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而西弗勒斯下意识地同款母鸡护崽姿势，让佩妮心里诡异地升起了“同是天涯护妹人”的认同感，双方互相自我介绍，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谊，伊万斯夫妇还邀请他们兄妹俩加入了他们中午的野餐。四个小朋友在一起度过了还算是友好愉快的一天，并约定好下周末再见——除了西弗勒斯觉得小女孩们的游戏略微幼稚之外。比起这些游戏，他可能更喜欢书本上记录的巫师的高布石游戏一些。

    快乐的时间过去的总是那么快，西弗勒斯牵着妹妹，不情愿地回到了臭河沟旁的蜘蛛尾巷。

    艾琳好像刚刚回家，收拾着被砸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见他们回来，她抬起了头，眼睛红肿着，嘴角新添了一片淤青，她挤出一丝笑容：“西弗，海伦斯，回来了？妈妈给你们留的午饭怎么没吃呢？饿不饿？饭在锅里温着呢”

    在不涉及托比亚的时候，艾琳虽然沉默寡言，但是还是一直努力做一个好母亲，不过很遗憾仍然很不称职。

    简短的回答了母亲的问候，西弗勒斯就安静地进食，而海伦斯则叽叽喳喳和妈妈讲着新交了第一个朋友。

    “对不起……”艾琳愧疚地开口。小孩子本应该无忧无虑地长大，不该像她从小肩负重压，也不该像他们一样为家庭所困。她幼时曾下定决心不让她的孩子重蹈覆辙，但是现在，竟不知道哪种生活更痛苦。她满心苦涩，她决不允许托比亚送走海伦斯，绝不！

    “妈妈，我想学魔咒。”西弗勒斯完全不为所动，神情冷漠，“我会尽量避开爸爸。”

    艾琳一愣，旋即喏喏地回道：“好……好……”

    也是时候教教他们了，这些年因为托比亚不喜欢魔法，她甚至放弃了她最喜欢的魔药，将她的魔杖、坩埚、书籍深深地锁了起来。而孩子们只是背着托比亚偷偷看一些书，没有正式地学过什么。

    艾琳从二楼最里面的杂物间找出了她的旧物，时隔多年她再次拿起了魔杖，感觉她的老伙伴一阵震颤。她一挥魔杖，坩埚、徽章、旧长袍、陈旧的书籍依次漂浮出来，甚至还有高布石，整齐的排列在地上。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怀念，这不仅是她的旧物，也是她尘封已久的过去。

    两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她。海伦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在现实中认识到魔法的强大：“妈妈，你为什么会离开魔法界？仅仅是因为爸爸吗？”

    艾琳露出苦涩的笑容：“的确是因为你们爸爸，我真的很爱他……但是，也有我的爸爸，你们的外公的原因……我太让他失望了……我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女巫……”

    没有人注意到，艾琳手中的魔杖在快速地失去光泽。

    “妈妈，爸爸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用魔法反抗呢？”

    “不……我不能……我这么糟糕的人，除了托比亚……谁还会爱我呢？”对着年少时的旧物，对上儿子讽刺的眼神，灰暗的少年时代的记忆，短暂的婚后幸福以及之后无穷无尽的痛苦和压力几乎要压垮她，她掩面痛哭起来：“我真是个失败的女儿，失败的母亲，失败的妻子……”

    艾琳手中的魔杖突然光芒大放，在三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快速的自燃化为了一堆灰烬。

    这艾琳心中最后一层防线，她崩溃的痛哭吓坏了海伦斯，小姑娘扑到母亲怀里，母女两人哭作一团。

    西弗勒斯明明已经对母亲完全失望了，但见到此情此景，心头似有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擅长安慰人，只默默地送上了干净的手绢。

    第6章 优柔寡断的艾琳

    失去了魔杖教学也无从开展，艾琳把所有东西都给了他们。这次之后艾琳更加阴郁沉默，日益消沉，而西弗勒斯觉得他心头压着的石头更重了，他着重观察了海伦斯，她才将近五岁，他唯恐她会留下什么阴影，好在小姑娘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这些天西弗勒斯一直小心地白天带妹妹出门避开父亲，直到周三这天午休后小姑娘撒娇耍赖不愿意出门。

    海伦斯手里换了本《魔法药剂与药水》，但是她并没有在看，而是偷偷瞄着哥哥——其实她也很担心哥哥，他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作为畸形家庭中的努力护着妹妹的长兄，他背负了太多，他也不过是个七岁多的孩子……

    西弗勒斯在看《诅咒与反诅咒》，他本就清瘦的脸庞更加阴郁苍白，狭长的黑色眼睛闪着杀意。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响动，他警惕地放下书拉起妹妹的手。

    楼下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托比亚正在找什么东西，海伦斯反常的跳了起来，在西弗勒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下了楼。

    “小崽子，居然还在家！钱呢？说！钱被艾琳那个臭娘们藏在哪了？”托比亚已是半醉，他暴躁地吼着，自从他计划把海伦斯扔掉，艾琳就换了藏钱的地方。

    西弗勒斯冲下楼就看见妹妹抱着父亲的脚哀求着：“爸爸！求你了！不要再喝酒了好不好？妈妈赚钱很辛苦的……爸爸，我们一家四口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托比亚暴跳如雷：“和以前一样？想的容易！还不是你这小崽子拖累的我！”他一把拎起海伦斯，“我今天就把你扔出去！”

    西弗勒斯冲过去，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手上，他松了手，海伦斯掉到了地上，踉踉跄跄地朝旁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