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靠种田位极人臣 第67节
第二天早上,韩彻便赶紧命人往养殖场拉去了许多黄沙。 养殖场的佃户们瞧见这许多黄沙,初始都是一脸懵逼,还有人询问管事,可是又要修建什么东西了。 但管事对这事也是全然不知。 直到中午时分,韩彻带着韩老三乘坐马车再度到来。 黄沙已经置备齐全,剪毛室里也正好还有刚修剪下来,等待处理干净的羊毛。二者都被韩彻命人拿到敞开的院子里时,众人便瞧见韩彻把羊毛放进了黄沙中。 众人正被韩彻这一手惊到,便听得他在那解释道:“将羊毛放入黄沙中,再将其揉搓,也可去除油脂。” 在进行揉搓时,可直接用手,也可借助工具。 眼下也只是给大家做演示,韩彻便直接用手进行揉搓。 “竟真的能去除油脂!”佃户们上前去摸了韩彻刚揉搓完的羊毛,顿时一个个的便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这法子好啊!有这法子,定能省下不少水来!” 不只是韩彻心疼水,柏州的百姓也都一样非常的爱惜。过去柏州会这般的贫苦,也并非他们不知晓养殖牲畜会是条门路,而是缺水严重,让这里的人不论选择哪行农业去发展,都没办法形成规模。 韩彻很快便派遣人把以黄沙为原料的干法去脂,传授给柏州辖下的农户。一些跟风种植苜蓿,养殖牛羊的商户也听闻到消息,便赶紧寻来黄沙一试,更是惊喜交加。 之前跟风养殖时,他们便猜测韩彻会有大动作。从这事看来,果真是如此! 就在这时,他们还又听闻到一消息,言道韩彻命人造就出了一款高效率的织布机。不仅能让织布增速数倍有余,织出来的布匹也能更宽更紧实。 “果真?”一商户表示难以置信。 这消息那可比什么黄沙去油脂要来得要紧多了。 “自是真的!那韩大人如今还正让人在平洲南面那集市的勾栏处,边登台表演边做售卖呢!”对方说道。 商户听了这话后,不禁心情澎湃起来。能提高数倍效率的织布机,这技艺要是学会了,市场得有多大啊! 要知晓古代的布匹之所以能作为实物货品去流通,其一是原材料的生产有限,其二便是织造的效率实在是快不起来。 时下一手巧能干的妇人,一天也只能织造出一匹布多一点。(2) 在计量单位上还有别于现代,这里的一匹等于四丈,一丈等于十尺。所谓的一匹布,指的便是长度仅有四丈,宽度则更是只有二尺二寸的大小。 这还没有算上前面的原材料处理,以及织布前的纺纱等程序。 于是听闻了这消息的,不论是商户也好,还是百姓也好,只要是能方便过去,便都跑到勾栏处来观看。 商户赶到地方时,已经是当天的下午。于是他能瞧见的,便是勾栏处那里乌泱泱的一片人头,以及人群在观看中,时不时发出来的阵阵惊呼声。 “快,踩这上面来。”这时,好友拿来一条长条凳,递给商户。 “你哪来的?”商户问。 “花了一文钱租佃来的。”好友说着,手也指了过去。 商户这才瞧见在勾栏对面的街道上,正有好些个汉子,身上都背着几条长条凳在那里来回走动。 有两个汉子觉察到商户投递过去的目光后,还往他这里多看了几眼。大有商户一招手,对方便能背着长条凳过来的架势。 “最近来瞧这飞梭织布的人越来越多,别说,这门租佃长条凳的生意委实做得!”好友还这般感叹道。 时下银钱的购买力可不低,像这种还又都是无本的买卖。这里更是平洲府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上,这一片的百姓有钱,往来这里的也全都是一些有钱的商户。 最要紧的是,那飞梭织布机当真是吸引人! 脚踩在高高的长条凳上后,二人终于能勉强瞧清楚勾栏台上的表演了。 然而说是表演,其实也不过是两个妇人,坐在勾栏上各自用着一台飞梭织布机,认真的织造布匹。 织布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关键在于这两个妇人的织布手法好速度。 那么大一台织布机,却只需要一人便可轻松操作起来。 只见着织布机前坐着的这两个妇人下方的两只脚在那里一左一右的,极有规律的来回踩动着织布机下方的踏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妇人上半部分的身子,则是一手拉动竖着垂直在面前的绳索,另一手推动面前的木板,布匹就这般飞速的织造了起来。 直把二人瞬间看直了眼睛,等到半晌过后,回过神来,商户忙向好友问道:“梭子呢?这机子织布,竟能梭子都不用了吗?” 要知晓织布时的圣子上放置经线,梭子里面再放置纬线。经纬来回交错,方才能织造出布匹来。 但这话问出来,好友也没办法回答。 他只是比商户提前听闻了点消息,此时也是他第一次来勾栏看现场织布。 最后还是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好心的告知了他们。 “有梭子的!你们仔细瞧那一处……” 在好心人的指点下,二人盯紧了地方仔细去看,果然便瞧见两位妇人面前已经织造好的布匹和正在织造中的纺线交接处,好似有一个东西,随着妇人织布时的动作,在飞速的滑动。 既不需要像过往织布时那样,手拿梭子去穿梭,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以至于第一眼看过去时,若不仔细一些的话,便很容易将其忽略掉。 “知道为什么这织布机要叫飞梭织布机吗?就是因为这梭子动起来,跟飞一样的快!” 注1:出自《天工开物》:“凡绵羊剪毛.......皆煎烧沸汤,投于其中搓洗。” 注2:出自:“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 第81章 剔除 待到一场织布演绎结束,接下来便进入到了大家最期待的售卖环节。 售卖的布匹里除了传统的葛麻材质,还有不少羊毛织物。 但不论是哪一种材质的,只要是用这飞梭织布机织造出来的布匹,都能比传统织布机的更为宽大,并且还要来得更为紧密结实。 至于作价,确实是要比用传统织布机造出来的同材质布匹会略贵些。 但即便如此,每次只要将布匹一摆到架子上做售卖,都很快就会被一抢而空。 因为在布匹能直接充当货币去流通的年代,人类更重视的是使用价值。布匹作为人类生存的必要需求,便理所当然的能跟金钱土地直接挂钩。 朝廷对外的贸易,目前更是以锦帛为主。 于是也就那么短短的时间,飞梭织布机的名声便飞速传开。但凡亲眼见过的,无不对它称赞惊叹。每日里去往平洲南市勾栏处观看织布演绎的也就越来越多,演绎结束后的布匹售卖更是越来越难抢。 但凡动作稍微慢了那么一点的,哪怕去得早,也一样抢不到布匹。 “什么叫今日的全都售卖完了呢?你这才拿出来多少布匹?”这日,有一位也来抢布匹的胡商,在没抢到匹布后,便非常的不满。 平洲这里还又多胡商,相对于既不能拿来吃和穿,又非他们国家所铸造流通的银钱来说,胡商最为喜欢的交易方式,便也是用锦帛。 在现场的,更甚至还有来了几次,都没能抢到的其他人,一听这话,自然便也跟着一起闹了起来。 “这又不是那棉花……” “正是!每次都只有那么点布匹,我又不是没银钱。” “对呀,买卖不是你们这般做的。” 其实去年冬季的时候,棉花被众人哄抢购买时,也曾被人这般围堵追问过。不过那时候大家也都知晓,棉花的产量确实有限。以原材料严重短缺为理由,众人倒也能够接受。 可眼下这些布匹不同,不论是葛麻,或是羊毛材质的,都不可能出现如棉花那般原材料严重短缺的情况。 “往来运输不便,我们柏州人又少。汉子们要忙地里的劳作,妇人们也要操持一家子的生计……还要留下柏州大半,每日可不就只得这么多量了。”面对并非头一次出现的这种情况,伙计便娴熟的按照韩彻交待的话,这般回答众人。 柏州不可能每一次要推广售卖某样农作物时,韩彻都要先去寻卫刺史帮忙,之后由官府安排组织百姓,再耗费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将其运输到平洲来进行。 “客人不若明日早点来,抢到最前排站着,还是有很大机会能购买得到的。”伙计还耐心的给众人讲述解决办法。 但这办法说了等同没说,要知晓抢到最前排需得一大早便来排队不算,还需得全程观看完一场织布演绎。 虽说这飞梭织布机织布时确实让人觉得很神奇,可几次看下来,再神奇也就那样了。 倒是对它的制造技艺垂涎的人还是众多的,可惜早在去年时,往来平洲的人便都知晓在这勾栏处做的买卖,其背后站着的是柏州的官府。 官府的身份,便让背地里的人没办法耍阴暗的手段或是动用强权去压迫。至于明面上,飞梭织布机的技艺,韩彻已经书写好了文书,派人往京城送去。 飞梭织布机又不拿出来做售卖,机子也是放置在演绎台上面,不会允许任何人上台。 想要凑近了细瞧都不行,哪怕是技艺再好的匠人,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把飞梭织布机的制造技艺就这般研究出来。 “罢了,看来我此次注定跟这些布匹无缘了。”胡商叹气道。 然而说是这般说,第二日一早,胡商便带着自己的商队出了城,朝着柏州府城的方向快速奔去。 六月下旬,胡商带着他的商队行走在柏州地界上,便也瞧见了已经进入到棉铃期的棉花地。 柏州今年大规模栽种棉花一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平洲。他们这些往来平洲频繁的胡商商队,自然也早就有听闻。 只是听说归听说,当亲眼瞧见这一大片呈现规模化,又长势得这般好的棉花地,到底还是让人震惊不已。 “我还从未见长势得这般好的吉贝。”有一胡人忍不住感叹起来。 吉贝在古代是梵语和马来语音,所以即便因早前的《狐狸求亲》的故事广泛宣传下,平洲和柏州这里的人都习惯跟着去称呼棉花了,可这些胡人依旧是称呼的吉贝。 “长得这么好,种植得又这么多,这要是等成熟后,那能得多少布匹啊!”另一胡人便不禁惊叹道。 被他这么一说,商队里的其他人很快便都想到了一处。 “今年定要早些来柏州!” “确实要早些来,这般好的吉贝,造出来的布匹和棉衣定也特别好!” 这批胡人的家乡便紧临着平洲,每年的冬季也是格外的严寒,保暖性特别好的棉衣对他们的吸引力便可想而知。 接下来的路程中,被路边偶然出现的棉花地所吸引,胡商们行走的速度便不自觉的放慢了起来。 原本加快速度,只需三天左右的时间便能抵达,到最后却愣是多出来了一天。 第四天终于进入柏州府城,胡商预料的也果然没错。在柏州府城的南市,他很轻松的便找寻到了几家售卖飞梭织布机织造出来的优质布匹。 韩彻的本意也是要把商户们尽可能的吸引到柏州来,作价上便比平洲南市勾栏处售卖的要来得便宜不说,关键是这里的商户还愿意承接各种布匹的大额订单。 飞梭织布机现在只是不对外做售卖,但是韩彻已经开始在柏州推广起来。 早些时候,便由官府统一帮忙百姓按户定制一台飞梭织布机,这样便能不耽误地里的耕种,有空闲时随时又能在自家织造布匹。 在定制飞梭织布机的费用上,去年冬季蔬菜的售卖,让柏州百姓家里多少有那么点积蓄了,大部分的人家都是能掏得出这笔花费的。 剩下的实在掏不出银钱去定制的少量贫困户,再由官府无息借钱给他们。