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历史小说 - 这个真少爷好凶在线阅读 - 第17章

第17章

    光滑细腻,与他对普通男子手的印象迥然不同。

    ……但也绝不可能是纸箱的纹理。

    他像是被火苗舔舐了一口,飞快地松了手。

    乔璟原本搬那纸箱并没有太吃力,可陈岁淮这边卸力得让他措手不及,冷不丁让那箱子往下跌了半寸。

    箱子里叮呤咣啷的声音更响了。

    “诶诶我的阿格里巴伏尔泰塞内卡……”

    乔璟报菜名似的说了一串外国人名,陈岁淮虽然听不懂他在念叨什么,却也知道自己吓了乔璟一跳。

    陈岁淮字典里没有道歉两个字,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倒认为是乔璟一惊一乍,不够稳重。

    “这箱子又不重,你手劲太弱了。”

    陈岁淮点评了一句,把箱子接了过去。这一次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乔璟手的位置。

    乔璟转了转手腕,笑吟吟地对陈岁淮道了声谢,便去搬一旁小些的箱子。

    陈岁淮一边机械地听从着乔璟的指挥往小阳台走去,一边却在想:他都那么明显在阴阳怪气了,乔璟怎么就不生气呢?

    不仅不生气,还笑得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其实只要乔璟想,他总能在人前戴上一张很完美、叫人挑不出错来的讨喜假面。对待不同的人,在怎样的场景下,嘴角上扬几分能给人以最显诚意又不至于太张扬的笑意,没人能比乔璟拿捏得更好。

    于是陈岁淮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看走了眼,才误以为乔璟真的心情很好,实际上那只是他敷衍自己的面具一副?

    应当不是吧,他看人看事的眼光向来毒辣,笑意有没有抵达眼底最好分辨,乔璟什么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陈岁淮心想,或许是他还因为凑近闻到乔璟身上的香味有些怪异感,语气才轻了些,乔璟没听出来罢了。一定是这样的,陈岁淮微微点头,让自己更确信这个说法。

    “太好啦,你答应了!”

    “……?”陈岁淮放下箱子,僵硬地回头。他答应什么了?

    乔璟拍了拍手上的灰:“答应以后做我的那份饭就不许耍赖了哦。”

    陈岁淮:……

    乔璟怎么还在纠缠这个!

    “不过现在下单厨具,也不能立马到货,这两天就还得委屈岁淮和我一起吃下苍蝇馆子了。”

    陈岁淮没法想象乔璟吃苍蝇馆子的模样。这个年龄的乔璟应当是路过小吃摊都要远远绕开的——他有那么多昂贵的西服只能干洗,沾上凡尘的油烟气该是多么掉价的事啊。

    ……不对,他应该先拒绝乔璟才是。

    可是陈岁淮踟蹰几番,开口的时候却带了些妥协的意思:“我说了,别那样叫我。”

    乔璟已经又回到厨房去收拾剩下的东西,于是除了留给陈岁淮一个背影,便还有隔了两面墙又拐了个弯都无法掩饰话语中喜悦情绪的声音:“好的岁淮!”

    陈岁淮:“……”

    他这下可以肯定,乔璟不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在故意气他。

    对他来说就是饭桌上多双筷子的事,倒是乔璟,就不怕他这个被乔慎之打上“来争夺家产”标签的人,为了增加竞争力,往二少爷碗里下毒吗?

    更何况毒死乔璟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弄点海鲜就行了。

    相较于陈岁淮这边九曲心思在所有见不得光的角落里迂回转悠了一大圈,乔璟的傻乐一直延续到晚上。

    不知道陈岁淮的厨艺怎么样,但从他傍晚帮着自己擦拭堆放杂物处积灰的干练模样就看得出来,陈岁淮很擅长做家务,厨艺上应当差不了。

    就看自己能不能吃惯了。

    乔璟忽然觉得手背有些痒,轻轻蹭了蹭,便想到了日间陈岁淮那带着茧的指腹碰到自己的时候,也带来了类似的痒意。

    他一定吃过不少苦吧,乔璟心想,他得对陈岁淮好一些,不管过几天能不能吃惯陈岁淮做的东西,他都会好好夸赞。

    就像今天把床让给陈岁淮而自己选择打地铺一样,尽可能要让陈岁淮在他这里住得舒服。

    多尝试两次早晚能习惯的,他也不能什么都让陈岁淮做,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学些生活技能,打打下手,减轻陈岁淮的任务。

    毕竟他初来乍到,等明天正式去上了课,得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慢慢适应。

    乔璟脑子里畅想着“美好的和好兄弟合居生活”,因此哪怕腰背下靠着硬冷的木地板,却也很快陷入梦境。

    一墙之隔的陈岁淮躺在乔璟的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前一夜的好眠果然是个稀有事件,这样无法合眼的长夜才是陈岁淮熟悉的味道。

    味道……

    陈岁淮屏住了呼吸,却觉得被褥间还是有乔璟的气息,顺着他的毛孔渗进血液里。

    早知如此,刚才乔璟提议让他睡床的时候,他就应该拒绝的。

    而不是为了拆穿乔璟假客气的伪装,故意在乔璟提议的第一时间同意。

    简直在给自己找药吃。

    乔璟是故意的吧,他是不是看出来自己对他的味道很排斥,所以故意这么做,让他睡不安稳,明天不能集中精神应对校园新环境。

    哪有男的二话不说把床让给别人,自己反而去睡地铺的?又不是两个独处的异性,蒙着层正人君子的薄纱不能掀开,享受着共用一套床品那不可明说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