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至今都是宝宝
温斯特回到包厢后,明曦就闭上了嘴专心吃饭。 他轻轻地看了她一眼,不做声,任由她当缩头乌龟。 周奕辰早已习惯温斯特的那副嘴脸,见他没有再沉着脸,也乐得轻松地看着明曦吃饭,时不时地询问她的意见,一下是这个菜色的摆盘会不会在视觉上失去平衡,一下是新研发的菜品甜咸冲击会不会太突兀。 她被问得有些不耐,抬起头来要周奕辰闭嘴,却又看到温斯特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神,她心中一凛,小声嘀咕了几句有鬼就低下头去。 周奕辰得到了新菜色的消费者建议,也近距离看了一场延续了十多年的爱恨纠缠,最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关上门来的时候不忘给好友推一把。 「让你温哥哥送你回去,」见明曦张嘴就要拒绝,周奕辰摆摆手,「哎,有什么好拒绝的,不是说往事已成回忆吗,送一送又怎么了,还是说你老公会介意?——那你让他来找我,我替你解释,总不会连你奕辰哥的面子都不给吧?」 在这个时间点再解释她的婚姻状态有点太迟了,明曦愤愤地闭上嘴不说话。 温斯特不想听,更恨从他口中冒出来的那两个字,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你还走不走?」 周奕辰耸耸肩,顺着他的意闪人。 周奕辰离开后,温斯特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明曦第一次感觉到来自于他的强烈侵略感,仿佛从他的身后有一双无形的影子正张牙舞抓地要向她靠近。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放下餐具。 「Winston,我可以自己回去……」 「所以,」他打断她的话,「你是真的怕那个人会介意?」请原谅他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 明曦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单独相处,只是以前年纪轻,还是一股脑的只知道粘着他,现在长大了,想要拉远距离,却不知道该怎么自然相处。 她一直都知道温斯特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沉下脸的时候更是有种让人不敢反抗的威压。只是她以前不曾知道原来被他用这个眼神看着有多么地令人战栗。 或许真如周奕辰所说的一样,温斯特对她已经很宽容了。 「不是,只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从这里回家也不过几公里,实在没必要让你特意陪我跑一段。」 她说她还是喜欢他,谁叫他长得好看。 温斯特双手交迭在胸前,眉眼压低,他的视线顺着她的锁骨一寸寸地往下,一路沿着她的腰来到她放在膝上的白皙小手。他感觉到有些热气涌到身下——一如往常。 只是这次他不再遮掩、不再扭开脸假装自己毫无波澜,以维持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他为什么要呢?从以前他一直想要像这样看着她,如果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要将那一股欲望隐藏起来,她是不是就没有机会逃脱出去了。 明曦挺直背脊,总有种他在用眼神度量她身体的感觉。 「你以前就连去一趟学校餐厅也会叫我陪你。」他摸了摸下唇,舌头微微探出润湿了有些干涩的唇,轻笑,「你以前说没有我陪你,你吃不下饭。」 哦,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想你陪我吃饭,想要你陪我吃一辈子的饭。」她双眼明亮,好像真的在想象未来。 惯会说谎的骗子。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的多余,指腹滑过略薄的唇,一点点勾着上去,轻轻压在唇上。 明明他们之间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甚至闻不到他身上惯用的木质香,但她的唇却莫名烫了起来,仿佛他的指碰触的不是他自己的肌肤,而是压在她的唇上厮磨。 明曦不自觉地伸舌头舔了舔唇。 好想好想亲吻他。 温斯特满意地眯起眼睛,拇指沿着他的下颚线来到他锋利的喉结,一寸寸往下,滑过锁骨。 这只是一般的动作,一点点也不煽情,况且他也仅仅只是往前倾了倾,深棕色的碎发落了一些阴影在额头前,阴影投在棕色的眸上,他注视着她,仿佛她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光,有种若隐若现的神秘,好像有光,又好像有深渊在召唤。 明曦的脸就涨红了,「都是童言童语,你也不要太在意。」 「那时候你都十五了,早过了童言童语的年纪。」温斯特说,他双腿交迭,手肘撑在膝上,一手扶着脸颊,偏头眯眼道,轻声道,「慢慢,你在欺负我。」 「十五岁怎么不是儿童了……」她越说越心虚,「……我至今都是宝宝。」 那还真是罪过。 温斯特的双眸暗了下来。 她的十五岁有多明媚,他至今难忘。 少女绑着高高的马尾,柔软的发随着她的步伐一甩一甩的,就像软鞭一样打在他的心上,留下一条条沟壑,直到现在依旧清晰可见。 他的抽屉里还留着他收藏多年的照片——少女仰起头,一手扶着蓝黄相间的排球,跃在空中,细白的腰肢在那一刹那间曝露在众人的眼前,腰后两个浅浅的腰眼仿佛在邀请他,这里是最佳的握点。 他喜欢那张照片,相比起其他的照片,那一张照片带给他的欢愉更是令他难忘。 最后明曦没有成功说服他,同时也鬼迷心窍的被美色勾引,傻乎乎地上了男人的车。 绅士刻在他的血脉里,温斯特替她开了门,一手扶着门框,俯下身将她罩在阴影底下,他实在太靠近她了,鼻尖甚至能闻到她的发香,他想要再靠近一些。 再一点点,再一点点就能吻上去。 明曦回过头,想要拉远一点距离,他抓准时机拉开距离,仿佛刚刚想要凑上前亲吻她发间的人不是他。 她的心跳得飞快,双手抱着包,从下而上紧张地看着她。 像只小鹿似的。 他面无表情地从上而下地看着她,尔后轻轻地对她勾唇笑,无害得就像好多好多年前,那个站在灯火之间的纯粹男孩。 温斯特低着嗓音,说了一声,「当心些。」就将车门轻轻合上。 哒。 细微的气流窜过她的脚踝,带来丝丝的战栗,从下而上蔓延开来。 当心些。 他的那句话总有中话中有话的隐喻。 温斯特的车没有奇怪的味道,就连香气也没有,车子大概是新提的,仔细闻闻还能闻到皮革的味道。她坐上副驾驶的时候,能感受到顺滑的皮革滑过她的肌肤。 明明他一丁点都没有碰触到她,但仅仅只是因为看见了他,她就仿佛能自我产生幻觉。 男人的指修长而白皙,是天生用来弹钢琴的手指,此时搭在冷黑色的方向盘上,有一种被他掌握了一切包括了生命和呼吸的窒息恐惧。 如果放在前些年,她不会从他身上衍生出那些污秽的幻想,他是多么纯洁高贵的存在,她就连多想一些都是对他的荼毒——但现在,她不由自主地想道,他的手或许就不应该放在方向盘上。 那该放在哪里? 明曦垂下眼,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