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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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浴室的水声,戚绥只觉心里潮闷,泛着苦味。 ——结婚。 为什么要结婚? 身体侧着转了方向,想要去看浴室的情况,却醉得四肢不听使唤,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一摔,仅剩的那点清醒意识也被摔散。 蹬掉拖鞋,掀开被压住的被子,从床尾往里钻,一直爬到床头,手脚并用地压住边缘,全身都裹在被子里。 从外面看像只蚕蛹。 秦知颂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刚才还坐在床边的人,已经缩进被子里。 擦了擦手上的水迹,秦知颂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拍戚绥,“去洗澡。” “不去。” 戚绥回答得倒是快,半点不像个喝醉的人。 秦知颂低笑一声,伸手去拽被子,“不洗澡你脏不脏?” “不要你管。”戚绥死死压住被子,闷得脸都是红的,“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我去学校后,你可以随便结婚了。” 谁要结婚? 秦知颂皱眉,手上力气松了下,刚拉开一点的被子又被拽紧,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近来只有郑家那件事有过这个意思,但也只是秦炳胜的默许授意,苏蓉的中立旁观。 上回家宴既然没有把人请来,那就说明秦炳胜也并非对这件事很上心。 消息在云城的圈子里传开,是谁在背后指使,就不得而知了,但排查起来并不难。 只是据他所知,秦家其余人还没有胆子大到越过秦炳胜去插手这件事。 俯身靠近鼓起的一团人形被子,秦知颂伸手拽住前面,用力往上一拉,戚绥那点力气根本抵挡不住,被子掀开,哪怕房间有空间,也感觉到一股热气。 “戚绥,谁告诉你我要结婚——” 对上戚绥眼睛时,后半句话掐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戚绥抿着唇,眼睛通红,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鼻翼翕动,满脸写着抗拒和委屈。 对视片刻,秦知颂目光从戚绥脸上移开,转而去看他的手,一边把被子拿开一边说:“我没有要结婚。” “……随便你。”戚绥别开脸,坐在床中间,一副不打算跟秦知颂好好说话的叛逆表情。 秦知颂眉头皱得更紧,“戚绥。” 语气沉下来,眼神也跟着染上不悦,“好好说话。” 戚绥下颌绷紧,不愿意转过头来,也不想开口说话,心里的那股潮气却在这一瞬间无限蔓延,从心口直奔眼睛。 秦知颂凶他。 就因为要结婚了所以凶他。 “转过来。” “……” 秦知颂伸手捏住戚绥的下巴,强行让他转过头,“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力气不轻,很快在戚绥下颌边缘留下红色的指印。 白皙皮肤上红色的指痕,哪怕不会长久停留,也是他留在戚绥身上的痕迹,过分招眼。 漆黑的眸色变得更深,秦知颂手上的力气加重。 “嗒”一声轻响,却重重砸在秦知颂心上。 失去的理智回笼,他望着戚绥的脸,哪怕是在暖黄的灯光下,也依然看清了上面的泪痕。 “绥绥?” 倏然温柔下来的语气,令戚绥的心像豁开了一道口子,委屈和难过铺天盖地涌上来,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全砸在秦知颂的手背。 不想哭的,可是他控制不住。 “别哭。”秦知颂摸了摸戚绥的头,凑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用指腹替他擦掉眼泪,“为什么哭?” 戚绥原本在被子里就憋得通红的脸,此刻更甚。 一听到问他为什么哭,心里莫名其妙地变得更难过,越是难过的时候越是经不起别人多问一句。 “你——” 戚绥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拉住秦知颂的衣服,“你不会丢下我,是吗?” 闻言秦知颂缓缓靠近戚绥,用额头贴着他,“不会。” 戚绥清醒时从未有过的大胆,追问道:“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对吗?” 秦知颂凝视着他的眼睛,哪怕知道此刻的戚绥是醉着的,也认真回答,“是,不会丢下你。”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戚绥眼泪逐渐止住,把头埋进秦知颂怀里,手用力地攥住他衣服。 秦知颂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怀里传来很轻的呼吸声。 身体往后退开,却发现衣服还被戚绥攥着,难以挣脱,只好一手托着戚绥,一手脱掉衬衫。 “闹够了就睡,真是——” “脾气越来越大。” 衬衫扔在沙发上,抱起睡得昏沉的人往浴室走。 — 头好疼,身上也好酸,眼睛也不舒服。 戚绥人还没醒来,迷迷糊糊在床上翻个身的时间,觉得身上哪里都不舒服,像是自己在床上打了套军体拳。 滚了两圈,戚绥伸长手往旁边搭去,碰到一床被子,一个激灵坐起来。 头发蹭得乱蓬蓬的,眼睛还有些肿。 睁大眼睛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发现不见秦知颂的身影,默默松了口气。上船时是给他们各自准备了一间房,秦知颂应该只把他送回房吧。 再也不要喝酒了,醉了后醒来原来这么难受。 戚绥四处看看,发现手机放在床头,正要去拿,房间门锁发出声响,吓得缩回手,呆愣愣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