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孟月盈道:“对了,明惠郡主也来了,她在隔壁别庄办法赏梅宴,邀请咱们明儿去那边赏梅,那里有一个梅园,就在山腰那一带,听说梅花开得很好,赏梅吃鹿肉,别有一番趣味。” 褚惜玉瞪大眼睛,“明惠郡主也来了?” “是啊。”孟月盈耸了耸肩,“我也是今儿到了这里后才知道的。” 褚惜玉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又看了眼孟月盈,到底不好说什么。 对于明惠郡主的心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当然,这也是因为明惠郡主从来没有刻意收敛的意思。 作为天家贵女,圣人宠爱的第一个孙女,有什么男人得不到的? 既然倾心孟瑜山,便不用遮遮掩掩的。 她知道舅母和月盈都不喜欢长姐当儿媳妇(嫂子),如果是明惠郡主,只怕她们会更高兴吧? 但她觉得长姐嫁给瑜表哥还是挺好的。 如果长姐的婚事出了问题,只怕爹娘会担心,届时他们会更操心长姐吧? - 褚映玉在屋子里小憩醒来,褚惜玉正好回来。 见到她,褚惜玉马上说:“长姐,听说明惠郡主也来了。”她窥着褚映玉,“明惠郡主邀请咱们明儿去隔壁庄子赏梅吃鹿肉呢。” 褚映玉神色一顿,问道:“去的人多吗?” “肯定多啊。”褚惜玉理所当然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惠郡主喜欢热闹,不管去何处,都是热热闹闹的……” 褚映玉想到今儿遇到七皇子的队伍,宁福儿说七皇子被邀请去安王的别庄游玩,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遇到他…… 这么一想,她便道:“算了,明天我不去了。” 按她以往的行事准则,人多矛盾也多,不如哪都不去,这样事就找不上她。 褚惜玉睁大眼睛,“长姐,你为何不去?瑜表哥可是去了的。”想到什么,她看褚映玉的眼神变得恨铁不成钢,“长姐,瑜表哥可是你的未婚夫,你不能将瑜表哥拱手让人啊!” 褚映玉无语地看她,什么叫拱手让人? 她不去赏梅,就变成将未婚夫拱手让人? 只是她没想到,第二天,褚惜玉会亲自来叫她。 “长姐,快准备,月盈和瑜表哥已经在外面等咱们了。”褚惜玉催她,同时朝寄春、寄冬吩咐道,“你们还不赶紧给你们家小姐打扮打扮?” 寄冬哦一声,就要去拿衣裳,寄春则看向褚映玉。 褚映玉仍是不紧不慢地坐在那里喝着热茶,说道:“外面太冷,我不想出门。” “不冷的,我问过了,梅园那里还有暖阁呢,暖阁的窗扇上镶着透明的玻璃,坐在里面也是可以赏梅的,一点也不冷。” 褚映玉:“……” 最后褚映玉还是穿得圆滚滚的,和褚惜玉一起出了门。 看到她的打扮,孟月盈一言难尽。 就算再怕冷,也不能将自己裹成这般啊,明惠郡主的赏梅宴可是来了不少公子和贵女,届时大家怎么看她?就不怕被嘲笑吗? 褚映玉却不管。 其实她非常畏冷,天气冷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虽然刚入冬,但因为时不时会下雪,这天气还是挺冷的,她可不想到时候冷得手脚发麻,月事来时,躺床上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等孟瑜山看到打扮成这样的褚映玉时,愣了下,然后以拳抵在唇前。 “你瞧,我哥都笑话你了。”孟月盈没好声气地说。 褚映玉看向孟瑜山,褚惜玉也跟着看过去,笑嘻嘻地说:“瑜表哥,你瞧我姐现在咋样啊?” 被几个姑娘盯着的孟瑜山有些窘迫,不过他面上仍是一本正经地说:“挺好的,很……可爱。” 可爱? 孟月盈和褚惜玉见鬼一样地看着他,不约而同地想,难不成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褚映玉愣了下,又垂下眼,没什么反应。 孟瑜山原本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还有一种隐秘的愉悦,瞥见她脸上的神色,不知为何,那股刚升起的愉悦如泡沫般消失。 他是个聪明的,自然看出褚映玉对他的冷淡,看着规矩守礼,其实少了少女该有的羞涩。 或许是他以往和映玉表妹相处太少,又离京两年,确实有些不负责,所以映玉表妹暂时无法对他交心罢。 孟瑜山如此宽慰自己。 褚映玉三人坐上马车前往安王的别庄,孟瑜山则骑马随行。 两家的别庄离得确实近,不过一会儿就抵达。 他们被管事迎进去,来到山腰处的梅园。 -------------------- 看了你们的留言,知道你们很急着赐婚,但还是没办法这么快。 要不然,你们先存一存搞,我尽量加快进度=。= 第18章 刚进梅园,便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 抚琴之人的技艺非常高超,天空明湛,满园寒梅绽放,残雪点点,恍惚间叫人如入仙境。 孟瑜山有几分惊讶,问带路的管事,“不知是谁在弹琴?” 管事笑道:“应该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谢姑娘,听说谢姑娘琴艺一绝,中秋宫宴时,太后可是亲口赞过的。” 今年的中秋宫宴,礼部侍郎之女谢清婉表演一曲高山流水,赢得满堂贺彩,才女之名远扬。 褚惜玉兴致勃勃地拉着孟月盈道:“走,咱们也去瞧瞧。” 两个少女正是活泼爱玩的年纪,哪里有热闹就喜欢往哪凑,已经手牵着手朝着琴声的方向而去。 留在原地的孟瑜山先是打发了引路的管事,转头看向褚映玉,“映玉表妹,我们也过去罢。” 褚映玉应了一声。 两人走在梅林的小径之中,褚映玉是姑娘家,加上穿得实在臃肿,走得很慢。 偏偏孟瑜山也特地放慢脚步配合她,时不时会伸手为她挡住枝头上落下来的残雪,低首朝她微笑。 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却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 在孟瑜山又一次为她挡住技头的落雪时,褚映玉正欲道谢,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前方的一道身影。 她下意识抬头望过去,便看到站在一株梅树下的男子。 是七皇子陆玄愔。 他的身姿修伟,穿着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的锦衣,这种厚重的色泽特别适合他,更衬得他英挺不凡,举止投足间尽显天家皇子的贵气和威仪。 也教人不敢直视。 褚映玉心头微微一颤,对上那双幽冷的黑眸时,仿佛又回到当初被迫替嫁之时,他掀开盖头,看她的眼神也是这般冷冽清幽。 似是她的替嫁不在他的预期之中,令他心生不悦。 孟瑜山也是怔了怔,然后带着她上前拜见。 “见过七殿下。” 褚映玉也默默地行礼,然后将自己隐在孟瑜山身后。 她这种行为是正常之举,毕竟孟瑜山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下意识寻求他的庇护。但陆玄愔看到这一幕时,脸上的神色似乎又冷冽几分。 孟瑜山心里有些纳闷,不知七皇子是不是正好心情不好。 他与七皇子并不熟悉,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因为褚惜玉和七皇子有婚约,靖国公府算是被划分到七皇子这边,对这位皇子倒也亲近几分。 孟瑜山问候完七皇子,说道:“臣与未婚妻还要去赏梅,便不打扰殿下了。” 陆玄愔没说话,深邃的眼眸扫过他,只能看到孟瑜山身后露出来的一角大红色刻丝的斗篷下摆,便知她是在躲自己。 或者说是在避嫌。 他的神色很冷,微微颔首,似是允了对方的请求。 孟瑜山再次行了一礼,带着褚映玉离开。 褚映玉一直低着头,默默地跟在孟瑜山身后,只是她总觉得身后有一道迫人的视线盯着她,她的身形僵硬,脚步都有些不稳。 直到那道紧迫逼人的视线消失,褚映玉暗暗松口气。 “表妹,你怎么了?”孟瑜山是个细心的,自然看得出褚映玉的异样。 褚映玉道:“七皇子殿下看起来太过威严,我、我有些紧张。” 孟瑜山心里了然,含笑道:“七殿下是镇守北疆的战神,杀敌无数,不是寻常之辈,你们姑娘家紧张是正常的。不过他是个值得敬佩的,守护北疆无数百姓,光是这点便不是其他皇子能比……” 最后那句,他说得极为小声,在心里微微一叹。 当今圣人的皇子不少,年纪最大的皇长子安王,如今也有三十好几,其余的年长的皇子更不少,然而太子之位却一直悬而未定。 不是圣人不肯立太子,而是曾经已有一位才德兼备的太子。 可惜十年前,太子被害身亡。 当年太子之死一直是圣人心中的痛,自先太子死后,圣人大病一场,甚至连续废了两个皇子,杀了不少人,血流成河,导致前朝后宫人人自危。 先太子是皇后所出的嫡子,排行第三,与七皇子是同胞兄弟。 想到京里那些年长的皇子,孟瑜山心下可惜,如果七皇子没有重言之症,在先太子去后,他应该就是下一任太子。 正因为先太子没了,七皇子又生来有疾,其他皇子都觉得自己有机会,对太子之位虎视耽耽。 其中呼声最高的,要数作为皇长子的安王。 孟瑜山却不看好安王,安王志大才疏,他能入得了圣人的眼,也不过是有个受圣人宠爱的女儿明惠郡主为他周旋。 但明惠郡主是女儿身,到底不是男儿,亦不是皇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