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历史小说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线阅读 - 第2658章

第2658章

    “父亲若不是好官,谁还能算是好官?”说起这个,天佑握着拳头,带了几分愤愤,道:“不管父亲做如何想,身为人子,我却不能坐视父亲被肆意诋毁……”

    他这样激动,是想起八月间清苑踩踏事故后的事情,那个时候,弹劾曹颙的折子,并不比弹劾朱之琏的折子少。

    说起对父亲的尊敬与维护,恒生这个养子,并不亚于天佑这个亲生子。

    他直起腰身,神色肃穆,道:“哥哥说得没错,二叔、五叔不在京中,四叔的翰林官清贵是清贵,却也帮不上父亲。我们做儿子的,即便力量再微薄,也要尽全力,维护父亲。”

    见恒生干脆利索,天佑也添了几分豪气,道:“没错,咱们渐大了,也不能老让父亲护着,也到了回护父母的时候。”

    恒生用力点点头,道:“正是,正是。”

    他虽心里明白,可心思向来不如天佑活络,说了这两句,便看着恒生,等着兄长拿主意。

    天佑道:“我这里有两个法子,二弟听听看,哪个好些。第一个法子,是凑一些银钱,参加户部招标,若是局面冷清,就做抛砖引玉之人;第二个法子,动静就大了,就是也组织海船出洋贸易,证明父亲所说开海禁的话时利国利民之举。”

    两种方法,说起来简单,行起来却是不容易。

    不仅仅需要大量银钱打底,还需要抬出恒生的身份。

    恒生的身份话题经过数月,才在京城权贵口中淡去些;若是众目睽睽之下,公开为养父张目,少不得流言又起。

    恒生却是想也不想,就应道:“两个法子都好,前面的简单些;后边的那个,却是不着急,可以等到招标后再说。”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来,摆了摆手指,道:“我这里金银正经不少,皇上赏的,喀尔喀那边给的,搬家时老太太、父亲、母亲赏的,前些日子太太又给了一大份……也能凑上十万两银子了……古董珍玩还有不少,也可以压到银行去贷些银子出来……”

    天佑听了,忙摆摆手,道:“你那些银子,除了皇上与长辈们给的私房外,剩下的大头是母亲给你修园子使的,怎么能轻动?古董珍玩什么的更不要考虑,银子我会预备,只是要求二弟出头。”

    恒生带了几分狐疑,看着天佑道:“哥哥竟哄我,那么多银子,要怎么预备?”

    真要说起来,天佑自己银钱不多,却真不缺淘换银子的地方。

    妞妞、天慧的“内联升”已经开了三家,如今已经小有名气,就是外地官员进京,也要往“内联升”买几双官靴回去。

    虽说比不得“稻香村”红火,可利润也微微可观。

    恒生开府,姑侄两个就预备了不少好东西。

    再有,就是左住、左成那边,成亲后从田氏那里接受了不少金银。

    若是从这两处凑,十万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可那样的话,惊动的人就太多了。

    “我想从母亲那里借银。”天佑道。

    “咦?哥哥是怎么想的,怎么还打算惊动母亲?”恒生说着,顿了顿,道:“不对,哥哥为了不让母亲惦记,定不会同母亲实话实说。”

    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恒生一眼,道:“正想同二弟商量,想要借一借二弟的名头用用。二弟也晓得,自打你搬出来,父亲、母亲最怕你受委屈。只说怕你以后日子紧,为你入了户部海贸两股,添些收益做日后嚼用,母亲定会肯的。”

    恒生有些犹豫:“这样欺瞒母亲好么?”

    天佑道:“我也不知道,可又不能实话实说。”

    恒生道:“那就这么着吧。让母亲担心我,总比母亲担心父亲强。我就在母亲眼皮子底下,好坏与否一目了然,见我日子过的不错,母亲就安心了;父亲这里,却是宦海凶险,就不要让母亲操心了……”

    不说京城这兄弟两个嘀嘀咕咕,想着如何在父亲不在京城的时候,为父亲撑脸面;江宁那边,曹颙的脸色儿,已经跟调色盘似的。

    “二弟,这……”曹颙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只觉得头疼。

    “大过年的,你闹腾什么?”因有外人在,曹颙给曹颂留着余地,压低了音量申斥道。

    曹颂轻咳了两声,对那女子摆摆手,道:“夜深了,你先进去里屋给大老爷铺床。”

    “是。”那女子轻声应了一声,也不抬头,恭顺的进了里屋。

    见曹颂笑得贼贼的,曹颙哭笑不得,低声喝道:“你真喝多了不是?闹这些幺蛾子作甚?”

    今晚除夕,年夜饭上曹颂却是喝了不少酒。

    现下,他却是不承认自己醉了,梗着脖子道:“谁醉了?我拼出去得罪大嫂,也要孝敬哥哥一回。看往后谁还敢说哥哥是惧内,我家哥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纯爷们……”

    第1236章 春风吹

    远处隐隐的传来鞭炮声,雍正五年的初一,带给曹颂是难忍的宿醉。

    “哎呦,哎呦……”曹颂坐在炕边,揉着太阳穴,低声呻吟着。

    静惠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好好的,不守夜,硬拉着大哥喝二遍酒,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曹颂抬起眼皮,不满的看了妻子一眼,道:“还不是怕大哥面嫩,寻思让他吃点酒,也就顺理成章了,谁想这些年过去,大哥的酒量还是如此拿得出手,喝来喝去,倒叫大哥灌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