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都市小说 - 新婚札记在线阅读 - 第2章

第2章

    过了会,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她身前慢慢停下,双r的车标和流畅的车型格外扎眼。

    司机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给虞幼真开门。

    发觉有路过的人转头看过来,虞幼真赶忙掩面摆手,自己拉开车门上车。

    这一路并不顺利,经过了好多红绿灯,堵得厉害。

    虞幼真的心里也乱糟糟,捏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又松。

    光洁的玻璃上倒映着她凝重的眼。

    车窗外,乌云紧紧压在高楼的尖端,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她都希望爷爷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

    深水湾。

    汽车在一幢宅子面前停下。

    她爷爷几年前中风抢救过来后,便把这幢大宅改装成了私人医院,雇佣了一支高尖端医疗团队全天看护。

    虞幼真等不及车停稳,就开门下车。

    管家早等在门口,一见到她便迎了上来,两人一起脚步匆匆往里走。

    宅子里往来的人员都认得她,纷纷避让:“小姐。”

    虞幼真随意点头,偏头问一旁的管家:“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在手术中。”管家的脸上笼着一层愁云。

    “之前病情不是控制得还可以吗?”虞幼真问,“怎么会突然恶化了?”

    管家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虞幼真看他这样,猜到大概有隐情。

    不过她没催促,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管家,等他开口。

    也许刚从雨里来,她身上裹着外边浓浓的水汽,几缕头发丝黏在脸侧。

    本应看起来很狼狈,但她长得实在太好,这般形容并不让人觉得落魄不雅,反而像被暴雨淋湿的小白花,只让人心生怜惜。

    也确实值得怜惜。

    管家想到她的处境,心底叹气。

    二爷几年前走得突然,只留下二夫人和一个独女。

    偏偏二爷生前管的又是虞家最挣钱的产业,他走后,老爷把那些产业交给二夫人打理。二夫人手腕过人,这些年倒也稳妥。

    财帛动人心,大爷早就眼红二房赚得多了。

    只是那时老爷身体还健朗,二爷也还在世,大爷心有忌惮。

    时过境迁,现在大爷和大夫人的算盘珠子打得整个港城都听得见。

    ——他们想从二房手里接过那些产业。

    不止如此,大夫人甚至想让小姐嫁给她那不成器的侄子,帮衬一把郑家,明里暗里在撮合二人。

    虞幼真等了片刻,没等到管家回答,便开口唤了他一声:“章叔。”

    章叔重重叹气道:“郑少爷来拜访,大夫人跟老爷说小姐和郑少爷很般配。老爷发了火,然后……”他说完,微一顿,压低声音,“郑家少爷现在还在手术室门前,没走。”

    闻言,虞幼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怎么还在这儿?”语气是极不耐的。

    章叔低眼道:“说是没看到老爷脱险,不放心。”

    虞幼真抿唇,不说话了。

    港城三大家族:温家、虞家、郑家。她大伯娘的娘家便是郑家。

    郑家这一代只得一个独子郑晋英,外面都叫他郑家少爷,最近一直在对她死缠烂打。

    两人走到病房前,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口还候着一排人。

    听到响动,那些人转头看过来。

    其中一个雍容的贵妇人见到虞幼真,极其亲热地过来拉住她的手,“真真你可算来了。”她身上很香,都快盖过医院的消毒水味儿了。

    虞幼真抽出手,淡淡地喊了声:“大伯娘。”

    郑婉茹看她的眼神很怜爱,关心她的日常,就像和蔼的长辈关心晚辈那样。

    虞幼真挑不要紧的回答了。

    家中暗流涌动,郑婉茹看似关心她,实则句句都带有目的。

    果然,没说两句,郑婉茹就劝她去和郑晋英去外面转转,放松心情。

    她扫了眼郑婉茹身边的郑晋英。

    一双桃花眼欲醉未醉,身上的香水味也重,活脱脱一个风流公子哥。

    来医院还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让人看到就心烦。

    “我不去。”虞幼真蹙眉拒绝,“我放心不下爷爷,也想在这儿等我妈他们来。”

    赵瑞心之前在应酬,说是跟温家那位商量项目的事情,赶过来还要一些时间。

    虞幼真下意识捏紧手指,只要她妈妈……甚至是温恂之到了,她都不必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

    郑婉茹一听这话,她拿手帕压了压鼻尖,看了一眼她身侧的郑晋英。

    ——虞幼真难得落单。

    二叔去世后,赵瑞心把闺女看得很紧,行事越发低调,从不让虞幼真公开露面,外界甚至连她确切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知道二房最近和温家那位有个项目在合作,金额巨大,而且他们两家一向走得近。于情于理于理,那位很可能会护着人。

    温恂之的手段狠绝,堪称玉面阎王,如果可以,她绝不愿与他正面对上。

    只有趁这两人都不在,他们才有机会。

    郑晋英挨着虞幼真坐下来,柔声唤道:“真真?”

    虞幼真没抬眼,也没应声。

    她低头抱着手臂坐在那儿,露出一小节后脖颈,皮肤冷白,像一樽冰冷又漂亮的昂贵素色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