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天骄(科举) 第47节
书迷正在阅读: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内娱完了,发疯很正常哒/轮到我整治娱乐圈了、我就是无情怎么了[快穿]、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娇媳妇七零家属院日常、极品姐弟在综艺互黑爆红、穿书七零摆烂吃瓜、劣性宠溺、重生后偏执女主想开了、豪门咸鱼靠发任务躺赢了
陈教谕一双眼看人极准,今天那堂课虽然给萧景曜拉了不少仇恨,但后续也安抚好了学子们的情绪,并一眼看出萧景曜的书法还不够精。 这真不赖萧景曜,满打满算,萧景曜也就念了四年书。同样在书法上没有太大天赋的读书人,当然是谁练字练得更久,谁的字就更好。 萧景曜的字也不能说不好,相反,他的字非常漂亮,堪比字帖。但就是太漂亮了,和字帖太过相似,反倒失了几分自己的灵气。 陈教谕让萧景曜多练字,委实是一番苦心。 萧景曜自然能分得清好坏,认真地落笔,慢慢完成陈教谕布置的杂文。 傍晚时分,萧元青兴冲冲地抱着一把琴回了家。正好萧景曜写完功课出来松松筋骨,萧元青当即乐呵呵地抱着琴盒在萧景曜面前晃了晃,一脸嘚瑟,“曜儿你看,这是什么?” 萧景曜诧异,“你就把琴买回来了?不是说等我请教完教谕怎么选琴后再去买吗?” 萧景曜面上露出了笑容,心里却怀疑萧元青可能挨了宰。 萧元青的表情更骄傲了,“没想到吧,我问了几个好友,还真有家里卖琴的。东家去买琴,掌柜的还能坑他?” 萧景曜眨眨眼,明白了萧元青的脑回路,顿时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思路,没毛病。 萧元青更高兴了,“他们知道我要买琴,都十分热心地给我出主意,范兄弟直接开口说要送我一张琴。我是那种占便宜的人吗?人情债可最难还,只让他带着我去琴坊,让掌柜的帮我挑了张好琴,给了个公道价。” 听起来这帮小伙伴人也怪好的。萧景曜都忍不住奇怪,萧元青到底是怎么在一众纨绔中精准挑出一些人品还行的人当小伙伴的? 纨绔嘛……吃喝玩乐是常态,什么欺男霸女,当街逞凶啊的行为,也不是没有。 但萧元青就是能精准避开后者,迅速同前者建立起交情。萧景曜都忍不住为他这手本事而惊叹。 对此,当事人萧元青表示很茫然,“很难吗?就……打个照面就能知道对方和自己是不是一路人啊?” 萧景曜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萧元青憨憨挠头,想不明白这有什么难的,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他也没办法说。不过萧元青素来心大,想不明白就扔在脑后不想,继续喜滋滋地给萧景曜献宝,“这张琴可是花了我一百两银子。掌柜的上手一拨琴弦,我这个门外汉都能听出来,这张琴发出来的声音愣是比别的琴要悦耳一些。正适合你在府学用,省得其他人因为你年纪小而看轻你。” 说到这里,萧元青迅速警觉,“不会真的有人看你年纪小,天分高,嫉妒心作祟,故意欺负你吧?” 萧景曜想了想今天上课的情况,对着萧元青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萧元青秒懂,“看来你没吃亏。来来来,跟爹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收拾他们的?” “什么叫做收拾他们?那是陈教谕故意让他们同我比试。”萧景曜大声为自己辩解,“我是无辜的!” “好好好,你是无辜的。快点跟爹说说今天的趣事!” 萧景曜无奈,仔细同萧元青讲了,萧元青听得哈哈大笑,时不时还认真问一下萧景曜其他人的脸色如何,教谕们说了什么,震不震惊。 在听到萧景曜射箭课一鸣惊人时,萧元青更加得意洋洋,拍着大腿乐道:“这可都是我的功劳!你这点随了我!” 说完,萧元青还贱兮兮地笑着向萧景曜提议,“下回你就同他们好好比比投壶,好好给他们露一手。爹那手背对投壶的本事你不是学了去吗?给他们展示一下!” 萧景曜扶额,“您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再这么显摆下去,该没朋友啦。” 萧元青毫不在意,“要是因为你太优秀而不同你结交的,不管是自卑还是嫉妒,都不配当你的朋友。” 萧景曜诧异地看了萧元青一眼,觉得自家亲爹除了天生神力之外,大概还有个交友雷达的技能点。 祖宗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技能点都往萧元青身上堆啊。萧景曜不由无语,要是萧元青头上的败家光环没那么耀眼,这不也是个人才? 萧家尽出人才,没毛病! 第039章 萧元青带来的这张琴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因为第二天,萧景曜就要上礼乐课,需要学抚琴。 这对于萧景曜来说, 又是一个新的技能点。 因为萧景曜前一天的表现太过令人震惊,在学琴之前,张伯卿顶着所有同窗期待的目光, 别别扭扭地问萧景曜,“……曜弟弟, 你在抚琴上,不会也有亿点点天赋吧?” 萧景曜看着张伯卿磕磕巴巴的模样, 险些笑出声, 当即摇头乐道:“没有。我真没学过抚琴。” 萧元青和萧子敬平日里好像也不爱玩这些乐器, 反正这些年, 萧景曜在家可从来没见过他们在音乐方面的天赋。 自己应该不会遗传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天赋吧?萧景曜想着萧元青身上乱七八糟的技能点, 不确定地想到。 张伯卿暗暗松了口气, 给了大家一个“稳住”的眼神。景曜弟弟都说了他没学过琴,也没有这个天赋。大家要相信他。 柳疏晏也点头, 昨天, 萧景曜上射箭课之前,可就提醒过他们,他有可能也有武学方面的天赋。只是他们当时不肯相信,直呼不可能。 以萧景曜的实诚,要是他在琴之一道上,也有不小的天赋,他肯定会提前说。 说个屁啊!柳疏晏等人看着萧景曜只花了一节课的时间, 就从指法生疏的弹琴门外汉变成随意拨出悦耳曲调的内行人,纷纷用眼神指责萧景曜: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萧景曜:“?” 我冤枉!我是真的没有学琴的天赋, 只是记忆力好了那么亿点点! 张伯卿虽然不知道萧景曜内心的想法,但看到萧景曜脸上无辜的表情,不知为何,他们的拳头突然就硬了。 萧景曜委屈,记忆力太好,肢体够协调,手指够灵活,怪我咯? 人嘛,打击着打击着就淡定了。柳疏晏回想起昨天萧景曜的表现,不管是经义课上舌战群儒,打遍全班无敌手,还是射箭课上一鸣惊人,顺带给大家上了堂算学课,都是让人拍大腿惊呼“这也可以”的卓越表现。 现在学抚琴……是说萧景曜学得不够好,实际上萧景曜这个学琴的速度,放在初学者中,已经能吊打九成九的人了。但珠玉在前,有了萧景曜昨天的表现做对比,众人再看今天抚琴课上萧景曜的表现,倒是显得确实有点“平平无奇”了。 柳疏晏略一思索,得出了结论,“大概是神童认为的有天赋,和我们认为的有天赋,不是一个意思。” 甲班学生纷纷点头。这话传到丁班学生耳朵里,他们当即一拍大腿,“这种感觉我们懂啊!就好比我们说的没考好,那就是真的没考好,排名倒数第一的那种。你们甲班这些混球,口口声声没考好,结果一看,好嘛,排个第五第六也算没考好?” 如此看来,学渣和学霸关于没考好的误解,自古有之。到后来更过分,演变成学渣的没考好是不及格,学神的没考好是分数没上140,这谁能忍? 莫名被攻击了一脸的甲班学子顿时跳脚,尤其是柳疏晏,当即冷哼一声道:“都掉出前三名了,怎么能不算是没考好?” 乙丙丁三个班的学子纷纷撸起袖子,向他露出和善的微笑,一口大白牙上亮光点点,仿佛刀刃上的锋锐光芒,“你再说一句试试?” 识时务者为俊杰,柳疏晏头再铁,也不想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试试就逝世。 萧景曜只恨现在还没有瓜子,不然府学里这么多乐子,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瓜,嗑着瓜子吃瓜才是绝配呀。 话说向日葵的原产地好像也是美洲大陆吧?萧景曜深深叹了口气,觉得以后要是有机会,还是得想办法让朝廷造大船出海,探索新大陆。未来的制海权也至关重要,萧景曜一点都不想这个时空后世的华夏同胞,还会遭受那种强盗们在海上停几艘大船,架着火炮就能逼迫华夏人俯首,沦为他们的殖民地的屈辱史。 柳疏晏和其他人一顿吵,吵完后突然发现不对,之前不是在调侃萧景曜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乙丙丁三个班的学子一起来讨伐他了? 看着萧景曜悠哉悠哉坐在一旁吃瓜的轻松样子,柳疏晏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说道:“景曜,你还有什么天赋是我们不知道的?都给我们说说,免得我们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似的,跟着你一起上一节课就震惊一节课。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萧景曜无辜脸,“真没有了。算学……们昨天就知道了,律法,也是一样。这不也没有别的课了?” 柳疏晏狐疑地看了萧景曜一眼,但萧景曜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他也只能点点头,长松口气,“可算不用再惊讶得合不拢嘴,像个傻子了。” 萧景曜无语。 偏生张伯卿还在那儿瞎叭叭,“那是你,我们再惊讶也不会是那副蠢样。” 柳疏晏的拳头又硬了。 萧景曜赶紧扯了扯张伯卿的袖子,张伯卿不解低头,“景曜弟弟,你拉我袖子干嘛?” 萧景曜:“……” 柳疏晏:“……”算了,他跟傻子计较什么呢? 接下来的算学课和律法课,萧景曜毫不意外地又表现夺目。不过大家也知道他在算学和律法上的实力,确实不像先前那样被震惊得不行。 只不过,教算学的教谕对萧景曜十分“照顾”。昨天射箭课,萧景曜给众人将抛物线计算出箭方向的事儿,已经被杨教谕大说特说,传进了所有教谕们的耳朵里。尤其是负责教学生们算学的教谕,杨教谕更是拍着他的肩膀向他感叹,“如此看来,算学方面出了个天才啊!也不知道你的学识,能不能压住萧景曜。” 对于自己教萧景曜射箭,却反过来被萧景曜上算学课一事,杨教谕心里还是有点别扭的。但看到算学教谕,杨教谕顿时就不别扭了。他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射箭教谕,算学和他有什么关系?该头疼的,应该是他这位教算学的好朋友啊哈哈哈。 学生太过优秀,当教谕的也很苦恼啊。 还好苦恼的人不是我,嘿嘿嘿。 杨教谕这贱嗖嗖的模样,差点被算学教谕追着打。 但杨教谕的幸灾乐祸并非全无道理,算学教谕心里确实也在打鼓,摸着良心说,萧景曜昨天讲的抛物线,什么函数,他也没听懂! 即便陈教谕和杨教谕都再三强调,萧景曜性格沉稳,并非恃才傲物之人。算学教谕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心说你们说得倒是简单,你们教的那些东西,不会的倒是还能瞎扯练习,算学能吗?算学不会就是不会,想胡乱瞎写,都写不出一个字来。 算学教谕心理压力非常大。 萧景曜上课时,明显感受到对方时不时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等到自己抬头看过去,教谕又立马挪开眼神,差点让萧景曜出现一种师生关系颠倒了的错觉。 算学教谕讲的内容,对萧景曜来说,不算难。科举考试虽然也考算学,但进士科还是以经义策问为主,算学题不会特别难。除非特地去考算学科,才会碰上高难度的算学题。 对于府学学子来说,他们只要能听明白教谕讲的内容就够了,没必要继续深挖。 萧景曜又不是张伯卿那等不会看人脸色的铁憨憨,感受到算学教谕时不时投来又马上收回去的目光,萧景曜也大概猜出了对方的心思,心中很是无奈。他又不是刺儿头,成天想着怎么和老师做对,让老师下不来台。教谕到底在担心什么? 更何况,算学教谕讲的东西十分实用,萧景曜听得非常认真。算学题目可不是萧景曜会了就行,解题方法和后世的差别大了去了。 打个比方,最简单的鸡兔同笼题,大家第一反应肯定是列方程解答。但现在你要是按照后世的解方程格式答题,必然被考官全部划掉。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歪歪扭扭奇奇怪怪的字符,看都看不懂,划掉! 实际上,《九章算术》里就提出过方程的概念,鸡兔同笼题也是《九章算术》的原题,给出的解题思路是“半其足”。 不过《九章算术》没有任何数学概念的定义,也没有给出任何推导证明。后续又有不少数学家为其做注。萧景曜不由又陷入沉思,虽然是平行时空,朝代不同,但历史轨迹大致相似。现在大齐无论是文教还是数理化方面,都应该属于世界巅峰水平吧? 萧景曜抓了抓脸,琢磨着有没有什么能让……,应该说是让朝廷重视数理化发展的方法。 仅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或许很多人一起努力的成果,也会淹没在历史洪流中。但萧景曜还是想试试,作为一个华夏人,哪怕能留下一点点火种呢? 那段屈辱史,对华夏人来说,实在是太痛了。 萧景曜上完算学课,心情有些低落。 张伯卿十分不解,“你把题目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教谕可是上来就开大,给的题都是和上回院试算学题同等的难度。张伯卿都做错了一道,实在不知道全对的萧景曜到底在失落个什么劲。 萧景曜抬头微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一点不太开心的事罢了。” “原来是这样。”张伯卿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题目太简单而不开心呢,那就太打击人了。” 萧景曜嘴角抽搐,实在不想接张伯卿这句话。 其他人的表情也十分无奈,这堂算学课,除了萧景曜之外,表现得最亮眼的就是张伯卿。甚至有些题,萧景曜还有些踟蹰,张伯卿就已经迅速提笔做答。 一堂课下来,他们也看出来了张伯卿出众的算学功底。 柳疏晏等人不由哀叹,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今年新来的两位后浪,大有把他们这些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趋势。 柳疏晏傲归傲,对有本事的人还是很客气,惊讶地看了张伯卿好一阵儿,柳疏晏才拱手道:“伯卿贤弟在算学上造诣颇深,令人佩服。” 别看张伯卿错了一道题,但教谕给的十道题,难度都不低,一碰上算学就眼冒金星的柳疏晏更是只答对了一道题,其他对的最多的,也就只答对了一半。 萧景曜和张伯卿的算学成绩,都因为太过优秀而和同窗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