从水榭中抛出来——喜鹊那厮,好像一只猎犬,炎魈老前辈扔出来一个,她就拍打着翅膀凌空接住了吞下去。 这一人一犬……不对,这一灵一鸟正玩的不亦乐乎。炎魈手上不断加力,将丹肴抛的老远,喜鹊也是越来越兴奋,冲过去吃了之后,回来蹲在水榭外把一张锋利的鸟嘴张的大大的,吐着舌头一脸讨好,我还想吃。 五位开国公和他们的坐镇强者,满脸难堪的陪在水榭外,而且还要小心躲闪,免得被扑食的喜鹊给误伤了。 而喜鹊在这一来一回的过程中,把整个玉水园糟蹋的一片狼藉,各种景观破坏个干净。魏国公内心滴血,好好的一座园子啊…… 终于等到孙大人出来,喜鹊瞬间变回了“淑女”的模样,只不过她所谓的淑女,也就是稍微收敛一点罢了。 她很喜欢刚才那样的玩耍,但是为了老爷,我放弃了!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起来呢。 孙大人对五位开国公招了招手,魏国公为首赶忙跑上来,躬身赔笑:“孙大人,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我们老糊涂了,被万象道长那个神棍蒙蔽……” 你瞧瞧,之前的盘算不就用上了,现在好歹算是有个借口。 孙大人心中冷笑,敢算计我们兄妹,丢出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就算了?岂会有这么容易! 孙大人淡淡道:“既然是个误会,说开了也就算了。不过……”孙大人忽然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此事对我们兄妹十分困扰啊,明日太后就要设宴……”他拖长了声音,魏国公连忙道:“大人放心,明日我们会一同向太后谢罪,不敢再奢望迎娶长嫣姑娘。” 孙大人点了点头,又道:“老国公呀,本官对你们一向是很尊敬的。你们的祖辈对我朝有功,不过呢我也听说了,诸位的先祖可都是立下了家规,不得插手朝堂。你们偏偏想要跟本官结亲,明显违背了祖训,按说是要受到惩罚的,我朝天司呢,恰恰又是执法的衙门。” 五位开国公心中破口大骂,我们的家规,还用得着你们朝天司来执法?你朝天司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可是孙大人硬要执法,在场有人能够阻止他吗?人家是什么实力! 魏国公苦着老脸,拱手道:“此事是我们不对,请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补偿。” “补偿什么的也就不必了。”孙大人摆摆手:“本大人一向对那些身外之物没多少兴趣,不过嘛……”孙大人忽然一指第七大境:“他是你们家的赘婿?” 魏国公不解其意:“正是。” “放他自由。”孙大人淡淡说道。 “这……”魏国公迟疑,五大开国公对于赘婿的控制,当然不只是一层身份这么简单,可是第七大境啊,说放就放了?就算是开国公一时间也下不去这个决心。 孙大人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老国公不舍得?那本官兄妹所受的委屈,可就要好生说道一下了。” 正陪着炎魈的第七大境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旋即垂下眼帘,遮住了一切。 魏国公呵呵一笑,道:“蔺执白乃是我家的女婿,一家人说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我魏国公府从未限制过他。” 原来这位第七大境名叫蔺执白。如果柳值大人在此,应当能够回忆起来,在他之前的那个时代,的确有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寒门天才。但是最后却在不知不觉间销声匿迹了,原来是被魏国公府招婿。 “孙大人和尊妹受了委屈,我们五大开国公府一定会有个交代的。”魏国公最终还是选择不屈服!一位第七大境啊,我们国公府这些年来投入了多少资源,才将他培养到现在这个水准。而且这种人才,那真是可遇不可求。随着源复苏的来临,他甚至可能继续冲击第八大境! 同时魏国公心中仍旧是有恃无恐,我们的身份摆在这里,你打杀了万象道长出口气也就罢了,还真能把我们一群开国公怎么样喽? 孙长鸣的面色阴沉下来,哼哼冷笑了几声,道:“炎魈前辈,咱们走。”喜鹊立刻扑腾下来,用殷切的眼神示意老爷骑上来。老爷跨坐在喜鹊背上,和炎魈一起腾空而去。 魏国公嘿嘿一笑:“说的凶狠,还不是不敢真的把我们怎么样,咱们毕竟是开国公!” 可是当天下午,京师中就开始流传五大开国公府中的各种丑闻,并且迅速传播。孙大人这次亲自操刀,什么打死人命这些被排除在外,虽然这些罪行更加恶劣,可是权贵打死人命京师人等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次广为传播的,都是焦大口中那些“扒灰”“养小叔子”之类的丑闻。这种花边新闻吃瓜群众们才有兴趣呀。而且孙大人也不是生编硬造,都是五大开国公府里的真事儿,说实话孙大人看了都要大叫一声“雾草”,比上一世小黑胖子编的相声还精彩!真真是人民群众想都想不出来,人家偏偏就能做出来! 憨妹带着两小只要跟踪大哥,结果出了院门就跟丢了……三人商议了一下,果断的把“正事”之类的抛开,到沿河大街上美美的吃了一顿! 等到隔天太后晚宴的时候,整个京师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宴会上孙大人就毫不客气的向太后禀告:五大开国公门风不正! 这话可真有点杀人诛心了! 别管京师里穿的怎么风言风语,这些事情绝不会有半点泄漏到太后耳中。而太后也的确是个仁厚长者,孙大人将朝天司调查的五大开国公府的丑闻,全都汇总在一起,写了个册子呈给太后,直把太后气的脸都硬了!狠狠把五位老国公训斥了一段,然后给孙长鸣道歉:险些把一个好好的小姑娘,送进了虎狼窝里! 这事儿搞的太后面上无光,孙大人也并不觉得亏欠梁玉指和柳值,反正我之前也没答应什么。敢打我妹妹的主意,就别怪我把天捅个窟窿。 可是孙大人要做的事情,绝不是把五大开国公府搞臭这么简单。他说了要让魏国公府放蔺执白自由,那就一定要做到! 憨妹跟着大哥进宫一趟,大哥跟那些人说了什么,她全然没听进去,注意力都在御宴上。御厨做的东西,还有几种挺好吃的。太后也很慈祥,之前说的那一套头面首饰,太后还是赐给了憨妹,大约是因为内疚。 今天憨妹缠着大哥,要大哥带自己出去玩,可是大哥今天还有事要做,好言安抚一番,让他们先在府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